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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瑾会这样的工于心计,谋夺她的丈夫。她更恨谷啸风对她的欺骗,骗她到扬州完婚,却叫
    她受到这样难堪的侮辱。她曾经想要找着他们两人痛骂一场。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如果他
    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因此,她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忍辱含羞的跑出了百花谷,但愿
    这是一个噩梦,很快的就会忘记的噩梦。从今之后,她是不愿意再见到这两个人了。
    可是韩佩瑛还是不能甘心的,她怎能忘掉这样的耻辱呢?谷啸风英俊的影子出现在她的
    眼前,她对谷啸风有感情吗?她不知道,订婚的时候,她根本毫无所知,六年前也不过是在
    屏风后面偷偷的看过他,连一句活都没有和他说过,可是她究竟是他名份上的未婚妻,她不
    能忍受谷啸风的欺骗和侮辱。
    就似一个溺在水里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似的,这根稻草就是在她心中突然升起的念头:
    “焉知这不是奚玉谨骗我的呢?”是啊,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也许这正是奚玉瑾一种恶毒
    的报复于段。
    “无论如何,我应该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韩佩瑛心想。于是她冷静下来,决定到扬
    州去了。正是:美满姻缘成泡影,波翻情海事离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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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羽生《鸣镝风云录》——第五回 往事成尘休再问 此心如水只东流
    梁羽生《鸣镝风云录》 第五回 往事成尘休再问 此心如水只东流 两天之后,扬州城中来了一个单身的卖解女子,这女子便是本来要到扬州作新娘的韩佩
    瑛了。
    谷家住在扬州的竹西巷,是一个颇有名望的旧家。韩佩瑛在一个小客店开了房间之后,
    当日便到竹西巷寻访谷家,很容易的便打听到了。
    只见谷家大门紧闭,门前的一对石狮子脚踏苍苔,檐头的蛛网都未清除,更莫说张灯结
    彩了。看这情形,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韩佩瑛心里想道:“如果我不是在路上出事的话,明天就是喜日,谷家此时应该已是贺
    客临门的了。何以这样冷冷清清?难道他们已得了我家那两老苍头的报讯?嗯,如果不是这
    样的话,那就是谷啸风根本没有打算和我成亲的了。”
    韩佩瑛以一个少女的身份,不便找人打听谷家是否要娶新媳妇的事情。谷家的大门紧
    闭,她也不便在青天白日之下,登门造访。要知她毕竟是谷家的新娘,假如谷家并没有发生
    什么事情,新娘子莽莽撞憧的跑来找丈夫,那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韩佩瑛想了又想,
    终于按捺下急求揭开哑谜的心情,暗自想道:“且待今晚三更时分,我亲自来探个明白。谷
    郎即使不在家中,我也总可以见着婆婆的。”
    韩佩瑛听得父亲说过,谷啸风的母亲娘家姓任,是苏州的一个名武师,但她却是从不在
    江湖走动的。”婆婆也是武林中人,今晚我偷偷的去探望她,若是给她发现,我给她说明原
    因,想来她也不会见怪。”韩佩瑛心想。
    三更时分,韩佩瑛换过一身黑色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客店,悄悄的进入了谷
    家。
    这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偌大一个谷家,阴沉沉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谷啸
    风究竟在不在家呢?”韩佩瑛心里惴惴不安,可又不敢呼唤。
    进了后院,发现有间房子灯光未熄,韩佩瑛躲在假山石后。张望进去,只见一个妇人的
    影子出现在窗纱上,她正在屋中走来走去。韩佩瑛想道,“这一定是婆婆了,这么晚了,她
    还未睡。敢情也是和我一样,有着很重的心事了!”
    “我怎么和她说呢?”韩佩瑛心想。
    本来这是一个最好的婆媳相见的机会,房中只有她的婆婆,可以让她哭诉委屈。但韩佩
    瑛毕竟是有几分羞怯,比如说见面的第一句话她就不知应当如何张口,叫“婆婆”么?她是
    未过门的媳妇,这桩婚事也不知能不能成?直率的就问答啸风在不在家么?脸皮又似乎太过
    厚了。
    韩佩瑛腹槁未定,正自踌躇。忽听得谷夫人沉声说道:“谁在外面?”韩佩瑛吃了一
    惊,以为婆婆已经发现了她,正要应声。就在此时,只见一条人影出现在假山前面,韩佩瑛
    这才知道是另外有人,心中更是大大吃惊。
    这个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似乎并未发觉躲在假山后面的韩佩瑛,只见他缓缓的向那
    间房子走去,打了个哈哈说道:“三妹,还认得老哥哥吗?”笑声极不自然。
    房门打开,谷夫人站在门口,面色很是难看,冷冷说道:“任天吾,你来干什么?”那
    老者说道:“三妹,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呀!咱们兄妹有三十年没见面了吧,我不应该来看你
    吗?”
    谷夫人冷笑道:“多谢。可是我还没有死呢!当年我嫁给谷若虚的时候,你说除非到我
    死的那天,你才会上谷家的门收我骸骨。这句话你总还应该记得!”
    任天吾极是尴尬,说道:“当年我是不赞成你嫁给谷若虚,但现在谷若虚也已死了,你
    毕竟是我嫡亲妹子,兄妹一时的口角,还能永远记在心上?”
    谷夫人道,“你忘记了我可记得。你说我丢了任家的面,你说我做了谷家的媳妇就不能
    再做任家的女儿,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的,如今你又来叫我妹妹了?”
    任天吾道:“你受了三十年的委屈,也难怪你心中有气。好啦,你现在气平了一点没
    有?兄妹总是兄妹,我当年说话过火一点,如今就当我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韩佩瑛颇感诧异,心里想道:“原来他们当真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听这个性任的
    说,他是为了不满意这门亲事以至兄妹失和的。谷家是武林世家,谷若虚生前是有名的大
    侠,连我爹爹都很佩服他的。伺以这任天吾要反对他妹妹这桩亲事呢?”
    谷夫人面色这才稍稍缓和,说道:“赔罪不敢当,大哥既然还肯认我这个不成器的妹
    妹,我也应该感激大哥的宽宏大量。
    好,大哥。请进!有什么指教,我自当洗耳恭听。”兄妹虽然重认,但话中愤愤不平之
    气仍是未能全消。
    任天吾苦笑道:“三妹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坐定之后,间道:“啸风甥儿呢?”
    谷夫人淡淡说道:“啸风可不知道有你这个舅舅,我说我娘家的人都死绝了!”
    任天吾面色陡变,说道:“三妹就这样恨我么?”谷夫人道:“你不是也巴不得我早
    死,好来收我的骸骨么?”
    任天吾似是想要发作的神气,但随即就哈哈笑道:“三妹真是半点也不肯饶人。但我这
    次是讲和来的,可不想和你再吵架了。年轻的时候,你我火气都大,以前说过的话,大家都
    不必放在心上.”
    谷夫人也似乎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任天吾既然一再忍让,于是她在一口怨气发泄过
    后,也就缓和下来,说道:“你找啸风有什么事?”
    任天吾打了个哈哈说道:“趁我这几根老骨头还硬朗,在未进棺材之前,特地来看看我
    从未见过的甥儿呀。”
    谷夫人冷笑道:“难得大哥这样关心我们母子,我真是要多谢大哥了。可是你妹夫死了
    也有多年了,大哥今日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看我们母子,想来还有别的事情吧?”
    任天吾道:“听说啸风要成亲了,是么?以前我知道三妹怪我,我不好厚着面皮登
    门.现在啸风要成亲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前乘贺喜,三妹总不能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