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为秦始皇献上盛世武器 > 96 第096章:正吉之日 做了个坏榜样。……
    公孙萚看不见, 耳边是她的低.吟,触手便是温玉凝脂。

    “阿希......阿希......”

    蒙住眼睛的绸带被泅湿。

    “公孙萚,你到底几岁?”徐希低声问他。

    公孙萚沙哑着回她, “比你大一岁。”

    “是吗?”徐希追问。

    公孙萚应声。

    徐希轻笑,“我听闻男子过了二十五岁,就每况愈下, 逐渐不中用了。”

    公孙萚整个人愣住了,“我......”

    公孙萚呆愣半天, 硬是没说。

    绸带上凉意袭来,公孙萚抬手解开,火红的夕阳映入房内,太久的黑暗让他睁不开眼, 闭上眼缓了会, 再睁开,就见她蜷缩在他怀中,已经沉沉睡去,毫无防备的依偎姿势。

    公孙萚无声的仰起头,隐去眼中酸涩。

    火红渐灭, 凉意渐浓, 公孙萚抚着她的头,哑着声唤她, “阿希,阿希, 醒醒。”

    徐希嘤咛一声, 睁开眼睛抬起头。

    “阿希,天晚了,你要回去睡。”公孙萚给她拉好衣衫。

    “嗯。”徐希惫懒的应一声, 人却没动。

    公孙萚心里软成一团,“阿希,快起来,回去再睡。”

    徐希被他催着起来,整好衣衫,“那我走了。”

    公孙萚突然拉住她,“阿希!你......”

    徐希回头,看他两眼红着,却满眼关怀,直接道,“疼,我回去歇着。”

    公孙萚脸色一白。

    “走了。”徐希揉了下眼清醒,回去洗漱。

    公孙萚望着走远,直至看不见。

    邹直走过来,轻咳一声,“阿萚,你可要用飧食?”

    公孙萚摇头。

    邹直愣了下,劝他,“你......你别想不开,阿希她心志坚定要和你在一起,以她的心智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的腿也一定能治好的。”

    “嗯。”公孙萚应声。

    邹直想不通了,他这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

    公孙萚抬头,“阿希需要我。”

    邹直没有看出来徐希哪里需要他了,不过他能想开,邹直倒是高兴,“那师兄为你们筹备婚事,你好好治腿,定有站起来的一天。”

    公孙萚朝他行礼,“一切拜托师兄。”

    “倒也不必客气,你算是师兄带大的,能看着你成亲,师兄亦心安了。”邹直颇有些感慨道。

    次一天,公孙萚天未明时就等在前院。

    徐希照常早起参加朝会,看到他,大步过去,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公孙萚面色一热,赧然的望着她,递出一个小纸包。

    “何物?”徐希接过来,还是热的。

    “一口酥,朝会前垫一垫。”公孙萚回道。

    徐希打开,拈起一颗放进口中,“我先走了。”

    公孙萚等她走后,推着轮椅返回院内,进了书房。

    随侍江泉打着哈欠,给他撑灯,“公子要写什么?您半宿没睡,要写东西,可等歇息过,白日再写。”

    “自荐奏疏。”公孙萚沉声道。

    江泉愣了愣,“公子,您还要回朝做官?”

    “我是腿残了,不是脑子。”公孙萚思虑一夜,决定要继续入朝为官,他不能躲在家中,更不能懈怠。

    江泉不懂了,“您本就是朝中太卜,孝期结束回朝,应官复原职,不用再自荐了吧。”

    “致仕守孝的那一日,我已不是朝中太卜。如今回朝,自荐求官,多少能免除些对阿希与我的诽谤嘲笑。”公孙萚教他。

    江泉明白的点头,又给他点了盏灯。

    医术公孙萚不行,阴阳学说他研习二十载,当今天下无几人能出其右。

    嬴政信奉阴阳五行,五德转移,公孙萚所善正中心怀。

    奏疏递上去,嬴政看到,面上露出个满意的神色。倒没有自怨自艾,躲在家中颓丧,一切依靠徐希。重新拜为太卜,允他腿疾未愈可暂缓朝会。

    褚英荷特意提醒儿子冯劫,“此子亦心机不浅,他又是阴阳学传人,渚道子的弟子中数他天赋最高,于阴阳学说研习最深,此时入朝,就等着呢,你别犯蠢去招惹他。”

    冯劫面无表情。

    “你可听到?”褚英荷沉声复问。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冯劫拉着脸拱手。徐福情绪不好,不让他招惹,公孙萚一个小小太卜,还不准他招惹。

    转头,他就在朝上弹劾公孙萚双腿已残,再入朝为官,有损朝中威严。

    他一出头,公输琦、赢期、赵义等人纷纷上奏反对。

    陛下本就宠信徐福,公孙萚双腿残疾后,她仍要与其成亲,陛下亲令全国宣召名医入咸阳。这要是让他时常在陛下面前晃悠,只怕陛下更偏重徐福。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陛下要用的,乃是能臣学问,与腿何干。”徐希未动,侯廉已经嘲讽回去。

    “朝中太卜与太卜令都不缺,任命一双腿残疾者,确实有损朝中威严。公孙萚可在腿疾痊愈后,再行入朝。”赢期退了一步,以退为进。

    “昔日孙伯灵遭庞涓暗算,被剜去了膑骨,为齐国使节所救,拜为军师效于齐国,使得齐国奠定霸业之基。晏婴使楚,楚人讽起短小,然晏子却舌战楚王,大胜而归,维齐国之尊。如今公孙萚有大才,诸位却言辞反对,为国乎?为私利乎?”徐希淡声反问。

    “我等皆为国担忧,何来私利!”赢期怒声驳斥。

    “那就更得用公孙萚,以彰显我朝胸怀,凡其有大才者,不拘形象,皆可入朝为国效力。”徐希强势笑道。

    赢期怒愤,拱手上奏,“陛下,此事......”

    嬴政面色深沉,“此事已决,不再多议,另奏他事。”

    赢期只得忍下满腹怨言。

    早有朝臣出来,奏请其他政事。

    冯劫亦不再多言。

    李斯看了眼始终未参与的太卜令,心中遗憾。赢期太蠢,若直接挑起对立,令公孙萚与太卜令敌对,双方皆擅卜算,那才有得徐希头疼,陛下亦能直面她的手已伸了多长。

    公孙萚推着轮椅出门,入宫当值。

    太卜归属于祭祀卜算,分属九卿奉常治下。赢期整个人都气不顺了,他与徐福不对付,却把她这个残疾郎君安插到他的治下,再看公孙萚,格外碍眼。

    踢不掉他,在他治下,还能治不了他?

    赢期的属官以公孙萚新人为由,令他负责一堆杂事。

    公孙萚祭祀韵文写的庄严大气,流畅优美,更擅推演天时天象。

    自从渚道子亡故,他的弟子又致仕守孝,朝中推演天时天象之事就时而准,常常不准。

    公孙萚重新回朝,直接校准了这一块。

    周勃、陈平看他主动回朝,似是比之前更强硬,正要劝诫他不可懈怠双腿的医治。

    就见他主动请了夏无且和侯遇前来,与他们共同商讨新的医治对策。

    “这个穴位可有知觉?”侯遇小心的下针。

    “木,沉。”公孙萚仔细感受。

    侯遇一喜,“有用。”

    一整套针法施完,公孙萚顿觉双腿上的气劲儿缓了些,对双腿的控制权多了些,“老祖说此针法治不得本,然此法却是最有用之法。”

    侯遇解释,“主君之法亦对症,只公子腿疾之后,施救不及时,耽误了。若让主君施针几月,定见成效。”

    “她每日政务繁忙,再研习给我治腿之法,长此以往,身体受不住。”公孙萚道。

    夏无且不赞同,“你若双腿痊愈,劳累些算不得什么,利远大于弊。”

    公孙萚朝二人拱手行礼,“是以请二位负责为我医治。”

    侯遇忙还礼,“主君之事,我责无旁贷。”

    夏无且亦对他这个症状有极大的兴致,“必全力以赴。”

    徐希看两人整日跑来,拎着药箱过来,“可有知觉?”

    “有。”公孙萚肯定的回她。

    徐希又给他检查一遍,拧起眉头,“不可急于求成,否则你这腿真要瘸一辈子了。”

    “我想快点好。试错是必然之举,也不可能会比现在更坏了。”公孙萚望着她笑。

    “会。”徐希翻他一眼。

    公孙萚面色泛白,攥紧她的手,“阿希,我有分寸。”

    “分寸个屁,还想站起来,就谨遵医嘱。师父给我的信上都写了,还捎了医书来。夏无且和侯遇可以按师父之法施针,但未学师父之功,他那套针法乃逆行之法,还真就只有我能给你扎。”徐希说着拿出银针,一针针给他扎上。

    公孙萚垂着眸,不说话。

    “别跟我倔,说不服就睡服。”徐希没好气道。

    公孙萚依旧不说话,双耳泛红。

    徐希凑近。

    察觉她气息靠近,公孙萚抬眸,对上她笑意盈满的星眸,轻声柔语,“针还没拔,想什么呢?”

    瞬间,脸已红透。

    “阿希,于理不合。”

    “只是靠一下。”徐希嘟囔。

    公孙萚心中滚热,她是知道怎么摆弄人。此前他想成为她的依靠,至少让她轻省些。她难得才会与他亲近半刻。

    如今他双腿残疾,她反倒依靠在他怀中。

    公孙萚恨不得立即站起来,成为他最坚实的臂膀,最亲的依靠。

    徐希在他怀中眯了半刻,这才拎了药箱走,“早点歇息,我先走了。”

    邹直卜算了吉日,与徐长共同商议,选在了年末,在咸阳成礼,再回乡祭祖祭庙。

    纳征之时,邹直把公孙萚的大半家底全拿了出来。

    金银玉器,玄纁束帛,整齐摆在厅堂,卫程记录到册。

    “他哪来如此多的金银美玉?”卢菲菲看着几十抬纳征礼帛,忍不住怀疑。

    吕雉回头笑道,“公孙萚乃卫国公孙,六国俱灭,卫君仍在。”

    卢菲菲还真未打听过这个,“卫角?”

    “应是他的族叔,不知是否要拜。”吕雉解释。

    “主君乃大秦左丞相,还要去拜一个亡国之奴?”卢菲菲不忿。

    “若依照礼制,是应该。”吕雉颔首。

    纳征后,邹直和徐长就加快了进度,林林总总,筹备到年末。

    徐咨、徐该都奏请了入都邑述职,又告了假,来咸阳观礼。

    徐希成亲,各地徐学弟子能述职者纷纷赶来都邑,不能入咸阳述职,也都从各地送来贺礼。

    本就赶在年末,听陛下赏赐了两车烟花,亲自观礼证婚,整个咸阳更是热闹非凡。

    正吉之日,公孙萚一身玄色纁辅礼制婚服,庄重端方,依礼亲迎。

    徐希同样一袭玄色纁辅绣纹礼服,金线刺绣的凤凰纹样庄严大气。

    二人父母都已不在,敬拜天地,拜帝王,拜祖父,依礼成。

    天降暗时,左丞相府邸一声声巨响,天空炸开绚彩的烟花。

    两车十几大桶,足足响了半个时辰,让咸阳百姓过足了眼瘾,称赞徐希重情义者,络绎不绝。

    李斯目光搜寻一圈,果然看到扶苏,给幺女李佩个眼神。

    扶苏见李佩近前见礼,拱手还礼,就直接去找王离、徐英他们。

    李佩皱眉,父亲怕是希望落空了,即便徐希成亲,扶苏公子依旧对她无意。徐希不惧言论,依旧和公孙萚成亲,当是真心喜爱的。她亦想找一个两情相悦之人。

    又看了眼双手紧握的徐希和公孙萚,李佩转身去找自己相熟好友。

    李斯远远看着,目光阴沉。

    婚宴后,徐希和公孙萚便告假回乡,徐长、徐咨、徐该、徐英、徐桃徐梨等人全部一起回乡。

    车队浩浩荡荡出了咸阳,一路东行。

    沿途不少来拜见者。

    “阿希,做了个坏榜样。”公孙萚不惧那些惊讶意味的目光,但那些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神,让他心疼。

    “的确是个坏榜样。”徐希认同的点头。

    周勃、陈平作为属官,看她心志不改,就开始部署,但凡有流言之地,就有反转之言,把她往重情重义上的夸。

    公孙萚微愣,攥住她的手。

    “只给我吹,不给你吹,本就不好。头两届的女学子还为官者只剩一半,女丑、子末、出宛她们都还未成亲,都学我糊弄一个,误终身啊。”徐希叹道。

    公孙萚盯着她,目光逐渐愤然,“我不是糊弄!”

    徐希目光上下打量他,玄色绣纹礼服穿的规整端方,气鼓愤然的样子与礼服相差够远。

    公孙萚在她糊弄的眼神下,直接暴出年龄,“我今年......二十三。”

    徐希翻他一眼,“料到了。”

    “明年......也是。”公孙萚小声补充。

    徐希望着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