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 80三句话,气晕陆老爷子 确实喜欢
    关应钧微挑了下眉尾, 眼睑提升一瞬,随即轻轻吸了口气,红色爬上耳廓。
    简若沉没想到主动亲亲手背就能让关应钧这样惊讶。
    惊讶过后好像又有点害羞,耳朵都红了。
    简若沉抿着嘴角, 憋住笑意。关应钧跟他确定关系那天特意选了旅馆天台, 景色好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该不会是因为那里光线不好, 叫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吧?
    一想到表面上游刃有余的关应钧,心里或许在翻江倒海, 却强作镇定。简若沉就觉得有趣。
    他低低笑了一声,轻轻拽了一下相握的手,“奶茶豆腐,能不能?”
    关应钧眸子里带上些了然的笑意。
    有些人为了不听叮嘱,什么都敢做。
    他反手把报纸丢到病床的床头柜上, “我去叫医生,看过再说。”
    简若沉摸摸床单,“……好吧。”
    关应钧垂眸看着, 然后宽大有力的手掌一翻,抓着简若沉的手抬起来,又把自然蜷缩在一起的手指顶开, 凑到唇边吻了一下掌心。
    鼻息不轻不重拂过手心,简若沉只觉得被气息吹过的地方都在发热,热度很快蔓延至全身。
    简若沉不自觉往后缩。
    关应钧便顺着力道松开手,用被子掖住简若沉的手腕后起身去叫医生了。
    值班医生过来时。简若沉直愣愣倚在靠背上, 盯着前方发呆, 耳根和侧脸绯红。
    医生看了眼医疗单,又稀奇地看了看简若沉绯红的面颊,“还没退烧?不可能啊。”
    挂四瓶水, 多高也该退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给简若沉量体温,五分钟后拿起来一看,“37.2摄氏度,还有点低烧,再挂一天水稳定一下。”
    简若沉强作镇定地点头,“好的。”
    医生一边写诊疗单一边叮嘱,“冬春交替,容易病毒性感冒,你身体一般,要注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情绪波动一大,免疫力更会急速下降……”
    薄薄的诊疗单上,注意事项越写越多。
    简若沉便往被子里一缩,眼不见心不烦似的闭上眼睛,又睡了一道回笼觉。
    再醒过来时,病房里没有别人。
    简若沉穿了拖鞋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却闻见了扑鼻的香味。
    转眼一看,病房的门开着,房间里没人,但病床的小桌板立起来了,上面放着一碗粥。
    看来是没奶茶豆腐吃了。
    简若沉曲着腿坐到床沿,拿瓷勺搅了搅保温碗里的粥,虾仁便从碗底浮上来。
    他一愣,看向碗侧,皇记的标志印在保温碗上。
    病房门的锁扣咔嗒响了声。
    关应钧提着纸袋进来,“怎么不吃?”
    简若沉:“看着好贵。”
    关应钧唇角勾了一下,“要是你的管家在这里,他也会给你买这个吃。”
    他云淡风轻道:“我养得起你。”
    简若沉手一顿,瓷勺“叮”一声碰到了碗沿。
    心里的滋味还没来得及品,就听男人道:“玉米和青豆算不上素菜,我让厨子加了点青菜。”
    简若沉:……
    青菜青菜,在哪儿都能看见关应钧搞青菜!
    他搅着粥,把青菜捞起来数了数。
    十个小菜芯。
    长得还挺可爱,嫩绿嫩绿的,拇指大小一颗。
    简若沉蹙着眉,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囫囵吃完,然后垂头喝完这碗少说要两千多的时蔬粥。
    贵有贵的道理,虽然碗不大,吃不尽兴,但至少每一口都能吃到虾仁。
    简若沉有点遗憾没能吃到奶茶豆腐。
    上次张星宗给他带时,大家都忙于案子,又有突发-情况所以没来得及吃。
    再回去时豆腐已经散了,不能再吃。
    藕色的唇角一抿,关应钧就推测出简若沉在想什么。
    他把后拎进来的纸袋放到桌板上,“吃吧。”
    “什么?”简若沉扒拉开纸袋往里面看。
    最上面是一碗酱汁花菜,熟悉的酱料味散开。
    简若沉一愣,“这是面店那个老板做的酱?”
    “嗯。”关应钧拿出那碗素的,又把散发着奶茶香气的小杯子端出来,“豆花里加了白糖,所以奶茶没再加糖了。”
    简若沉咽了咽口水。
    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奶茶豆腐还是因为关应钧。
    他垂头,看着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开杯子的塑料盖,接过勺子吃了口。
    没加糖是对的,好甜。
    热热的糖水蕴意着热气上升,最终慢慢蒸腾成水汽。
    简若沉垂着头,心脏跳得厉害。关应钧的喜欢很细,像一杯水,看着无色无味,平平淡淡。实际上凑到边上一尝,是滚烫的糖水,甜的。
    又热又烫,只有尝的人才知道。
    一顿饭吃完。
    简若沉才后知后觉,“你尝过吗?”
    关应钧道:“没有。”
    简若沉看了眼底都被倒干净的杯子,“下次再一起去吃一次?”
    关应钧别过头,目光沉沉看过去。这个狡黠的,对谁都不错,实际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的简若沉,似乎有点变了。
    他抬手捉住简若沉的后颈,轻轻往身前拢了一下,然后倾身吻过去,吮了一下就退开,把报纸摊开放在腿上,垂眸道:“现在我尝过了,不要套我带你去。这个不能多吃。”
    简若沉碰了一下唇角。
    其实关应钧亲人的时候很规矩,仅有的两次,第一次碰一下就退开了,第二次跟碰一下就退也没区别。
    但还是叫人头脑一片空白。
    他垂头把桌板上的空碗收拾到纸袋里,余光扫过关应钧,发现这人也不是表面上那样游刃有余,手指捏着报纸,眼睛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根本没读。
    关应钧心里憋着一口气,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一个也读不进去。他自控力还算不错,人生前二十六年也没感受过什么叫做欲望。
    自从碰到了简若沉,引以为傲的原则和自律好像都要往后退一步。
    关应钧转头看向病床,简若沉在收拢装着空碗的纸袋,日光映着他略微有些苍白的侧脸,把过分艳丽,极具攻击性的美照出一种清冷的神性。
    简若沉浑身上下都是白的,正因为白,所以红起来的时候很显眼。
    叫人不敢轻易冒犯他,但又压不住劣根性,想要亵渎。
    简若沉被他盯得受不了,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江含煜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应钧道:“他说你就是为了报复人才追究诽谤,所以想给你点钱,跟你道个歉,和你私了。”
    “哈。”简若沉短促地笑了一下。
    关应钧:“我估计你不差那点,再说……”
    “再说我们拘留他,本身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方便icac查案。”简若沉靠在病床上坐着,“刘奇商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刘奇商的工作能力其实不低,否则也不会被选进联合会里。
    他进联合会之前,五年查掉三个高-官,十多个违法企业,扫了八次九龙城寨,清查了不少黑店,可谓是ICAC的一把好枪。
    进了联合会之后却屡屡碰壁,只能说罪犯也有高下之分,会吸取入狱前辈的教训,一年比一年难搞。
    关应钧轻叹了一口气,“江家之前丢过账本,江鸣山入狱时又被彻底清查过一次,江含煜只要不傻,就不会把关键的资料藏在已经被警察的地方,难查。”
    这次查不出,以后会更难查。
    江含煜虽然不聪明,但是做事情比较谨慎,说白了有点胆小,没什么魄力,又怕又想要。
    简若沉也跟着叹了口气。
    关应钧起身,拧了热毛巾递给简若沉擦脸,看着他胡乱抹脸的样子,“秦嘉阳杀人的案子破得快,江含煜的诽谤没造成太大影响,拘留不了多长时间,估计也就五六天。”
    “希望刘奇商能在这几天查到江含煜其他违法证据。”简若沉把脸埋在毛巾里,瓮声瓮气道,“否则我们就只能在六天之后把江含煜放走。”
    “廉政公署的刘sir要是不争气,第一个骂他的绝对是林雅芝。”关应钧说着,接过擦完的毛巾拿在手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他道:“刘奇商为了在林女士面前挣点面子,肯定会在这六天没日没夜地干。”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关应钧把毛巾放到盆里,先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陆景琛坐在轮椅上,被陆家的家庭护工推着,一张脸青白交加。
    关应钧堵在门口,“有什么事?”
    陆景琛道:“我要见简先生。”
    他看了一眼关应钧的样子,视线在他挽起的袖子和滴水的指尖一停,心里升起一丝古怪。
    传闻中,西九龙重案组A组的高级督察最不近人情,天生就是一个心里只有公事的机器,和手下的关系不怎么样。
    怎么会在简若沉的病房,还一副在照顾人的样子?
    陆景琛没细想,满脑子都是已经被押送法-院的小儿子。
    他近乎低声下气地道:“关sir,简先生见不见我,还是简先生说了算吧?”
    简若沉在里面听到这句,“进来。”
    关应钧让开位置,让护工把陆景琛推进去。
    这间病房朝南,光线很好。将陆景琛外强中干,强撑体面的脸照透了。
    上次见,这个年逾半百的老人还精神抖擞,这次竟然有了些老态龙钟的意味。
    简若沉道:“要是来问陆堑的事,我只能告诉您法律不容挑战。”
    陆景琛的面皮抖了抖,眼睛里透出一丝阴毒,又一掀眼皮遮住了,颤巍巍道:“陆堑犯的错会有人替他承担,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死去。”
    原本风光无限,风头无两的陆老爷子低头求人,“简先生,我们不谈公事,也可以谈谈生意。九龙城寨那块地如今在陆家手里,政-府一直都想买回去,但我们没放手。简先生要是能救下陆堑,我老头子做主,把地皮送给简先生。”
    “谁有这块地仕途就会更加顺利。”
    简若沉笑笑,“留给陆荣吧,我就祝他走得高高的。”
    摔得惨惨的。
    后半句没说,但在场都是人精,不至于连阴阳怪气都听不出。
    陆景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被气晕过去。他靠在轮椅上,胸脯起伏,喘息声又粗又重,护工赶紧拿出随身的氧气给他吸了两口,这才缓过神。
    他挥开护工的手,终于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和善,脸色怨毒阴森,“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简先生,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求你救救陆堑,您要是做不到,我只好想别的法子。”
    陆景琛语调又急又快,“你以为真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港-英对死-刑的把控吗?死了港商,现在又威胁到高-官的生命,这个泯灭人权的刑罚还能维持多久?”
    简若沉歪了下脑袋,“还能维持多久?”
    陆景琛恨不得举起手里的拐杖打上病床上的人,但关应钧就在他背后站着。
    打了,西九龙总区警署更有理由诟病陆家。
    他只能生生压下这股气,任由脑袋被冲得发昏。
    陆景琛不说话,简若沉便自问自答,“你这么说,那死-刑多半只能维持到年底,可就算港-英1994年初就彻底废除死-刑,陆堑也撑不到那时候。”
    关应钧勾了下唇角。
    心神挂在简若沉身上,他实在喜欢这副有气当场出,半点不给犯罪分子留情面的聪明样。
    从江鸣山到陆堑,再到江含煜和陆景琛。
    从没看见过简若沉给这些人一丁点儿面子。身上有股很热很正的冲劲,能带得感受到这股冲劲的人也热血沸腾。
    关应钧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简若沉接了,对着陆景琛喝了一口,然后端茶送客,“陆先生慢走,我们就看一看,是陆堑先被执行死-刑,还是死-刑被彻底废除。”
    这一次,法-院的压力那么大,政客的压力那么大,陆堑已然是一枚被政客舍弃的棋子。
    陆景琛但凡有一点手段,一点向港-英政-府走后门的能力,也不会求到他这里来。
    简若沉笑眯眯的,狐狸眼弯着,好整以暇地看到护工惊声叫起来,“陆先生!您怎么了?快!医生!”
    关应钧敞开大门,看到轮椅一路滑出去,载着被气晕过去的陆景琛跑远了。
    他走到简若沉床边,给功臣削了个苹果,刀尖一下下落在果皮上,苹果沙沙作响。
    关应钧久违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踏实。
    原来坐在病床边给心上人削苹果,也能感到满足。
    他把苹果削成片状,盛在碗里递出去,自己把长条状的果核啃了,随后才轻轻笑了声,道:“有本事。”
    简若沉叼着苹果轻哼,“当然了。”
    学犯罪心理学,学微表情心理学。能精准地让人开心,也能精准的叫罪犯破防。
    简若沉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多,第二天挂完水就回去休息和上学。
    日子平稳过了五天。
    简若沉被李老师抓着补了补行为心理学的知识。
    第四天开始,他没课的时候,就恢复了去重案组打卡的行程。
    但刘奇商那边一直杳无声息,好似一点进展都没有。
    正当西九龙重案组的警员们觉得找罪证这件事儿没戏的时候,刘奇商抱着一束花,提了一兜包着红纸的小橘子,敲开了重案组的门。
    林雅芝正好在休息区喝咖啡,一见刘奇商就冷哼,“还敢来?”
    刘奇商把花递给她,笑道:“怎么不敢,我来谢谢你们西九龙小财神。怎么样,他病好了没?”
    林雅芝闻了一下玫瑰,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警告你,线人不要盯着我们家的顾问。”
    刘奇商穿得西装革履,平常看着很精英范儿,但在林雅芝面前像个毛头小子。
    他乐道:“哎,这事儿线人也好奇他,我又管不了太多。”
    简若沉听说刘奇商到了,就到休息室冲了包豆浆粉,“刘sir?找我什么事呀?”
    刘奇商把红纸包的橘子递出去,“哎,吃点果子。”
    小财神是真有威力。
    “江含煜名下有个大型的货币交易所不太干净,涉嫌洗钱,我们找到证据了,这会儿正查着呢。”
    刘奇商嘿嘿直乐,“不知道这次能罚多少钱,但搜查令肯定能申请下来,先过来谢谢你呗。”
    简若沉提了橘子,笑笑:“又搜江亭公馆?里头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吧?”
    刘奇商道:“不一定,说不定和天泉都一样,有什么我们忽略的地方,我想再去查一遍。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货币交易所有问题是板上钉钉了。”
    “江含煜估计也知道这东西有问题,前段时间急着出手,这才被我们抓到了破绽。”
    警局的豆浆粉没甜味,简若沉喝了一口就觉得没劲,端在手里不喝了,“那刘sir可要好好和林警司汇报,她这段时间愁得掉头发呢。”
    刘奇商顿时心不在焉起来,撇着林雅芝,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话去了。
    简若沉唇角勾着笑,优哉游哉捧着豆浆和橘子回了重案组,转手就把豆浆塞到关应钧手里,“关sir,喝点豆浆。”
    关应钧看着杯子边上湿润的唇印,了然:“不好喝?”
    “更合你的口味。”简若沉和关应钧并排站着,看向已经开始抢橘子吃的同事们,轻声道,“你喝一口,肯定喜欢。”
    关应钧就着印子喝了一口。
    淡的,只有豆浆的香味,确实是他的口味。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简若沉喝过,又让人觉得回甘。
    他一手端着纸杯,另一只手抬起来,搭在简若沉的肩膀上,握住摩挲了一下,面上一派冷静,很是公事公办地平淡开口,“确实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