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托平为了保护主帅,逼得和他拼命,闪电之间,各自抢攻三招,孟华被他缠得无法腾出手去刺杀崔宝山,说时迟,那时快,孙道行与张火生也来到了,孙道行连忙抢上前去抱起崔宝山便跑。张火生施展三才剑的绝招,和卫托平并肩作战。二人联手,使出平生本领,方始能够化解孟华凌厉的剑招。
    孟华暗暗叫声“可惜!”既然无法刺杀崔宝山,他自也无心恋战了。
    剧斗中孟华一招“夜战八方”,把卫、张二人逼退两步,身形平地拔起,从丹丘生在屋顶打开那个窟窿跃出。
    此时丹丘生正在勇闯箭阵。围攻他的五名高手,有三个已经给孟华引开,剩下的刘挺之和叶谷浑自是不敢阻拦,但那一排弓箭手乱箭纷飞,一时间却还是难以闯过。
    孟华匆匆赶到,金碧漪道:“怎么样?”孟华说道:“闯出去再说!”两人双剑合壁,剑光四面展开,弓箭射到剑光圈内,立被绞碎。不消片刻,他们已是冲过这条甬道,杀进了弓箭手丛中。
    他们各自抢了马匹,闯出大营。但卫托平等人率领的一队骑兵仍是紧追不舍。
    孙道行喝道:“元帅有令,不许慌乱,严防敌兵偷袭。亲兵随我去追刺客!”清军要防敌方偷营劫寨,追兵大为减少。不过那队崔宝山的亲信可都是百中选一的骁骑。
    电逐风驰,不多一会,离开清军大营已是约莫十里之遥,他们被追进了一条葫芦形的峡谷。
    丹丘生攀上危崖,把牟丽珠放了下来,挺剑喝道:“好,咱们和他决一死战。”有乱石遮蔽,清兵的乱箭难以射着他们。对牟丽珠的安全,丹丘生是比较可以放心了。清兵见他们负隅顽抗,一时间倒也不敢躁进。
    丹丘生大喝道:“卫托平,你们有胆的上来!”
    卫托平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听他的喝声虽然宏亮,却已微嫌中气不足,不由得暗暗欢喜,想道:“丹丘生在乱军中冲杀出去,苦斗半夜,任他武功再强,此时料想亦已是强弩之未了!”
    正当他部署进攻之际,忽有两匹马疾驰而来,是一个身披孤裘的回族少年和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番僧。那少年的扬声叫道:“卫大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卫托平一见大喜,立即朗声说道:“乌里赛王子,你来得正好!你还记得吗,我们答应过给你报仇的。曾经侮辱过你的那个姓孟的小子,和那姓金的丫头,现在正是躲在山上,我们此刻就是去捉拿他们的。这位大和尚想必是令师吧?”
    那番僧哼了一声,说道:“对付三两个人,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我替你们把他们抓来就是,反正我也正要找这姓孟的小子算帐。”
    原来来的这两个人正是车居族的王子乌里赛和他的师父迦密法师。迦密那次吃了孟华一点小亏,积恨难消,他是早已准备好可以对付孟华的打法的。
    迦密法师有意炫耀武功,用“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把声音远远地送出去。那一队清军,人人都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一般,震得耳鼓都有点嗡嗡作响。山上的丹丘生等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丹丘生问孟华道:“这番僧是什么人?”孟华说道:“是段剑青的新师父,弟子曾经和他交过一次手。他的武功,似乎还在卫托平等人之上。”丹丘生眉头一皱,说道:“什么似乎?比卫托平那些人高得多了。金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求你。”
    金碧漪吃了一惊,忙道:“伯伯尽管吩咐就是。”
    丹丘生说道:“我把牟女侠托付你们,请你们保护她回去。”
    孟华说道:“师父,请恕徒儿抗命,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你老人家在一起。”丹丘生道:“敌强我弱,要拼命也不能大家都拼,你们还是趁早逃出去吧。”
    孟华蓦地想起,说道:“师父不用担忧,咱们也会有援军的。”把藏在身上一支蛇焰箭拿了出来,射上天空。
    蛇焰箭发出一溜蓝色的火焰,掠过长空。估量附近的山头都看得见。这是他和桑达儿约好的讯号。
    卫托平吃了一惊,连忙问孙道行道:“附近山头可有敌军?”孙道行是崔宝山的亲信,崔宝山每天听取有关敌情的报告,都有他在身旁。故而卫托平必须问他。
    孙道行道:“哈萨克人的营地,离此处有一百多里之遥呢。而且昨晚探子回报,罗海都已经带领大部人马离开原来的营地了。我看这小子多半是故弄玄虚,使的疑兵之计。”
    迎密法师听得不耐烦,冷冷说道:“你们怎的这样胆小,纵有伏兵,又何足惧,好,你们害怕,我先去把那小子揪来!”他加快脚步。话未说完,早已跑出百步开外。
    丹丘生知道这个番僧非同小可,一出手便是连环夺命剑法的绝招,长剑一振,声若龙吟,疾如电掣,手起剑落,左刺两剑,右刺两剑,中间又疾刺一剑。连环五招,一气呵成,身受者就好像有五个人同时持剑向他刺来似的,不过迦密法师虽然是给他杀得手忙脚乱,却还是应付过去了。他用的是一根青竹杖,剑杖相交,竟然发出宛如金属敲击的清脆音响,震得丹丘生的虎口都隐隐感到有点酸麻。
    丹丘生不禁一惊:“怎的我竟是如此之不济了。”无暇细思,趁着先手未失,唰地又是一剑。
    这一招剑势更为怪异,看是自左而石,却忽地中途一变,突然间就指到了迦密法师的胸口!出手如此之快,而竟能使剑势随心变换,这在剑术中是最最难练的招数。看得孟华也不禁喝起彩来:“好一招横云断峰!”自思不知还要再练几年,方能练到师父的境界。
    剑光突然凝止,只见迦密法师那根青竹杖顶着剑尖,好像胶着一般。僵持了片刻,丹丘生的青铜剑竟然跟着他的竹杖慢慢移动。看来似是迦密法师占了上风,丹丘生已是挡不住他那牵引的力道了。
    丹丘生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心头也不禁一惊:“奇怪,怎的我的气力竟然使不出三成?怎样不济,我也不该糟糕到如此地步的!”原来他这一招本来有两个机会可以杀伤对方,前半招剑锋只要再挺进半寸,就可刺穿对方的胸膛,后半招剑势稍快一分,更可割下对方脑袋。但都由于力不从心,非但给迦密法师躲开,而且给他以一个“粘”字诀,粘住自己的宝剑了。
    孟华叫道:“割鸡焉用牛刀,师父,请让弟子代劳吧!”丹丘生道了一个“好”字,用尽全力,剑势向前一伸,这才摆脱了对方那股粘黏之劲,跃过一边。
    殊不知他固然吃惊,迦密法师比他吃惊更甚。丹丘生退下去,他当真是有如死里逃生一般,想起刚才的掠险,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卫托平等五名高手都已赶到。他们看见丹丘生与迦密法师之战,竟然给迦密法师占了上风,不觉都是颇感意外。卫托平呆了一呆,大喜叫道:“这厮已是无能为力了,咱们还待什么,上去拿他呀!”五名高手登时争先恐后地抢上前去。
    丹丘生心里一凉:“想不到我竟会莫名其妙的失了真力,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好歹也要拼他一个两个!”
    说时迟,那时快,卫托平和刘挺之二人已经首先来到。卫托平双掌翻飞,刘挺之快刀疾斩。
    丹丘生咬紧牙根,一招“胡笳十八拍”展开,剑光闪烁,宛似空中洒下千点万点繁星。
    这招“胡笳十八拍”,本是他的连环夺命剑法最厉害的一招,一招便可以在敌人身上刺出十八个窟窿。但气力不济,手颤剑抖,虽然剑点洒开,却是凌乱无章,空有“胡笳十八拍”之形,已无此招原来威力。连他目己也感觉到剑尖上毫无力道。对方都是武学高手,料想纵然能够刺着对方,只怕也是无济于事,最多不过划破对方皮肉而已。有气没力,如何还能经受对方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