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 171移交法院 陆荣下线
    下班后, 简若沉没等到所谓的晚上说。
    关应钧还是没敢。
    简若沉觉得他这样挺鲜活的,像是露出了一个男人被生理和心理支配的一面,跳脱出基本程序和绝对的理智, 变得像个活生生的普通人。
    可爱又真实。
    这个念头冒出来,简若沉神色便微微一滞,匪夷所思地笑了一下。
    他居然觉得关应钧可爱了。
    简若沉收回思绪,决定慢慢等着, 只当不知道, 看关应钧什么时候能自己跨过心里那道坎。
    车已经停在家门口。
    他也没干等,从副驾驶伸手,把男人扶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抓下来,捏着他的长而有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玩。
    玩得关应钧耳根通红, 呼吸发沉, 又撒手不管,下车回家。
    一开始是等着关应钧张口问他。
    半个月之后。
    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陆荣被抓的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媒体大肆报道,毫不留情地爆料。
    将陆家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的内里敞开在民众面前,桩桩件件, 堪称恶贯满盈。
    一时之间民愤难消, 报纸上的谩骂讽刺铺天盖地。
    写江含煜和江鸣山【父子情意千金,不如豪门一骑】
    写陆荣【豪门苟熊骑墙,终于把墙坐塌】
    写陆堑【豪门毒头偷食子弹避祸, 逃避家族连坐】等等。
    西九龙一边觉得报纸上层出不穷的毒舌标题好笑又贴切, 一边轮着班,连续两个月,24小时不灭灯, 加班加点将所有案件里有关陆荣的部分整理出来。
    简若沉忙着在警局做事不说,回学校还要上课,回家又要写毕业论文,累得昏天黑地。
    两人也就下班到了门口后,只有坐在车里的那段时间能短暂温存。
    回家之后只想倒头就睡,连做都没力气。
    简若沉一开始玩玩他的手指,到后面就玩别的了,反正关应钧怎么戳弄都不会开口,那股隐忍的劲头也挺有趣。
    有时候简若沉都想脱口问问“你在忍什么”,但为了多玩几天,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不知道关应钧究竟在忍什么,反正他忍着不问,就是为了多玩几天这样的关应钧。
    关sir这样聪明,想必对他的玩心也心知肚明。
    两个半月之后,香江又步入盛夏。
    白天太阳当空,阵雨频来,每次却都下不尽兴,零星的雨搞得香江又湿又热,空气中弥漫着洋灰地的气味。
    傍晚蜻蜓低飞。
    五月底,即将毕业答辩的时候,香江天文台发了强台风预警。
    STN率先播报,唐诗瑶道:“欢迎收看STN晚间新闻,我是唐诗瑶,下面让我来关注台风的最新消息。”
    “根据有关部门的透露,台风约克目前维持为超级台风级,预计将于明天晚上的时间,从东部登陆海面,由西向南移动。”
    “明日晚,登录前一小时,香江将拉动防风警报,请大家听到警报后立刻回家,港湾船只归港,避免天气会带来的恶劣影响与损失,并为强风的登录早做准备。”
    “下面来看详细的气象图表……”
    罗彬文看到气象图,“你明天别去警署了。”
    “不行,现在太忙,明天要办移交手续了,我有很多文件要签,要到场的。”简若沉说着,眼睛却落在餐桌上摆着的毛血旺上。
    大陆送来的厨子做菜真有一手。
    特别地道。
    他拿毛血旺的汤,撇了红油,拿汤汁浇饭,又在饭上撒了白糖,潦草一拌,就着毛血旺里捞出来的豆子吃,不一会儿便热得大汗。
    厨子在边上端着碗,乍一看这种吃法,一时忘了嚼嘴里的饭,呆住了。
    罗彬文嗓子已经哑了,嘶着气解释:“少爷就是这种口味,他还会拿全麦面包蘸醋。”
    你习惯就好。
    厨子说不出话。
    “光吃面包多没意思。”简若沉说着,瞥了眼罗叔的神色,“夏天太湿热了,吃点辣椒正好,很养生,明天吃辣椒炒肉吧。”
    罗彬文险些气笑了,“医生说你不能多吃,一周最多一顿。”
    简若沉又朝厨子看了眼。
    男人来之前是个军士长,背着锅带队送饭都能绕到敌方阵营把敌人连锅端。
    军士长身手极好,心肠硬是他的职业病:“去湿?吃一天红豆薏米粥。”
    简若沉决定明天住在警署,不回家吃饭。
    ·
    次日早上十点,晴朗,吹北风。
    西九龙总区警署终于整理完所有陆家罪证,备份提交,签字核准,确认无误之后走了起-诉手续。
    下午点半,天边云卷,晴转多云,虫鸟不鸣。
    陆荣被移交九龙法-院。
    他才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却身形萧索,被押送着出现在媒体面前之时,险些站不稳。
    昔日那个撑着拐杖仍能走得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消失了。
    拘留所里不能带任何金属物品,他的文明杖早就被收缴,不在身边,如今只能被两人拖着,一瘸一拐地上了法-院的车。
    车门关上之前,陆荣扭头往西九龙总区警署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简若沉站在警署正前方,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很漠然,像在看一个死人。
    风一下子吹起来了。从押送车的铁窗里灌进来,气温骤降,叫人浑身发冷。
    陆荣静静看着简若沉,仿佛只要对方暂时将视线避开,他就赢了一点似的。
    可简若沉不闪不避,直直盯着他,直到法-院的人开始拉上移门。
    车门即将关闭之前,他看到陆荣空洞阴沉的眼睛里流露出滔天恨意。
    如果只是金融犯罪,陆荣还有出狱的机会,但他沾上了杀人未遂,沾上了危害公共安全和间谍罪。
    等他的只有死-刑。
    此时此刻,陆荣看着简若沉,心里涌现出骇然的杀意。
    他终于明白了许叔的话。
    不该遣散合会的,如果他能控制陆堑遗留下来的合会成员,他就能把简若沉杀了。
    简若沉只是一个刚到21岁的年轻人。
    他身边有再多的保镖,再多的警察和军人保护,总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要是能杀了简若沉,西九龙总区警署拿什么跟陆家斗?要钱没钱,要政治靠山没政治靠山,许拓也不会反水,可惜……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陆荣眼前似乎出现了简若沉被杀死后的惨状。他莫名亢奋起来,几乎能想象到这样一个美人倒在血泊里时会是怎么样一幅美景。
    他怔了瞬,又有些惶然地回神。
    许拓说得对,陆家是洗不白的。
    他们身上从始至终都流淌着弑杀的血。
    车门关上之前。
    简若沉对着目露杀意的陆荣笑了一下。
    咔哒一声。
    车门彻底关死,里面传出了几道闷响,大概是陆荣在愤恨,在挣扎,在徒劳抵抗。
    听见这些声音的媒体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神色各异,大约又想到了什么报道的新题目。
    一摄像大哥和身侧的记者交头接耳:“就叫陆荣警署门前车震,惶然不知所终?”
    “妙啊。”另一人道。
    警署前,绿荫带绿木的树冠被吹得左右摇晃,沙沙作响。
    简若沉看着押送车走远,垂眸对记者们道:“你们早点回家,台风要来了。”
    记者们看着他写满关心的眼睛,心里涌现出暖意。
    大家见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下来送人的警员们脸上皆有疲惫之色,竟然心软得问不出什么尖锐的问题。
    只有一个记者将话筒伸到简若沉面前,“听说您想提前毕业去读警察学院,请问您警察学院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先从香江大学毕业再说吧。”简若沉无奈笑道,“还没答辩呢,我还等着毕业典礼上拨穗。”
    一句话,轻飘飘把想打探仕途的话挡了回去。
    天空落雨,砸在地上,形成硬币大小的圆点,洋灰地的气味一下子蒸腾起来。
    记者们只能护着设备打道回府。
    西九龙重案组的成员们却还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落下的雨幕发怔。
    陆家结束了。
    案子竟然真的结束了。
    盘踞香江几百年的地头蛇,被拦腰斩成截,终于死了。
    天边的云卷着水汽翻滚而至,连绵不绝的雾气霎时间笼罩整个香江,大团大团的灰云层层叠叠堆在天空,遮天蔽日,天光乍暗。
    狂风夹杂着骤雨倾斜而下,与此同时,防风警报响起。
    众人这才像惊醒似的。
    林雅芝道:“走走走,回家先。”
    丁高叹气:“太远啊,我家在香江岛呢,这么大的雨,怎么走?”
    刘司正道:“哎,要不就待在警署加班好了。”
    张星宗哈哈一笑,“加咩班?哪里有班给你加?间谍都被移交给警务处了,莫尔克林也审讯完,梁信悦都出院做过伤情鉴定了,有咩班给你加哇?”
    事情做完了,反叫人空虚起来。
    大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面面相觑,齐齐吸气又往外叹出:“哎!”
    接着,又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又有人背过身擦眼泪。
    六年……将近七年啊。
    陆家的案子总算完了。
    可怎么就完了呢?
    完了之后,他们重案组是不是就要重整了?
    林雅芝哽了哽,轻咳一声道:“下班吧,等台风过了,再最后开一次会,届时收个尾,商量一下庆功宴什么的,都回家躲风吧!”
    家有些远,不能在一小时内赶回去的警察们都打算暂时睡在警署。
    丽锦国际花园山顶别墅离得远,简若沉也不打算回去。
    便跟着关应钧回了更近一些的紫荆公寓。
    台风裹着雨,分外不讲道理,手里的伞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撑了和没撑似的,从停车场到紫荆公寓门口几步路的功夫,简若沉身上都湿透了,衣服黏在脊背腹部,勾勒出流畅紧绷的皮肉。
    关应钧侧身护着他,垂眸看见他身上这段时间重新练出来的腹部肌肉,很浅,若不用力,一定还是软的。
    两人匆匆坐电梯回家,简若沉的头发贴在面颊上,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一进门,踩着鞋跟把鞋随意脱了,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到了门口,就将湿透的衣服裤子塞进脏衣篓。
    关应钧跟在他身后,默默将踩歪的鞋子摆正,鞋尖朝着门外,又跟着脱了衣服,潦草擦了身上的水,紧跟着,又拿拖把将地上的湿脚印拖干净。
    浴室里,开闸放热水的声音响起来。
    简若沉脖颈上挂着白毛巾,靠着浴室门框看眼里特别有活的钧哥,看男人裸着上半身脱完了地,竟然又要去门口,看架势是想要拿板刷洗鞋。
    他轻轻咳了声,忍着笑,在对方看过来时冲人勾了下手指,“要不要一起洗?”
    总得给关应钧造个说话的机会,不然真不知道这人能憋到什么时候。
    关应钧一下子停住了。
    他面上湿漉漉的,站在阴影里,显得眼睛极亮,雨水从耳根滴下来,顺着脖颈,划过喉结往胸口流,紧跟着淌进裤腰,隐没在贴着皮肤的裤子边里。
    简若沉的笑僵住了。
    他不就靠着门框勾了一下手指吗?
    至于就……那样了么?
    又不是什么都没尝过的毛头小子。
    他们都谈了一年多了。
    关应钧一步步走到浴室面前,看着微微张开嘴唇,目露吃惊的人,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两个多月了。”
    简若沉心里咯噔一声,视线微微躲闪起来。
    “你玩了我两个多月。”关应钧微微俯下身,与简若沉齐平,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语调平静地称述,“我坐在车里时,从在想你是不是想玩死我,但又觉得,死在你身上也没什么。”
    简若沉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就要关门。
    关应钧一手扶着门框,往里微微一撑,强硬站了进去,“一起洗,正好谈谈。”
    浴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闷热起来,旖旎又黏稠。
    简若沉脸烫极了,甚至觉得浑身都是烫的。
    台风将窗户吹得隐隐作响。
    关应钧在这个响声里抽了皮带,连腰部装备带裤子一起脱了,扔进衣篓。
    那黑色的裤子很沉,落下时发出一声闷响,把简若沉垫在下面的衣服直接压扁了。
    简若沉喉结滚了滚,微微往后仰了仰。
    但浴室里一览无余,毫无后退的余地,他只好退到放了一半水的浴池里。
    关应钧跟着站进去,就这么在简若沉面前坐下了,水位顿时升高一半。
    他看着人紧闭的双眸和微颤的眼睫,以及眼帘下一瞟一瞟,有一搭没一搭往他身上看的琉璃眼珠,面无表情扯了毛巾,遮住腰腹。
    简若沉这才长舒一口气,谨慎坐下,“谈吧,你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清楚怎么问了?”
    关应钧手臂敞开,挂在浴池边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在想?”
    简若沉脱口道:“那你总不能是憋着不谈,就想让我玩吧?”
    关应钧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