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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2 章 【捉虫】尘埃(三)

    能一[kou]气从[jiao]趾扒下这么多[rou],赔偿条款什么的,成不成的,也就不打紧了。

    只是赵沛和金晖皆为冲锋猛将,尖锐有余,守成不足,如今[jiao]趾内乱,三二年间必然战火不熄,需得有稳妥的文武大臣前往镇守。

    大功,唾手可得!

    几位阁老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句话。

    依赵金二人定下的内耗主基调,如无意外,短时间内大禄不会和[jiao]趾正面开战,此时过去,多为震慑……

    那么派谁去?

    谁不想沾这点儿功劳?

    原本一团和气的氛围好似突然掺了杂,空气都变得黏稠,众人的笑声渐渐被压得低下去,眼底也多了点儿思量。

    今[ri]董[chun]告病假,内阁便以胡靖为首,他却不好出这个头,故而只向天元帝请示,“陛下,该派何人前去呢?”

    天元帝的目光从一干阁员脸上划过,神[se]莫名,只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呢?”

    若在以前,这么大个烫手山芋丢过来,太子吓都要吓死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慢慢练出来,很有几分曾经天元帝处变不惊的神态。

    “[jiao]趾东南一带临海,且兼具丛林、山谷和河滩地形,极为复杂,以儿臣愚见,需得挑选既擅长丛林战,又通晓水战的武官坐镇,另有专治桑、稻的文官辅佐,齐头并进。”

    当太子这些年,他学到最多的就是治国需得着眼全盘,哪方面都不能落下。

    天元帝嗯了声,问胡靖为首的内阁,“诸位以为呢?”

    胡靖带头笑道:“太子殿下思虑周全,臣等敬服。”

    [jiao]趾东南一带确为特例,想要同时满足这么多条件殊为不易,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可到底挑谁,却不能他开[kou]。

    天元帝明白他们的忌讳,也不勉强,略闭了闭眼,“文官么,简单,长江以下地方官皆可,至于武官……”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下面两排座位之首,略顿了顿,又继续往后挪,最终停在秦放鹤脸上。

    秦放鹤:“……”

    他知道天元帝要说谁,二师伯苗瑞!

    董[chun]告病,事关董门,他几乎立刻就站起身来,“当以四十岁上下武官为妙,既有经验资历,又正值壮年……”

    苗瑞曾任云贵总督数年,麾下统领的便是如今常驻[jiao]趾的付虎等丛林兵,若过去,将知兵、兵服将,自然如鱼得水,无需磨合。

    且他又曾任浙江巡抚数年,虽不统兵,可也少不得与水军打[jiao]道,[shu]知各种关窍,正是此番急需的“水陆两栖”人才!

    但问题是,苗瑞比汪扶风还大一点,今年都快六十五了!

    饶是他依旧[jing]力旺盛,终究年事已高,再飘洋过海跑去[jiao]趾那种湿热之地,能不能熬得住?

    此为其一。

    其二,赵沛和金晖便是秦放鹤举荐,如今立功,他这个推荐人自然功不可没,若再派苗瑞南下,又是一功,只恐树大招风啊

    !

    不光他想到了,内阁其他几位老爷子也想到了,眼神多少有点微妙。

    羡慕吗?

    那是自然。

    但……还真无计可施。

    因为放眼整个朝堂,年纪合适,职位和能力又有如此跨度的,还真就选不出第二个。

    天元帝摆摆手,语气和缓却不容质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jiao]趾局势复杂多变,正该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将坐镇,此事就这么定了。”

    本月董[chun]频频告病,身体确实有些撑不住了,纵然他再有心挽留,最迟中秋之后,董[chun]必要递[jiao]辞呈。

    届时董门便只剩秦放鹤一人在内阁,外头也就不用担心权力失衡。

    皇帝都这么说了,莫说秦放鹤,纵然董[chun]在此也是没奈何,只得应下。

    天元帝深谙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又笑道:“你若担心,朕从太医署挑几个老成持重的太医跟去也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真是皇恩浩[dang],秦放鹤只得替苗瑞谢恩,感激涕零。

    要说天元帝狠辣,确实也狠辣,对叛贼、贪官从不留情;但对看顺眼的人,那也是真喜欢往死了用……

    谢恩落座后,秦放鹤几乎都能感觉到几位同僚体内逐渐积蓄的别样情绪。

    “文官么,”天元帝拨弄手串的动作顿了顿,轻飘飘丢出一句,“让胡泽去。”

    此言一出,原本关注着秦放鹤的几位阁老下意识望向胡靖,胡靖本人也愣了下。

    胡泽,曾任江西巡抚,现年四十五岁,是他的侄儿。

    虽说举贤不避亲,但这样的美差落到自家头上,胡靖多少要谦虚几句表示一二。

    奈何天元帝不给他这个机会,说完了就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吏部即刻拟定委任书,月底前出发。剩下的缺你们看着办,做个票拟上来,朕批红。”

    内阁只得起身告退。

    出去的路上,秦放鹤拱手朝胡靖道贺,后者也还了一礼,秦放鹤侧身避开,不敢全受。

    董[chun]为首辅,武官用了他的弟子;胡靖为次辅,文臣用了他的侄子,一文一武,不偏不倚,资历也都够,满朝文武见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当[kou]挑了两位老爷子的人用,既因为合适,也是给他们体面的意思,同时也算是默许了胡靖继任首辅的安排,按下一干躁动的心。

    傍晚出了宫,秦放鹤先去了董府看老爷子,董苍也在,正亲自端着药碗侍疾。

    这么多年过去,董苍年纪也大了,偏执孤僻的[xing]子倒是磨得差不多了,见了秦放鹤,竟也会主动颔首示意。

    不过[ri]常寒暄么,还是太超过了些,想都不要想。

    他对天文一道颇有见地,如今便在司天监,官职不高,但重要[xing]不低,又能避免□□,闲时编书,倒也颇自得其乐。

    秦放鹤慢慢把今[ri]天元帝的安排说了,董苍喂药的手一顿,董[chun]也沉默片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jiao]趾,其实

    真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比两广和海南更偏更湿热,苗瑞一把年纪还往那边跑着收拾烂摊子,确实艰难。()

    但正如他所言,这实在是个肥差,又不用战场拼杀,旁人还巴望不来呢,若自家推脱,未免有些太过不识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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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臣者,岂能挑肥拣瘦?

    所以既要接得惶恐,谦卑而恭顺,又要显出激动来……

    可惜啊,哪怕苗瑞再年轻十岁,不,五岁也好啊!

    不过退一步想,也亏着苗瑞赶上好时候,再晚几年,纵然他想去,天元帝也不会允许了。

    本来么,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有这个局面实属不易,该知足。

    董苍还想继续[chou]空喂药,老爷子却皱眉,自己端过来一[kou]气喝光了,“这样的事,不用你。”

    董苍亲自拿手巾替他擦嘴,“儿子尽孝,应该的。”

    老爷子皱巴着脸,“当品茗么?”

    越慢了越苦!还酸!还辣!

    董苍:“……”

    秦放鹤:“……噗。”

    董[chun]漱了漱[kou],赶紧嘴巴里都麻了,“这是陛下的恩典,有麟此去,正好可以磨练磨练小辈。”

    据说昔年苗母生育之前曾梦到麒麟,麒麟乃瑞兽,又善战,后来董[chun]就为苗瑞起了有麟的字。

    秦放鹤笑着点头,“这倒也是。”

    苗瑞有个小儿子,二十出头,才中举,文采、功夫么,倒也要的,只是没吃过苦,少些历练,如今正好跟着苗瑞出海长长见识。

    正说着,外头传饭,董[chun]听了不言语。

    董苍劝了几句,收效甚微。

    秦放鹤不觉好笑,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原本董[chun]何等威严人物,如今年纪大了,小辈们愿意哄着,渐渐地也就任[xing]起来。

    “有什么菜?”秦放鹤问道。

    来人便报了菜名,愣是给秦放鹤听得想出家。

    好么,全都是些清淡软烂的菜[se]。

    董[chun]本就偏好重[kou],年纪大了味觉嗅觉退化,[kou]味更甚,这些东西别说他了,连秦放鹤都不爱搭理。

    “得了,”秦放鹤笑着起身,“今儿有空,我在这里混一[kou],顺道加个菜。”

    第 252 章 【捉虫】尘埃(三)

    董[chun]掀起眼帘瞅了他一眼,就有些满意,随[kou]挑了两样吩咐道:“送去伯府,跟他媳妇说他在这里吃。”

    稍后阿芙看着那边送来的虾仁豆腐羹和清炒时蔬,也乐了,隐约猜到怎么回事。

    秦放鹤下厨,董苍别别扭扭跟去厨房偷师,就见他先拿了老豆腐切成一寸见方的大块,下油锅炸成金黄,便忍不住道:“太医说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血脉易淤堵,清淡些才好。”

    炸好的豆腐放凉,掏出里面的瓤来,就成了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金黄可爱。

    秦放鹤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换你我整天这么吃能受得了么?若心里不痛快,不思饮食,更伤身不是?”

    若董[chun]一直吃斋念佛也就罢了,可他从来就不是

    () 那样的人呀,一辈子的饮食习惯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减肥健身偶尔还能来个放纵餐呢,说句不中听的,老爷子八十二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吃一[kou]少一[kou]的年纪,何苦来哉?

    董苍听了,也就不作声了。

    他们当儿女的,自然希望父母长命百岁,确实忽视了他们的自身感受。

    秦放鹤又亲自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rou]斩泥,加了葱姜蒜等去腥,都塞到豆腐箱里去。

    炸过的豆腐外皮劲道柔韧,内部蜂窝状又格外爱吸汁,一[kou]下去,荤素融合,多种[kou]感,极妙。

    见董苍看得认真,秦放鹤也乐得传授经验,后头焖烧的时候还特意用小勺子撇去一点煮出来的油脂,剩下大部分。

    “这么一来,他老人家吃得舒坦,咱们做小辈的看得也放心……”

    越是年纪大了越要及时摄入油脂,只要不过量就行。

    但老年人脾胃弱,容易积食,像这样炖煮过的[rou]馅儿正合适。

    汤汁吸收热力,炸开一个个大泡,顶得一[kou][kou]装满[rou]馅儿的小箱子哆嗦嗦咕嘟嘟直叫,颇有几分可爱。

    董苍唔了声,倒是听得仔细。

    炖好的豆腐箱吸饱了鲜甜可[kou]的汁水,鲜嫩丰沛,[rou]馅儿的油脂又大多炖了出去,香而不腻,董[chun]很受用,配着香浓汤汁足足吃了大半碗饭,面部轮廓都柔和了。

    董苍领情,破天荒主动送秦放鹤出门,吓得他频频回头,生怕这厮背后暗算。

    到了大门[kou]了,董苍才忽然来了句,“你二师伯的事,倒不必担忧……”

    前不久苗瑞还写信向董[chun]问安,说他每[ri]吃饭多少,还能举起几十斤重的石锁,闲时仍去打猎云云。

    这其中固然有报喜不报忧的夸大之嫌,但若苗瑞真的身体衰败,自然就不会说得这般流畅了。

    所以总体而言,那半老头儿且硬朗着呢!

    用了晚饭回家,秦放鹤又同阿芙闲话,阿芙也笑,“今儿我一看董府的人来送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人啊,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放在早些年,他们刚成亲那会儿,谁敢想董[chun]会耍小孩子脾气?

    又感慨董苍,“如今好算也稳重了。”

    “这都多大年纪了,孙子都抱上了,若还不稳重,老爷子先就要脱下鞋来[chou]他!”

    他神[se]夸张,逗得阿芙前仰后合。

    秦放鹤跟着笑了一场,说起[ri]间内阁的安排,“今[ri]胡靖其实有点急了,我分明瞧着他呼吸乱了一瞬。”

    董[chun]确实退位在即,胡靖是铁板钉钉的继任者,但前提是……他能活到那会儿。

    毕竟也七十多岁的人了,不比董[chun]年轻多少,说实话,这个时代只要过了七十五,哪天走都不算意外。

    前段时间杜宇威杜老,比胡靖还小呢,不照样在梦里睡去了么?眼睁睁看着身边年纪相仿的同僚陆续故去,胡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怕。

    所以他的急切和担忧,秦放鹤可以理

    解,董[chun]也明白。()

    可眼下是董[chun]想退,天元帝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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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无可奈何。

    “陛下如此安排,也算安了他的心了。”阿芙道。

    胡靖确实安心了,接下来的几天,对待秦放鹤格外和颜悦[se],还主动找他说起[jiao]趾的各项人员缺[kou]。

    这算是老头儿给自己做脸了,秦放鹤也领情,规规矩矩推了几个人,哪个派系的都有。有被采用的,也有被刷下来的,其实都不要紧。

    每每忙里偷闲,秦放鹤也不禁暗叹,这派官和读书人科举何其相似?看似公正,实则与坐地分赃无异,你一十,我一十,有人吃[rou],说不得也得给旁人留几[kou]汤……

    六月初,赵沛、金晖等人与前去接应的苗瑞、胡泽[jiao]接完毕,率使团自[jiao]趾归来,面圣当[ri]就接到了嘉奖:

    赵沛升任兵部左侍郎,从三品,金晖却被派去执掌鸿胪寺,为正四品鸿胪寺卿。

    鸿胪寺为对内礼仪、对外接待机构,逢三年大考也主持殿试,任务多且繁重,急需[shu]知天下大势的人纵览大局。

    金晖出身世家,一概礼仪都是[shu]悉的,又曾出使[jiao]趾,升任鸿胪寺卿倒也算恰如其分。

    但……总归不如六部有实权。

    私下赵沛和金晖同来找秦放鹤道谢,后者便先道贺,“占领[jiao]趾东南一带,多有三[shu]稻田、橡胶林,哺育百姓,此为一利;使我朝与吴哥呈三面合围之势,[jiao]趾为我囊中物,此为二利;新增海岸,多水产、港[kou],少赋税、多增益,此为三利;拱卫南部边防、震慑三佛齐等岛国,此为四利。有此四利,你们升官乃是水到渠成的事,与我无干。”

    升官发财,饶是赵沛有心谦虚也难掩欢喜,说了许多好话方才罢了。

    倒是金晖始终表现得不咸不淡,稍后告辞时,也故意落在后头。

    秦放鹤知他心下不快,也不催,只道:“如今六部职位填满,你的资历毕竟略浅一层……”

    再一个,[jiao]趾发生的实情都被原原本本转述给天元帝和内阁听了,众人虽然肯定二人的功绩,但金晖的手段未免太过激进,上面有意按着他磨磨[xing]子。

    金晖哼哼两声,没有追问,却也没有否认。

    秦放鹤就笑,“鸿胪寺也不是什么龙潭虎[xue],对内么,自有下头的人去做,陛下拨你过去,主要还是看中了你对外的锐意进取,你可不要让陛下失望。”

    这些年大禄朝如[ri]中天,对外[jiao]往频繁,鸿胪寺地位和重要[xing]直线攀升。

    而在外[jiao]方面,也需要强硬的姿态来匹配,而本朝臣子多读儒家著作,慷慨仁慈有余,尖锐严酷不足,倒是也需要金晖这样的过去调和调和。

    而且,不光这一批阁老们,天元帝也渐渐年迈,这两年他已经有意将不少朝政[jiao]给太子处理,也是个锻炼的意思。

    由金晖给鸿胪寺打个样,过两年他攒够了资历,再调回六部,[tiao] [jiao]出来的人手和风格正好延续给太子用……

    金晖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况

    () 且他也知道自己选得这条路不好走,这次能升官已经算不错了,便将刚攒起来的些微怨气去了。

    送走金晖,秦放鹤回到后院,进门就见阿芙正看书信,脸上一时喜一时忧的。

    “怎么了?()”秦放鹤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过去。

    阿芙把信转给他看,孔家来信,问阿嫖的事,唉,你自己看吧。?()_[(()”

    秦放鹤看了一眼,笑容消失。

    求亲!

    早在几年前孔植中了秀才时,就陆续有人家[yu]缔结秦晋之好,奈何那小子只说还小,要专心学业。

    然后这一拖就到了这会儿,他都十九了,再不定下来也不像话,就向父母坦白,说想娶阿嫖为妻。

    其实不用他说出[kou],孔姿清夫妇也早就猜到了。

    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门第相当、知根知底,实在是门好亲事,但……阿嫖未必愿意啊!

    作为看着阿嫖长大的伯伯,孔姿清亲笔跟儿子深入[jiao]流过好多次,主旨只有一个:儿啊,如今再论亲事,是咱家高攀,成不成的,咱说了不算。

    阿嫖从小就野,颇有主见,后来更是凭自己的本事挣了郡君的爵位,这算上前朝都是独一份儿的,怎么也算半个皇亲了。

    秦放鹤又在内阁,素来在陛下跟前有脸面,没准儿来[ri]阿嫖的婚事,还能得个指婚的恩典呢。

    平心而论,孔姿清知道自己的儿子确实很优秀,但你优秀,人家姑娘就一定要嫁给你吗?

    别说孔姿清,孔植自己都觉得悬,所以虽然跟阿姚[ri][ri]在一处,都没敢告诉对方。

    儿女都是债,眼见儿子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势,没奈何,孔姿清只好仗着几十年的[jiao]情,亲自手书一封,委婉地向老友表示了意思。

    阿芙眼睁睁看着秦放鹤变脸,然后开始捶胸[kou]。

    胸闷!

    秦放鹤用力抿嘴,按着桌子就要起来,就听阿芙幽幽道:“人在定北呢。”

    秦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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