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 88或许第一次见面时,简若沉就撞到心里去了^……
    简若沉被这个变脸速度惊得一震, 打好的诱导腹稿都噎在了喉咙里。
    怪不得能当大副。
    原来是会见风使舵!
    关应钧垂下枪,看向那瓶金豆子,“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这是哪儿来的?”
    大副赔笑, “您掉的吧?”
    简若沉:……这么谄媚?
    关应钧扯了扯嘴角, 将东西装进物证袋, 下颚微扬,“去停船。”
    货轮再次靠岸。
    等在登船梯上的警察一拥而上。
    那大副瞄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关应钧, 悄悄松了口气。
    都说西九龙重案组警察清正廉洁,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哼,反正那金豆也不是他的,给了就给了,破财保身嘛。
    简若沉欲言又止, 朝着得意洋洋的大副投去一道饱含遗憾的目光。
    随即,关应钧上前,掏出手铐, “咔”一下铐在大副手腕上,“企图贿赂警察,行贿罪。”
    他对刚上来的警察招手, “来一个,把他带走。”
    大副被扯出驾驶舱的时候还是懵的,走到甲板上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起来, “你收了黄金!你已经收了!”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我真的有罪,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诸位分区支援警察唰地转头,震惊地看向关应钧。
    关sir受贿?
    怎么可能?
    关应钧扯出装着玻璃瓶的物证袋。
    分区警察:“……”
    众人看向大副的眼神逐渐不理解。
    谁受贿用物证袋装呢?
    是准备逮捕自己吗?
    “走!”被派出来押送大副的年轻警官按着人下了船, 其余人将整个货轮团团包围。
    陈云川从人群后走出来。
    她今天穿了双高帮的马丁靴,鞋跟敲在甲板上时发出逼人心魄的声响,马尾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简若沉这才意识到八号码头在深水埗管辖之内,支援之所以能到得这么快,是因为林雅芝给陈云川打了电话,陈云川离得近。
    天际暮色沉沉,货轮上灯火通明。警察们右手持枪,左手拿着手电筒靠近枪-支,整装待发。
    陈云川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扩音设备递给简若沉,“喊话。”
    ·
    货轮顶部的集装箱内。
    江含煜蜷缩在角落,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拥在身前。
    凌厉而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里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
    他抬手捂住耳朵,但简若沉的声音却像有魔力一般回荡在脑海。
    他浑身都疼,像针扎一样,或许是手术后没有养好……江含煜眼前昏黑,心脏处传来的痛楚令人发懵。
    海风好大,几乎把最顶层的集装箱吹得摇摇欲坠,叫人天旋地转。
    江含煜张着嘴大口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跑了!
    简若沉为什么不肯放一线生路给他,刚被认回家那三年,简若沉不是一直在扮演一个蠢货,一个想要融入家庭的好哥哥吗?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江含煜抽噎着,捂住自己的嘴,呼吸不畅,却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他听到下层集装箱里好像出去一些人。
    ·
    未能走成的偷渡客举着双手,走到警察面前,被面前一圈枪口吓得腿脚发软,差点当场跪下,“阿sir……我……我们就是想去内地做点生意。”
    陈云川:“有话到署里说,带下去。”
    简若沉喊了两遍,关应钧又对天鸣枪示警一次,集装箱里陆陆续续出来十几人,也没见江含煜的影子。
    陈云川身后剩下的警员道:“会不会不在?”
    关应钧:“不会。他没别的选择了。”
    他看向陈云川,“陈sir。”
    陈云川一点头,抬手道:“逐个搜。”
    扩音器没关。
    这冰冷的三个字清晰地落入江含煜的耳朵。
    他抓紧怀里的包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含煜走到集装箱后侧的开口处,将门推开一条缝,还未看清楚外面的景象,就有手电的灯柱扫过这里。
    他惊得慌忙往下一蹲,团做一团发着抖,这才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景象。
    港口灯火通明。
    登船梯上挂着几盏灯。
    一束光刚好落在简若沉站着的地方。
    把简若沉照得那样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江含煜喉头发哽,紧紧咬着后槽牙。
    这四个月,他失去了真正疼爱他的远房哥哥江永言,失去了拿他做筹码,但依然对他很好的养父江鸣山,失去了大半的财产,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光鲜亮丽,被人喜爱的身份。
    可简若沉呢?
    他什么都有了!
    简若沉继承了巨额遗产,有一个无条件疼爱他,亦父亦友的管家,一个能护着他,全心全意爱他的男人。
    那不是什么穷警察,竟是警务处处长勒金文的外甥!
    如果他知道关应钧的身份,他早就……
    江含煜死死盯着那里。
    看到那个高挑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伸手,将风吹到简若沉头上的一根用来绑货的红色塑料丝摘下来,顺手理顺他乱飞的头发,然后把那条红色塑料揣进兜里。
    动作很温柔,和那张脸毫不相符。
    江含煜听着警察们乱中有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陆堑这样珍重地给他弄过头发吗?
    没有。
    陆堑的抚弄是带着欲望的,黏着蜜糖,但稍有不满,蜜糖就会变成砒霜。
    他好羡慕现在的简若沉。
    羡慕又嫉妒。
    算计了这么久,他就是怕简若沉有朝一日会爬到他头顶上,就是怕别人指着他的鼻子嘲笑——看,假货就是假货。
    永远比不过真的。
    “砰——”
    最顶部集装箱被猛地踹开,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江含煜藏在黑暗中涕泪横流的脸。
    警察愣了瞬,回头大喊:“找到了!”
    江含煜惨笑一声,竟将手上装有现金和黄金的包扔出去,趁警察分神,抬手去抢警察的配枪。
    但他从不锻炼,个子又小,为了迎合陆堑的审美,故意保持了身材,又没怎么锻炼肌肉,才伸手,便被警察一脚踹翻在地。
    黑暗中,江含煜嘴角磕到了集装箱的底面,血流了出来。
    他屈辱至极,又别无他法。
    五分钟之后。
    警员将江含煜押到了关应钧和简若沉面前。
    江含煜一张嘴,口腔里全是摔出来的血。
    他盯着简若沉,愤恨又不解,“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去找我?”
    如果是简若沉,他一定不会这么被动,一定有胜算。
    他打得过。
    简若沉眼睑微抬,“我是顾问,警署这么多当值警察,轮得到我抢功么?”
    江含煜嗤笑道:“你不就是不想做苦力,说得这么好听。”
    连扣押江含煜的军装警都觉得这个论调离奇。
    他难以置信地解释:“我们来抓人,写报告时自然会在报告上有一席之地。”
    那可是功勋和奖金。
    小财神让给他们,那是小财神有度量。
    再说了……
    “抓你对我们来说能算做苦力吗?”
    枪都没开。
    江含煜难堪至极。
    他几乎要站不稳,只能盯着简若沉,脑袋嗡嗡作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为了打压我猜走到这一步的是不是?江鸣山知道你是亲生儿子,却没把你认回去,没给你上户口,你报复他,让他判了死-刑!是不是!”
    关应钧蹙起眉,扫了一眼在场的警察,想上去拦,却被简若沉拦住了。
    江含煜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视野里,简若沉变成了一尊扭曲的铜像,怒目圆睁,惨白而扭曲。
    他越怕,越色厉内荏歇斯底里,机械地张嘴:
    “你接近这个警察,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不对!等他喜欢你了,你就利用他进了警署,然后给陆堑判死-刑,接下来还要给我判死-刑!是不是?”
    深水埗警署的警察本来都想收队了,听到这话脚步又停下来,满脸匪夷所思。
    不是吧,小财神有那么多钱。
    别说利用区区西九龙高级督查。
    真把钱砸下去,直接空降政-府司政部都没问题。
    真以为100亿现金是什么仨瓜俩枣呢?
    还蓄意接近关sir,上一个蓄意接近的已经在牢里了。
    ·
    江含煜说到判死-刑那里,理智才逐渐回笼,他对上简若沉冰冷的视线,后知后觉发起抖来,“你为什么不阻止我?难道你真是怎么想的?”
    羁押江含煜的军装警嫌晦气,松开了扶住江含煜的手。
    他站不稳,身形晃了晃,一下子跪在简若沉面前。
    江含煜面色苍白,瞳孔剧烈收缩一瞬又陡然放大,他鼻翼翕动着,嘴唇发颤,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只能半跪着看向简若沉,“哥哥……哥我错了,我刚才是一时糊涂,我不是真想那样说你的……我只是太害怕……”
    他抽噎道:“哥哥,我知道你从来就心软,是个好人,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简若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首先,我不是你哥哥。”
    他垂着眸子,直直看向江含煜眼底,“江鸣山生前与我做过一次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为无亲缘关系。”
    江含煜大张着嘴摇头。
    不,有的。
    他见过那张鉴定书。
    江鸣山本想留一阵子,但他当时正和陆堑蜜里调油,哭闹一阵之后,江鸣山就将那纸证书丢进了壁炉。
    烧了。
    如今,江鸣山在一个月前被执行死-刑,简若沉到底是不是江鸣山的孩子,在大众眼里已经成了“死无对证”的秘密。
    江含煜忽然意识到,如今所造成的一切,原来都是他在自作自受。
    他的退路,竟然都是他自己一点点切断的。
    简若沉语调平稳,有理有据:“其次,江鸣山倍判死-刑,是江鸣山作恶多端,警局只有调查和起-诉的权利,不能断人生死,给江鸣山判死-刑的是法官,不是我。”
    至于……
    “至于蓄意接近。”关应钧上前一步,“是我请简若沉来当顾问,而他有很多选择。”
    简若沉其实很适合玩政治。
    如果按正常流程毕业,他很快就能跳到普通警察摸不到的高度。
    关应钧垂着眸子想了想。
    也就是简若沉年纪小,年轻懂得不多,刚继承遗产,没完全反应过来还有进上层圈走政治捷径那条路。
    他才能把人留下来。
    如果认识那天,他没有在下班后被舅妈叫去深水埗警署帮忙,没撞到简若沉,或者再固执一点,探究得更多一些。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有。
    他留简若沉的时候就有私心。
    或许一见面,简若沉便像颗明亮的星星似的,撞到他心里去了。
    关应钧蹲下来,看向江含煜慌乱又难以置信的眼睛,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就算有人蓄意接近,也是我。”
    江含煜一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抬眸,机械性地祈求道:“简若沉,我不想死……”
    简若沉忽然想起了被沉入八号码头的那个角色。
    就是这里,同一个地方。
    事情似乎翻了个面。
    他垂眸看向跪在甲板上的人:“江含煜,无论是金融犯罪还是间谍罪在香江都罪不至死,顶多也就是被关一辈子。”
    简若沉轻声道:“除非你还做过别的事,比如……苯甲吗啉。”
    话音四个字落下时,简若沉视线紧紧锁住了江含煜的脸。
    人在这种前后不搭的语句中,听到关键信息时,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最为直观,最难以掩饰。
    不必等到审讯室,现在就是最佳的探究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