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 36抓到小偷
    简若沉眨眨眼, 手臂一扭,轻巧地从关应钧的掌心挣开。
    关应钧手指蜷缩了一下,垂落在身边。
    龙庭酒吧是个清吧, 里面很安静。
    两人绕了一会儿, 穿过九曲十八弯的走廊,终于走到了提早订的包间。
    关应钧侧身开门, 简若沉刚要往里面探头,就被一股力拢到墙边。
    一秒后, 他听到包间里传来木仓支保险关上时发出的机锁声。
    计白楼把木仓塞回木仓套,对着门口笑骂:“门也不敲一下, 差点吓死我。”
    关应钧言简意赅, “忘了。”
    他伸手把拢在身后的简若沉掏出来, “刘奇商, 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简若沉抬眸。
    包间里坐着三个人。
    计白楼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戴了个半框的金丝边眼镜, 头发还是新潮时髦的微分碎盖, 很蓬松, 看着像刚刚洗过。
    虽然脸还是那张颓丧的熬夜脸,但很有大学生的气质。
    黑色冲锋衣果然是男人的减龄神器, 谁穿谁年轻。
    计白楼边上的人穿一身灰色西装,打着骚包的酒红色领带,看着像个银行职员。
    他梳着背头,锐利的眼神中藏着一丝震惊和茫然, 木然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要见简若沉了?”
    关应钧呵了声,“不想见还背着我们查了半个月?”
    刘奇商啧道:“你都不在情报科了,怎么还这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计白楼抓了颗透明骰子在手里盘,笑道:“是你手下的人动静太大,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刘奇商有点尴尬。
    要是现场就他们哥几个也就算了,偏偏被他查了半个月的正主就站在面前。
    简若沉伸手,“刘sir晚上好。”
    刘奇商忙放下酒杯,伸手握上去,“你好。”
    两人一触即分。
    关应钧转身锁门,回正视线后正式介绍道:“刘奇商,廉政公署高级督查。负责跟进江陆两家所做的金融犯罪,查贪-污和非法获利。陆家能做这么大,头顶必有保护伞。四年了,廉政公署还是没能查出来陆堑的保护伞是谁。”
    刘奇商沉默地盯着关应钧。
    关应钧恍然,又加一句,“他当众跟林警司求过婚,没成功。”
    刘奇商更沉默了。
    他坐回计白楼旁边,拿起酒杯,神情低迷地灌了一口。
    查陆堑查了四年一无所获。
    查简若沉查了半个月,现在看来也是白忙活。
    林雅芝还拒绝跟他结婚,只愿意和他拍拖。
    啊……他真是一个失败的man。
    简若沉看着,都有点心疼他了。
    关应钧拍拍简若沉的后背,示意他看单人沙发上坐着的人,“这是我的线人,名字叫黄有全。”
    黄有全脑袋上顶着头黄毛,嘴里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四仰八叉地坐在单人沙发里,两条腿大敞着。
    他流里流气笑了一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举在额前朝简若沉敬礼致意,“简sir好哇,久仰大名。”
    线人,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职业。
    他们以情报向警务人员换取金钱,一般都是作奸犯科的罪犯。
    这些人犯案较轻,被警方抓到把柄。警方以提供情报为条件,不起-诉他们,或网开一面。
    简若沉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黄有全有些怔忡。
    他不抖腿了,屁-股往后挪了挪,坐直了些。
    真要命了。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毫不嫌弃的眼神。
    在简若沉眼里,他好像不是什么游走在边缘地带的人,而是和计白楼、刘奇商一样堂堂正正的警察。
    关应钧最后看向计白楼,“这位你见过的。计白楼,刑事情报科高级督察。负责跟进陆家涉毒贩-毒。目前查掉了陆堑的一个中转站,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
    简若沉“嗯嗯”两声,肚子唱起空城计。
    九点了,还不开饭吗?
    关应钧带他坐上空着的联排沙发,把菜单拿过来。
    简若沉点了份龙虾炒饭,又加了一份看上去就很新奇的冰魄梅子酱,正准备再整份小吃搭一搭这个梅子酱时,刘奇商突然直起身。
    他目光灼灼看过来,“关应钧,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计白楼查掉的那个中转站,你和简若沉去过?”
    关应钧应了声,“是,计白楼都是我们叫过去的。”
    刘奇商的脑子都宕机了,“是你们报的警?”
    他震惊地问:“那和简若沉厮混在一起的毒头是谁?”
    厮混……
    简若沉手一抖,铅笔掠过洋葱圈,划到了炸蟹腿上。
    关应钧垂着眸子,把“厮混”两个字咬在嘴里默念一遍。
    他又想到简若沉捂着肚子凑在他肩窝的样子,再想到他们在车里做戏给陆堑看时的模样。
    关应钧靠在沙发里,勾唇道:“是我扮的。”
    刘奇商觉得自己带个红鼻子就能去马戏团演小丑。
    他死死握着杯子,愤愤道:“我要毙了陈祖丹。”
    简若沉瞄了一眼刘奇商的腰,小声提醒,“刘sir,廉政公署配木仓吗?”
    刘奇商:……
    是啊,廉政公署不配木仓。
    他只能说着过一过嘴瘾。
    简若沉很理解。
    他安慰道:“没关系的刘sir,你和关sir是朋友,又是警察,一开始对人有戒心,很正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跟罪犯周旋的警察还是谨慎点好,不然怎么死的都难说。
    简若沉态度好得出乎预料,刘奇商都有点羞愧了。
    这可是一个月交税五亿的大佬。
    一份税就能养一万个月薪五万的高级督察。
    全香江一共才三万警察。其中的高级督查少之又少,根本没有一万个。
    简若沉一个人交出去的税,都能养活全香江的警察了。
    刘奇商叹了口气,“这顿我请,真不好意思,差点把你查得底朝天了。”
    简若沉:“没事,正好我也不知道我的钱是怎么赚的。查查也好,犯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做。谢谢您帮我排查一遍,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刘奇商:……
    感情他还给简若沉打了白工?
    这意思是32亿白白飞到你手里了呗?
    啊……
    刘奇商木然地想: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果然是一个失败的man。
    服务员在外头敲了敲门,打破了包间里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计白楼过去开门,手放在腰后的配木仓上,半个身体都藏在阴影里,十分谨慎。等服务员把小吃和饭全部放好,转身出了门,才松弛下来,“我们cib有黑警渗透是板上钉钉了,就是查不出是谁,现在我看谁都觉得有嫌疑。”
    关应钧笑了声,“应该不是你组里的。”
    “对。”简若沉把拆好的炸蟹腿戳进梅子酱里蘸蘸,“我当时偷听到的原话是:黑警来了消息,说cib正在往这里来。”
    “这个表述很明确了,说明黑警没有一起跟你们出警,他甚至不知道出警的是哪一组。”
    刘奇商震惊:“你还去偷听了?”
    计白楼心说这才到哪儿。
    他还去偷犯罪证据了呢。
    刘奇商不甘示弱,从内兜里抽出几张A4纸,“我有线索。说起来,我之所以会排查简若沉,是因为我们组有个人固执己见地认为简若沉是内鬼。”
    “我不查,难以服众。”
    关应钧道:“那个陈祖丹?”
    刘奇商点头道:“他先是拿来了简若沉花8亿收购江亭电子科技的消息,又告诉我简若沉在酒吧和毒头厮混。”
    “他说这些消息都是他在cib的朋友告诉他的。”
    关应钧单手翻了翻刘奇商递过来的档案资料。
    里面是陈祖丹和他私交甚笃的警员。
    简若沉凑过去看了眼,没他认识的。
    感觉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关应钧带他来吃饭,本意可能也不是让他来帮忙。而是为了让刘奇商放下戒心,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查他家底这种注定不会有收益的事情上。
    资料在包间里传了一圈,最终落在计白楼手上。
    简若沉见他们还有得聊,就凑到关应钧耳边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吃完饭了,想去洗手。
    关应钧想了想,配木仓不能外借,但是手铐可以。
    他把手铐卸下来递过去,“出去以后左转直走就是洗手间,碰上不对劲的人就直接铐在原地,然后回来找我们。”
    简若沉:……
    这招真损,把人铐在洗手间,然后他跑是吧?
    好的,会了。
    他侧身把衣兜对准关应钧,“我手脏,你放进来。”
    关应钧就把手铐放进他的衣兜。
    简若沉用手肘压下门把开门,出去了。
    包间里。
    刘奇商和计白楼直直盯着关应钧。
    不对劲,真不对劲。
    以前的关应钧性格淡漠,非必要不做人情,给人发烟都像判官发签。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有人情味?
    这人情味是大家都有,还是只针对简若沉一个?
    关应钧抬眸扫过去一眼,不明所以,“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写了谁是卧底?”
    计白楼低头。
    原来这人情味是单独给一个人的。
    他垂眸将资料上的人名和样貌都记在脑子里,一颗心沉沉坠下去。
    关应钧知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喜欢男人意味着什么?
    先前有个小港星,被爆出有男友后不堪其扰,顶不住舆论压力,跳楼自-杀了。
    简若沉有钱有后路,民众总是会对名声好的资本更宽容些。
    可关应钧不一样,他没有这些,舅舅还是一哥,受到的审判只会多不会少。
    他作为关应钧的兄弟,真不想看人陷入那种境地。
    “哎……”计白楼长长叹了口气。
    喜欢男人,好像是天生的吧?
    黄有全本来都要睡着了,被计白楼一口气叹醒了。
    他坐直身体,脑袋上的黄毛一颠,疑惑道:“简若沉怎么还不回来?”
    洗手能洗这么久吗?
    不会真碰上事了吧?
    ·
    简若沉碰上了一个小偷。
    这个小偷大概以为他兜里银光闪闪的东西是首饰或者名表,趁着他洗手,站在身边将东西摸出去了一点。
    简若沉:……
    他看着小偷看似机敏实则漏洞百出的动作,反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你这业务有点不熟练啊。”
    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小偷懵了瞬。
    他动作已经够快够果断了,哪里不熟练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偷过来的!
    怎么有人不懂乱说?
    简若沉轻叹一声,“你叫什么名字?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小偷挑眉。
    这是碰上同行了?
    “我姓林。”他话音刚落,手腕就一重。
    简若沉趁他愣神,抓起小偷另外一只手塞进手铐。
    “咔”一下,铐住了。
    关应钧这手铐,怪好用的。
    简若沉抬手推他:“老实点,林某。”
    小偷:……
    他看了看“银手镯”,又看了看简若沉,表情皲裂,“你是阿sir?”
    简若沉道:“也不算。”
    小偷:也不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叫也不算?
    简若沉拢了一下头发,“我看上去很好欺负是不是?”
    上辈子就是这样。
    只要出了大院和学校,他就格外容易吸引罪犯。
    学校的教官都觉得他很适合去钓鱼执法。
    小偷:真倒霉,竟然看走眼了。
    “哎呀阿sir,我就拿了你一副手铐,这不是没拿到嘛,这算是未遂不?要不就算了吧?”
    简若沉一听这个语调,就知道他是老油条。
    他笑了笑,“行啊,不过开手铐的钥匙在包间,你先跟我回去。”
    手铐只能限制手,不能限制脚。
    人要是想跑他不一定能追得上,但骗到关应钧和计白楼面前就不一样了。
    那两个一看就很能打。
    简若沉推推他,“走吧。”
    小偷惊疑不定,有点将信将疑,“你不会骗我吧?”
    简若沉掏出传呼机,一边发消息给关应钧一边道:“什么骗不骗的,有本事你就跑,你敢跑,我就敢开木仓。”
    刘奇商那一嘴“我要毙了某某”的空城计也挺好用。
    “林某”立刻老老实实。
    他跟着简若沉走进包厢,一抬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关应钧,顿时脸色大变,转身想跑。
    计白楼站在门边,头上戴着关应钧收到消息后就递给他的渔夫帽,抬脚把门“哐”地踹上了。
    他反手掏木仓,顶在来人肚子上,“不许动,双手举高,低头蹲下!”
    林征震惊抬眸,“计白楼?你怎么也在这里?”
    简若沉看看计白楼又看看林征。
    计白楼已经做好了伪装,只露出了鼻尖以下的部分。
    如果不是极熟悉他的人,应该认不出来才对。
    计白楼收起木仓,语气有点不确定:“林征?”
    “是我啊计sir。”林征站起身,把被铐住的双手送到计白楼面前,“快快,计老板,帮我解开。”
    计白楼后退一步,没碰手铐:“你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简若沉把林征偷东西,偷到手铐的事情说了。
    整个包厢陷入了惊人的沉默。
    这玩意,又倒霉又好笑。
    林征看向简若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栽在没有戒心上。
    他这辈子没碰到过骗人时这么真诚的警察。
    说好了同行交流,结果反手把他铐上了。
    说好了回来拿钥匙,结果门一开三个刑警站在面前。
    还带木仓。
    计白楼把木仓别回腰间,冷声道:“你之前不是说以后不偷了吗?”
    林征讪讪,油腔滑调地说:“我就是有点手痒,哎呀……就是忍不住想摸点东西。我也没偷到啊,这不是还没开张就被铐过来了吗?”
    简若沉:“你说谎。”
    “你说话时脖子涨红,鼻尖充血,眼睛眨动的频率也比之前快一些。你今天还偷过别人吧?”
    林征心里暗骂了一声,勉强一笑,“我是CIB的线人啊。”
    计白楼扯了扯嘴唇,“CIB的线人就能偷东西了?偷民众的钱难道也在警员给你的任务里?”
    林征双手抱拳,弯腰躬身讨饶:“计sir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偷了,真的。”
    关应钧扯唇笑了声,“上次我抓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伸手提起林征的衣领,将他的外套拉开,伸手进去掏。
    林征顿时大惊失色,想要挣脱钳制,可关应钧力气大,一掏一个准。
    金表、钻戒、金珠子手绳、手镯、钱包……
    一样样,一件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计白楼被气笑了,“这就是你说的再也不敢了?”
    关应钧估了估价格,“判八年吧。”
    “八年?计sir。”林征抓着计白楼的衣摆凄然哀求,“我给你们cib做了这么久的线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我坐牢啊。”
    计白楼看了一眼关应钧,“抓你的人是关sir,我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
    林征心一横,冲着关应钧跪下去,“你再放我一马,我这次愿意给计sir当专属线人,你们不是在查陆堑吗?我愿意去他手下的毒窝帮你们做卧底。”
    专属线人就不只是打探点情报了,那是要深入敌军做卧底,拿命来抵。
    一般人宁愿多坐几年牢,也不愿意当刑事情报科的专属卧底。
    除非他知道即将去做的事情能活命,有钱赚,还能给他自由。
    计白楼一脚踹在林征肩膀上,语调森冷,“把我们当蠢货?你想进毒窝,然后两边赚?”
    林征歪倒着,狼狈地趴在地面上。
    他用尽浑身解数求不来一点仁慈,终于忍不住了,目眦欲裂地喊:“线人不就是帮警察做你们做不了的脏活吗?你们就给那么点钱,一下就花完了,现在东西这么贵,我也要生活的。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我搞点小偷小摸补贴一下又怎么样?功过相抵了不行吗?”
    林征嘶声道:“进毒窝卧底的哪个不吸?哪个不卖?只要最后端掉毒窝不就行了?”
    计白楼脸色彻底变了。
    他抓着林征的头发,把林征按在地上,“你的联络人是这么教你的?段明是这么说的?”
    简若沉一怔。
    段明,刚才那叠表里有他的照片和名字,应该是陈祖丹的朋友。
    是黑警嫌疑人。
    计白楼狠狠将林征的头往地上一撞。
    那额头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林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抽了一下。
    计白楼道:“说话。”
    简若沉:……
    怪不得大家都说cib审讯暴力,这放到回归以后,计白楼都得被叫去训话。
    简若沉伸手拦他,“计sir,还是我来问吧。”
    这林征,再挨两下估计就说不出话了。
    计白楼还没开口,刘奇商就问:“你行吗?”
    简若沉虽然很有钱。运气很好,总能碰上作奸犯科的人,是个能给关应钧带业绩的小财神。
    但审讯?
    他能比得过专业的cib?
    关应钧走回沙发上坐着,“他行的。”
    他跟刘奇商说着话,视线却紧紧盯着简若沉。
    包间里明明只开了一盏边灯,阴沉而晦暗。
    可简若沉却是亮的。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借来了一抹银月的光辉。,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