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枫留下的内功心法果然是妙用无穷,但要想在五天之内恢复功力,恐怕还是不能够的。”孟华心想。
    果然他的希望是有点过奢望了,第二天他虽然能够走动,却还要扶着拐杖走路,走不多远便气喘了。莫说不能下山,找东西吃的能力也还没有。不过,这一天他的运功依然颇有进境。每次发作的时间已经减少到不足半个时辰。
    第三天进展更快,早上不发作了,午晚两次的发作时间又再减少。第四天早上,已是可以抛掉拐杖走路了。
    虽然可以走路,下山还是不能,这座山,山坡满是积雪,而且又陡峭非常。俗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在未被那红发妖人打伤之前,上山已不容易,如今他的伤还相当重,如何能够爬下山去。还有一天,那妖人就要回来了,甚至说不定今天也可能会回来,怎么办呢?
    正自心乱如麻,忽见头顶上空出现一头兀鹰,双翅张开,竟如磨盘般大小,孟华叹道:
    “可惜我没长着翅膀,怎能飞下山去?莫说那妖人就要回来,就是他不回来,只怕我也要饿死在这雪峰之上。”原来茅屋里那点存粮,昨天晚上已经吃光了。
    兀鹰越飞越低,孟华心头一动,躺在地上,装作死人。
    雪山兀鹰,凶猛非常,狮虎都不怕,何况是人?它在上空,见孟华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只道是可以轻易到口的美食,果然就向孟华扑下来了。
    孟华早有准备,心道:“你想吃我,我还想吃你呢。”倏地宝剑出鞘,化作一道银虹。
    兀鹰扑下,给宝剑插个正着。跌在地下,几是翻腾不休,似乎还想振翅高飞。孟华连忙跨了鹰背,用尽气力,把它的头按下去,宝剑插得更深,这头凶猛的兀鹰,挣扎了好一会子,终于死了。
    孟华吁了一口气,拔出宝剑,不由得颓然长叹:“原来我竞是如此之不济事了,却怎生对付那个妖人?”要知他是练过七乘内功的人,若在平时,这头兀鹰虽然凶猛,他只须用弹指神通的功夫飞出一块石头就能把它打落,而现在用了宝剑,还是不能立即致它于死,怎不心灰?
    不过,打了这头兀鹰,最少今天是可以不必挨饿了,过得一天就算一天吧!”孟华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于是把那头兀鹰抱回去。
    段剑青又喜又惊,道:“孟大哥,你真行,这么大的一头兀鹰都给你打了下来!”他不知孟华是计诱兀鹰,只道他的功力已经恢复。否则焉能打下兀鹰?生怕孟华一能下山,便要弃他而去师父若不回来,他岂不是要活生生饿死?但也幸得孟华打下兀鹰回来,否则今天就要挨饿。
    孟华烤熟鹰肉,分了一条腿给他,说道:“省点吃吧,明天未必会有这样好运道:“段剑青吃完鹰肉,抹抹嘴巴,说道:“孟大哥,你真是好人。在你下山之前,请给我多找一点食物好吗?”
    孟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好,我现在就给你吃好的东西!”一捏他的下巴,又把一颗“解药”塞入他口中。孟华是怕酥骨散的药力经过了四天后可能渐渐消失,是以防患未然。
    段剑青苦着脸道:“孟大哥,你何苦还折磨我,我想你明天是就要走的吧。”
    孟华冷笑道:“你那妖人不回来救你么。闭上鸟嘴,我不想听你罗唆!”
    段剑青恐怕又吃苦头,不敢再说。心里想道:“师父明天真的回来,那就好了。最好这小子一下山就给师父碰上,揪他回来。哼,那我可就要他吃我的苦头了。”孟华却是心中苦笑,明天怎么能够下山?
    这晚他担心那妖人回来,一晚不敢安睡,幸好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他就出去,段剑青躺在地上,目送他的背影出门,心里又惊又急,说道:“孟大哥,你要走也请你再猎一头兀鹰回来给我吧。”
    孟华怒道:“我真不知道,师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侄儿?”但还是把已经烤熟的昨晚吃剩的鹰肉都掷到他的身边,这鹰肉他本来是想带走的。
    经过了一整晚的静坐运功,气力似乎又恢复了一些,不过看看那积雪覆盖的陡峭山坡,孟华还是只有苦笑。
    运道还算不错,没多久就给他猪获一只雪鸡。是用石子打下来的,他已经有了可以把暗器发到数丈之遥的能力了。可惜我的身上没有梅花针之类的暗器,否则倒还可以和那妖人一拼。他今天不知回不回来?”
    孟华提起那只雪鸡,心里正在踌蹰,回不回去那间茅屋吃了早餐再作打算!忽见山腰处一条黑影向上移动,可不正是那红发妖人欧阳冲是谁?
    幸好孟华是从高处望下去,他看见了欧阳冲,欧阳冲可还没有发现他。既然无法可逃,只好暂且找个地方躲避。昨天他已经看好地形,茅屋后面有几块大石环抱,中间空出一点地方,恰好可以容他藏身。若然不是细心搜察,这地方倒也不易发现。
    孟华伏地听声,手里拿着一把宝剑,手心里捏的可是一把冷汗。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红发妖人终于走进茅屋了。
    段剑青又惊又喜,连忙叫道:“师父,快来救我!”
    “咦,你怎么这个样子,那小子呢?”欧阳冲可是大吃了一惊了。
    “我着了他的道儿,师父,你没碰见他下山么?那么想必他还没有跑掉。他出去还未到一个时辰。”
    只听得“拍”的一响,欧阳冲骂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连一个重伤了的病人都看不牢!”料想是那妖人打了段剑青一记耳光。
    段剑青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师父:“是,是。是徒儿不中用,误了师父的事。请你老人家先给徒儿解药,准徒儿将功赎罪。”
    欧阳冲打了他的耳光,怒气稍平,想起还有利用他的地方,于是稍假辞色,问道:“什么解药?”
    段剑青苦着脸道:“就是那‘解药’的解药。”
    欧阳冲怔了一怔道:“什么解药的解药?”
    段剑青道:“我着了那小贼的道儿,给他逼我吞下了混和有酥骨散的那个解药。”欧阳冲不禁又是气从心起,怒道:“这解药我是要你给他服的,你反而给他逼你服下,真是岂有此理!”
    段剑青道:“那晚咱们的说话都给这小子偷听去了。我以为他在梦中,殊不知在梦中的却是我。我毫无提防,怎躲得过他的有心算计。师父,请你饶我一次,快给我解药吧。”
    欧阳冲暗暗吃惊:“当时我以为他最少还有三个时辰方能醒来,岂知他己醒来了。如此看来,张丹枫留下的那内功心法,神奇奥妙,恐怕还在我的估计之上,唉,也是我太过轻敌。”想起这过错自己也有责任,可不能单怪段剑青。但师父的尊严还是要维持的,当下冷冷说道:“忙什么?你怎样着了那小子的道儿的?先告诉我!”
    听罢段剑青的陈述,欧阳冲嘘了口气,说道:“他能点你的穴道,真力大概是恢复一两分了。但他只能暗算,不能明来,也可见得他的功力还是远不如你。哼,本来嘛,给我的雷神掌打伤,纵使他的内功再高,也决不能在短短的五天之内,恢复如初的。这样陡峭的覆盖着积雪的山坡,他决计还是不能下去。”
    段剑青道:“是呀,事不宜迟,你给了我解药,咱们一同去找他。”
    欧阳冲冷笑道:“我要你去帮倒忙么?你服了解药,最少也还得几个时辰才能恢复气力呢。”但冷笑声中,却也把解药掷给段剑青了。
    段剑青献媚笑道:“是,师父的本领当然一定能够把那小子手到擒来,徒儿在这里静候佳音。”
    欧阳冲想起一事,说道:“只要这小子不能下山,迟早我都能把他抓到手中,有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张丹枫的内功和剑法,那小子有没有说给你听?”
    段剑青道:“我已经笔录下两页内功心法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