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 这个世界傻瓜比较多
    简若沉还以为这个世界压根没有警察和刑法。

    毕竟陆堑和江含煜能爱得“难舍难分,掏心掏肺”,在触犯十几种法律之后仍双宿双飞,逍遥法外。

    这事儿怎么说呢?

    比较难评。

    隔行如隔山,能抓起来最好。

    这个世界要是没警察他还得费点事儿。

    有警察就好了,至少不用从零开始建设警局。

    简若沉这会儿看到陈云川,感觉像看到亲人一样。

    他借着光打量面前的女警。

    陈云川大约30岁左右,英姿飒爽,神情严肃。

    看上去不吐不茹,光明磊落。

    她身体紧绷,表情戒备。

    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短马甲,里面是白色的高领紧身毛衣,腰间的皮带上束着枪套和手铐袋,下身套一条宽松休闲的黑色牛仔裤。脚上蹬一双两三厘米,近乎平跟的休闲鞋。

    简若沉看陈云川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陈云川没想到简若沉会这么……漂亮但苍白纤瘦。

    青年垂在面颊边的银色发丝被风吹得直晃,面颊上没挂一丝肉,过于宽大的深色西装罩在身上,让他显得比资料上的实际年龄更小一些。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弥漫水汽,面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像打了霜的茄子,有点蔫巴巴。

    太瘦了,不像是有力气杀人的样子。

    陈云川上前一步,“简若沉?”

    “嗯。”简若沉和善一笑,朝着陈云川伸手,“你好,Madam。”

    陈云川一愣,也伸手,“……你好。”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艳绝人寰,璨若星辰。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漂亮得和精怪一样的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泠泠的,像能洞察一切。

    她转头看了一眼石矿场的工棚,觉得简若沉与陈旧简陋的建筑格格不入。

    简若沉问:“陈警官,您需要我怎么配合?”

    陈云川:“证件给我看一下。”

    简若沉指指家门,“我就是回来拿证件的,都在家里。”

    他看向跟在陈云川身后的两位男警察,视线在两人手中的银色箱子上停顿了一瞬,“你们是来搜查的?搜查令给我看一下。”

    那语气,和陈云川说“证件给我看一下”时一模一样。

    其中年轻些的实习生一激灵,条件反射把搜查令展示出来。

    简若沉扫了眼,左手把身上过长的毛呢西装一提,右手伸进裤兜摸出钥匙递过去,“你们自己开门搜,搜完麻烦把证件帮我带出来,谢谢。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工作了。”

    鉴证科警官:“喔……哦。”

    他接过钥匙,开门进屋,蹲下来翻看堆在墙角的书,草草翻了两本才缓过神。

    奇怪,这人怎么知道他是鉴证科的?

    也没自我介绍啊?

    实习生觉得刚才自己掏搜查令的样子有点没面子,一边搜,一边对着同事叽叽呱呱。

    “嫌疑人这么坦荡,这屋子里肯定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他是凶手吗?他长得挺不错,看着不像会杀人的样子。”

    “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是鉴证科警察的?咦……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同事眉眼低垂,回头看了一眼陈云川的脸色,转头告诫身边的愣头青,“不要聊天。”

    两人搜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好顺手将搜到的证件装到物证袋里拎出来。

    简若沉接过袋子,笑道:“只有鉴证科会在出警时带上装满了器具的银色手提箱。”

    他眸子里敛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当面问。”

    实习生的面颊立刻涨红了。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好的,但背后议论人被当场抓住……实在太尴尬了。

    “对不起。”他瞟了简若沉一眼,呐呐道歉。

    简若沉:“没事,不怪你,玩去吧。”

    实习生一口气哽在胸口。

    这还不如直接骂他呢。

    就这个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实习生感觉自己被当成一个屁放了。

    简若沉从物证袋里找出香江居民身份证,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将身份编号默记下来后才将其递出去。

    陈云川拿手电筒照了一下,验明真伪后夹进工作簿,“先压在我这里,等去署里配合完工作再还你。”

    她神色没有刚来时那么冷硬戒备了,简若沉是近来最好相处的嫌疑人。

    简若沉:“行,走吧。”

    西九龙深水涉警署离大上托石矿场不远,开车20分钟就到。

    一行人一路风驰电掣,硬生生将车程缩减到10分钟。

    深水涉警署是西九龙总区总部警署下的分警署,占地面积不大,门牌的大理石板也比较老旧,被雨水冲刷出一些锈黄的痕迹。

    深夜,警署里没什么人,安静极了。

    下车后,简若沉又迎风打了个喷嚏。

    他拢住衣服跟陈云川径直走进警局,七拐八拐,拐进一个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平米,正中间放了一张长桌,更显逼仄。

    长桌边已经面对面坐了两个人。

    陈云川介绍道:“这位是钟sir,警署警长。另一位你认识,柴劲武。”

    简若沉心说我不认识。

    哎,他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简若沉”没杀人。

    一会得把谈话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否则铁定露馅。

    钟警官扫了简若沉一眼,昂起下巴示意,“坐。”

    他把手里A4板夹上夹着的照片抽出来一张,放在桌子正中,“冯嘉明知唔知?今天有人发现他倒在你们大学南门后侧的小树林里,身中三刀死亡,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

    简若沉率先道:“我不太记得他。”

    柴劲武嗤笑:“怎么可能?”

    简若沉姿态放松,转头看向柴劲武,“那你说我为什么记得他?”

    柴劲武一哽,扫了面前两位警官一眼,喃喃:“他一周前说要把你喊到医学院天台上玩,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

    简若沉“哦”了一声,此玩非彼玩。

    多半是霸凌。

    “学校里那么多人看不惯我,我难道每一个都要记得吗?”

    柴劲武被这种满不在乎的语调激怒,眼神阴沉了些。

    陈云川怕他暴起伤人,立刻继续道:“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你们在哪里?”

    柴劲武:“昨天下午我逃了选修课,在寝室睡觉……等等阿sir,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警官没理他,“有没有人能为你证明?”

    柴劲武左手紧握右手大拇指,焦躁地抠,“没有,寝室里就我一个。”

    陈云川转而看向简若沉,语气温和了一些,“你呢?”

    简若沉心说我晚上才来,怎么知道自己昨天在哪里。

    不过也有套话的方法,就是随便说一个,等人反驳。

    沟通学的角度来看,反驳是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双方都能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简若沉随口道:“我也是一个人,没有人能帮我做证。”

    “但有人看到你两点四十五分出现在图书馆。”陈云川拿着笔尾敲敲桌面,“图书馆距离冯嘉明遇害的小树林仅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你有充足作案时间。”

    简若沉摇头,“可是有时间不代表我会作案。按照这个逻辑,两点四十五分还在图书馆的那些人不都有作案可能吗?”

    陈云川和钟警官对视一眼。

    简若沉情绪稳定,更加坦荡,似乎更好沟通。

    钟sir又抽出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上是一只手表,另一个照片上是一条手链。

    “我们有证人表明,手表和手链分别属于你们二人。它们掉在案发现场,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柴劲武辩驳,“手表确实是我的,一周前就被偷了!”

    简若沉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一圈,终于在小说前几章的犄角旮旯扒出手链的来历。

    这是“简若沉”省吃俭用买下的唯一饰品,还是大牌高仿,和陆堑同款。他买到“情侣手链”后很开心,但没买多久就被偷了。

    简若沉叹气,“手链是我的,但被偷了。”

    柴劲武大声道:“你别一直学我说话!谁会偷你的破手链?不过就是一个仿品!”

    他握拳锤了一下桌子,“我的表是不是你拿的?然后在杀人时不小心掉在了犯罪现场?”

    简若沉反问,“可我为什么拿你的表?”

    柴劲武:“我的表值20万,你可以拿去卖!”

    简若沉看着柴劲武,缓慢地叹了口气,“你说你的手表一周之前就丢了,那么我有一整周的时间把表出手,换成钱改善生活。请问我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身边?”

    柴劲武:……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看它好看,想要自己带呢?”

    简若沉看着柴劲武的目光逐渐怜悯,觉得今天叹的气比去年一整年都多。

    他拿起手链的照片,指着边上的标尺,教幼儿园小朋友似的道:“手链的圈口长14厘米,手表的圈口长21厘米,如果我想要带你的手表,我应该会把它送到修表匠那里调整表带,而不是让它丢在案发现场。”

    柴劲武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手链?我是杀人凶手?”

    简若沉:“不是这个意思……请问是你21厘米的手腕能戴我14厘米的手链,还是说一个带20万手表的人能看得上一件仿品?”

    他怀疑“陆堑和江含煜”之所以能在这个世界上过得难舍难分,辛福美满,是因为这里傻瓜比较多。

    柴劲武没看出来就算了,警察不会也没想到吧?

    最基础的逻辑谬误罢了,警校应该会教。

    不能太悲观,得先假设他们会。

    简若沉拿出哄小证人的态度,“柴先生,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两个的嫌疑其实不大。”

    他顿了顿,“警察带我们来警局之前搜查过我们的房间和随身物品。如果我们身边有和案件相关的作案工具,这时候应该带着手铐坐在审讯室,而不是同时坐在有暖气的问询室。”

    简若沉不急不缓地引导,“这是一起比较明显的栽桩嫁祸案。有人偷了我们两人的贴身物品,犯案之后故意留在案发现场嫁祸于人,他知道我们关系不好,希望看我们互相指责和怀疑。”

    柴劲武条件反射地看向陈云川。

    陈云川微微点头。

    在搜查过两人的房间之后,柴劲武和简若沉确实不再是首要嫌疑人。

    这起案件更像是人为的栽赃嫁祸。

    叫他们来问话,一是为了彻底排除二人嫌疑,二是为了看看两人关系如何,有没有共同的仇人。

    现在看来这两人关系一般,柴劲武似乎很看不起简若沉。

    但同样都是香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简若沉显然更加聪明,并且在进入房间后就牢牢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比起被询问者,更像是一个主导者。

    而柴劲武……

    柴劲武面色涨红,神色尴尬,脚趾抓地,十分嘴硬,“你说这些干什么?又不能破案,怎么?难道你想去警察的位置上坐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