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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到扬州去?”说罢,似笑非笑的望了谷啸风一眼,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谷啸风就是韩大维的
    女婿。谷啸风不禁面上一红。
    陆昆仑道:“好了,闲话少说。你到了韩家之后,又怎么样?”包灵说道:“我到了韩
    家,看见他的书房灯火未熄,有人说活。我就悄悄伏在后宙,准备用鸡鸣五鼓香吹进去。”
    陆昆仑道:“吹了没有?”包灵道:“幸亏没有,否则我早就要给他们发现了。那时韩
    大维正在和一个人说话,我只听了两句话,心里已是暗暗吃惊。”
    陆昆仑道:“那人是谁?他们说了些什么令你吃惊的话?”
    包灵道:“那人是韩大维的仆人,我躲在窗外之时,刚好听得他说:我这次杀了河北三
    雄,真是后悔莫及!”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河北三雄解氏兄弟乃是侠义道中响当当的角色,那老仆
    人怎的却会把他们杀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陆昆仑问道:“因何原故,那老仆人可有说么?”包灵道:“说
    了。”声音颤抖,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接下去说道:“那老仆人说:‘我回来的时候,在云
    岗碰上了他们三兄弟,他们向我盘问,问我在和林见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我说这些事
    情,我只能向主人说,旁人可管不着。’韩大维夸赞他道:‘很好,你很忠心。’”
    “和林”乃是蒙古的都城,谷啸风听得韩大维派遣老仆人到和林去,心里也不禁震颤,
    寻思:“四年前上官复路过洛阳,当时战事未起,韩怕伯看在武林同道份上,招待上官复住
    一晚,那还情有可原。如今蒙古鞑子已经兴兵侵我中华,韩伯伯还差人到和林去,这可就是
    当真和鞑子勾结了。”
    陆昆仑连忙亡问道:“后来怎样?”包灵道:“韩大维夸奖那老仆人对他忠心,那老仆
    人的神色却是十分难过。”陆昆仑道:“他怎么说?”包灵道:“他说,解老大见我不肯告
    诉他,便道:“好吧,你不说也不打紧。我已经查得清楚,你这次是奉了主人之命,到和林
    去见上官复的。上官复一定会有书信给你带回,你把这封信给我看看。’我说,不错,信是
    有的,但不能给你看。
    解老大登时发了怒,他说:‘好,你不肯自己支出来,那我们只有自己拿了。’就这
    样,我和他们动起手来。他们志在必得,招数狠辣之极,我只好尽力抵挡。唉,我虽然不想
    杀他们,但可惜我的功夫还未练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出手不知轻重,竟然把他们三个都打死
    了。”
    陆昆仑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河北二雄,竟然这样冤枉的死去。但这老仆知道后
    悔,倒也还算得有点良心。”
    包灵接着说道:“是呀,我也是如此想,但韩大维可不是如此想。他说:‘河北三雄明
    知你是我的家人,居然还敢与你为难,而且还要索阅别人给我的书信,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
    狂妄小子,死了也是活该!’那老仆人却道:‘主公,话不是这么说,解氏兄弟都是行侠仗
    义之人,为了一封信而杀了他们,我,我的心里怎能自安?唉,我今年活了六十多岁,平生
    虽然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但这一次做的却是最大的错事!’“韩大维听了,很不高兴,说
    道:‘你不必自怨自艾了,把那封信拿给我吧。’那老仆人道:‘主公,请你原谅。’期期
    艾艾,一副惶恐的神情,信却没有拿出来。韩大维变了面色,问他:‘怎么,这封信你失了
    么?’那老仆道:‘不是。’”
    包灵把碗中余酒一喝而尽,继续讲述当晚的所见所闻。
    “那老仆人迟迟疑疑不肯支出书信,韩大维问他缘故,那老仆说道:‘信并没失掉,但
    已经拆开了。因此我要请主人原谅。’“韩大维变了面色,同道:‘是谁拆开的?’那老仆
    道:‘是我。’“你为什么要拆开我的信件?”
    “因为我觉得对不住河北三雄,我要在解老大临死之前,满足他的愿望。”
    “‘这么说,这封信你已经给解老大看过了?”
    “那老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时河北三雄中的老二老三已经死了。解老大功力
    比较深厚,尚未断气。他说:“你忠于主人,我不怪你。但这封信关系重大,你一定要给我
    看看,我方能死得瞑目。”
    “我想他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让他看这封信,他也是绝不能泄漏秘密的了。
    “我拆开信封,把信笺拿在手上,凑近他的眼帘,让他仔细阅读。他看了之后,叹了口
    气,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我不禁好奇心起,问道:“什么不出你之所料?”
    “解老大说道:‘你懂不懂蒙文?’我说:‘略懂一些。’解老大道:‘你自己看。你
    若忠于主人,这封信就绝、绝不能交给韩大维!’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是气若游丝,
    我正要问他因由,他双脚一伸,人已死去。想来他是自知油尽灯枯,无法给我说得清楚,这
    才叫我亲自看信的。
    “听至此处,韩大维板起脸道:‘你看了没有?’“那老仆人道:‘看了。老奴甘愿受
    主人的任何处罚。’韩大维道:‘你跟了我几十年,想不到你也竟会如此。念在你这次送信
    不无微劳,这顿处罚暂且留下,待你以后将功赎罪。你把上官先生的信拿出来吧。’那老仆
    人道:‘老奴还是劝主人不要看这封信的好!”
    韩大维怒道:“为什么?”
    那老仆人道:“解老大说得有理,这封信主人是看不得的,看了只柏会身败名裂/韩大
    维更怒,斥道:“胡说八道!看不看是我的事,不必你自作主张!”
    那老仆道:“主人一定要看,那就请主人先把老奴杀了!”
    韩大维又惊又怒,说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阻拦我看的了?”
    那老仆道:“古人说碍好,不见所欲,其心不乱。我这是为了主人的好,但主人一定要
    看,那我也是无可奈何。”说罢,他拿出那纸信笺,但却紧紧捏在手中。”
    谷啸风听至此处,方始恍然大悟,心里想道:“原来我发现的那半纸残笺,就是上官复
    写给韩大维的那封书信。”
    包灵继续说道:“那老仆把信笺紧紧捏在手中,韩大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老
    仆道:‘君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奴虽然不配称为君子,但话既出口,又如何能够收
    回?只有请主公成全我吧!’”
    那老仆人是说过‘主人一定要看,那就请主人先把老奴杀了,这样的话。韩大维勃然色
    变。哼了一声,伸出中指,在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一弹,那老仆人登时牙关打战,格格作响,
    面似死灰,满头都是大汗。显然是韩大维不知用了什么狠毒的功夫,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痛苦之极。
    “一弹之下,那老仆人紧握着的五只指头不由得稍稍松开。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封信给韩大维撕去了一半。可是那老仆人立即又把拳头握牢,
    韩大维抢这封信,只是抢到了半边。那老仆人靠着桌子,手肘压在桌上,‘蓬’的一声,桌
    子也裂了一块。
    “韩大维见他忍受如此难堪的苦痛,还是不肯把书信交出来,越发大怒,喝道:‘你当
    真不要性命了么?’那老仆人颤声说道:‘老奴不想主人身败名裂,主人既是听不进逆耳之
    言,老奴也只好任凭主人处置了。’“韩大维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忽地一声冷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