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鸣镝风云录 > 第253页
    耿照冷冷说道:“我已经辞了官,纵然是相爷的命令,我也无须照办!不是命令,那我就更用不着勉强我的徒弟了。”
    史宏深知耿照的厉害,见他说得如此决绝,一时间倒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耿照说道:“第三件事就是什么,你还未说呢!”
    史宏道:“第三件事是相爷要请白老师回去。”
    白逖一声不响,缓缓地站起来,提起脚尖,在地上一划。
    脚尖一划,只见地下的方砖开了一道裂痕,横过七块方砖,足有六七尺长,宛如刀刻一般,拖得笔直。
    白逖冷冷说道:“古人割席绝交,此处无席可割,只好以砖代席,略表白某心意。从今之后,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休将不入耳之言,再来啰唆!”此言一出,史宏脸上登时变色!
    要知以内力踩碎砖头不难,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都可以办得到,但要像白逖这样,横过七块方砖,划出裂痕,一样课浅。笔直拖过,除了这条裂痕之外,七块方砖的其余部分毫无碗损,这就难了。这是炉火纯青的内功,莫说史宏做不到,当世一流高手之中,有这般功力的也是寥寥无几。
    史宏听他说得这样决绝,心里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于是说道:“白老师既是执意不回相府,史某告辞了。”
    公孙璞忽道:“且慢!”史宏吃了一惊,道:“公孙少侠,我可只是奉了相爷之命来的。”此时不仅脸上变色,说话的声音也都变了。”
    公孙璞道:“我并不是和你为难,但你说了二件事情,也该轮到我说一件事情了吧?”
    史宏忐忑不安,说道:“公孙少侠要说何事?”公孙璞道:“此事与你无关。”一个虎跳,站在门口,拦着完颜豪的那两个随从,独孤行大吃一惊,叫道:“公孙少侠,你要作甚?”他是擅使快刀的高手,反应灵敏,不自觉的就出手向公孙璞推去,公孙璞正是要他如此,双指一扭,已是扣着他的脉门,左臂一伸,把另一个名叫西门柱石的随从也抓着了。
    史宏惊道:“公孙少侠,手下留情!”公孙璞道:“你放心,我不是要你们性命。只是有一件事情未了,须得他们交代。你可以走,他们不能走!”
    西门柱石颤声道:“公孙少侠,我们可没得罪你,不知有何事赐教?”
    公孙璞冷笑道:“你还装什么蒜,你们偷了我的玄铁宝伞,我如今是要捉贼追赃!”
    独孤行痛彻心肺,额角的汗珠像黄豆般大小一颗颗滴下来,忍着疼痛,说道:“公孙少侠,这宝伞是我们的主人要我拿的,早已交给了主人了。你要讨还,只能向我们的主人讨取。”
    史宏也吓得慌了,向耿照求情道:“耿大人,完颜公子是相爷的贵宾,此事尚祈包涵,免得相爷为难。”
    耿照说道:“失主追回失物,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按说是必须追究的。不过念在这两人只是从犯,璞儿,你就从宽发落,让他们回去吧。”正是:
    狐鼠猖狂犹事小,最伤胡马渡江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鸣镝风云录》-第六十七回 权臣误国殊堪叹 义士遭危亦可哀
    《鸣镝风云录》
    第六十七回 权臣误国殊堪叹 义士遭危亦可哀
    公孙璞这才松开了手,将他们推出门外,冷笑说道:“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我一向只知道官府是捉贼的,却原来述有包庇强盗的官府,我如今是奉了师父之命饶了你们,你们回去给我告诉完颜豪,这件事情我公孙璞可是不能作了,一定还要追究!”
    史宏等人走后,白逖笑道:“公孙老弟,你骂得痛快,可这么一来,韩侘胄和你可也结了冤啦。与相府结冤,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以后你当真得处处小心了。”
    公孙璞道:“我就要回金鸡岭去的,怕他什么?这样卖国求荣的宰相,我没有指名骂他,心头之气都未曾泄呢。”接着笑道:“白老前辈,我对这两人薄施惩戒,固然是为了稍泄心头之愤,但也是为了省却咱们路上的麻烦,我要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回到相府,咱们才可以从容地到中天竺去拜访文大侠。”
    原来公孙璞刚才已是用“截手法”伤了独孤行与西门柱石的手少阳经脉,伤得虽然不重,但在两个时辰之内,他们却是不能走路了。
    耿照说道:“璞儿,你这件事是做得冲动了些,不过既然做了,那也就算了,你和白老前辈立即赶往中天竺吧,我也该走了。”
    当下分遭扬镳,耿照回转防地,公孙璞和白逖同往中天竺去向文逸凡报讯。
    天竺山是西湖南北两支山脉的主脉,白灵隐寺西面登山,周围数千里,两边重叠着峰岭,都称为“天竺山”。文逸凡所居的巾天竺,离市区约有五十里之遥。公孙璞和白逖上午动身,未到黄昏时分,便已到了文逸凡的住处。
    将到门前,只听得里面一片喧哗之声,公孙璞吃了一惊道:“似乎是有人闹事。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到文大侠这里惹是生非。”
    进入院子,只见有十几个高高矮矮的陌生人和文逸凡的手下混在一起。这些陌生人个个都是神情倨傲,有的是一个对一个,有的是两个对一个盯着文逸凡的手下,似乎是在监视他们。其中有一个正在与文逸凡的手下吵闹。
    公孙璞认得—方是韩家的老仆展一环,和他吵闹的那个人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细想一想,却原来就是那日在相府与完颜豪初次相会之时见过的一个人。公孙璞心想:“原来史宏还未回到相府,他们已是来了。却不知完颜豪来了没有?”
    只听得那个人傲然说道:“凭你也配问我们的来历?”展一环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罢了,别人怕韩侘胄权势滔天,我姓展的不靠他吃饭,用不着怕他。”那人大怒道:“你敢骂我!”双臂一伸,就来抓展—环的琵琶骨。
    展—环也是精于擒拿手的名家,当下一个沉肩缩肘,立即反扣对方脉门。两人功力悉敌,双掌相交,大家都占不了便宜。
    公孙璞缓缓走上前去,在天井的石块上一步踏出一个足印,走到那人面前,说道:“展老前辈,我知道他的来历。”那人看见是公孙璞,大吃一惊,连忙放开了展一环,闪过一边。其他没有见过公孙凑的人,见他露出这手功夫,也都给他吓住了。
    公孙璞道:“展老前辈,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展一环道:“是韩希舜带他们来的,韩希舜说是来拜访盟主,但你看这些人里面,有几个好像不是汉人,所以我要盘问他们的来历。”
    公孙璞道:“韩希舜呢?”
    展一环道:“他和另外三个人已经进去了。文盟主是看在韩侘胄的份上,让他进去的。”要知文逸凡尚未知道南宋小朝廷的国策已变,他是武林领袖,这几个月来,正在通过白逖的关系,希望能够与韩侘胄谋得协议,联手抗敌。他还以为是白逖泄漏他的住址,故而韩侂胄派了儿子来此作礼貌上的拜访。
    公孙璞说道:“展老前辈,你看得不错,这些人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手下!其中有金人,也有甘作虎伥的汉人败类。”
    展一环又惊又怒,说道:“原来如此!岂有此理,我们这里,怎能容得金虏登门!”
    白逖说道:“且慢动手,待我和公孙少侠进去见了盟主再说。”白逖因为一来完颜豪不仅是相府的客人,实际也是金国的密使身份,南宋的皇帝都要庇护他们的。非到万不得已之际,能够避免决裂还是避免的好。二来他知道这些人的武功都很不错,动起手来只怕展一环等人不是他们对手,敌众我寡,最少也是互有损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