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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冲哈哈笑道:“车卫,我知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么?”
    车卫怒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谁害怕你?但我与你结的仇冤,可与我的女儿无关,你向我报仇好了,何必折磨我的女儿?”
    宇文冲冷笑道:“你是怕你女儿目睹你受刑的惨状么?哈哈,你刚才不是还教训女儿,叫女儿不可向我求情么?如今你是不是向我求情了?”
    车卫大怒道:“好,你动手吧!我做鬼也不饶你!”
    宇文冲拔出一柄匕首,在车淇面前晃了一晃,说道:“车姑娘,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饶你爹爹一命的。我削了他的手指,碎了他的琵琶骨,割了他的舌头,他死不了的。但你却可以做个孝顺的女儿,服侍你的爹爹一生了。”
    车卫大怒之下,一日浓痰吐出,骂道:“宇文冲,你还是一个人吗?”
    宇文冲抹去了脸上的痰涎,冷冷说道:“你急什么,我马上就成全你了,好,你怕见你女儿受惊,我先剜掉你的‘招子’!”刀锋移转,对准车卫的眼睛。
    车淇一声尖叫,晕了过去。这刹那问,她心里最后想的是:“我和爹爹一起去了,辛大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愿他能够知道今天的事情,给我和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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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淇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辛大哥就在她的“邻居”任天吾的家里。
    宇文冲将他们父女拖向墓地之时,也正是任天吾在家里向辛龙生百般盘问的时候。辛龙生打定主意,不理会他盘问什么,总是回说:“不知。”
    任天吾冷笑道:“你在扬州见着了奚玉瑾,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再不说,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辛龙生道:“我见着玉瑾,可没见着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根本不是和玉瑾同在一起。”
    任天吾道:“不错,那一天,她不是和奚玉瑾一同走的。但她在外面根本没有相热的人,她跑出去,不是依靠奚玉瑾还能靠谁?”
    原来那日任红绡以死相胁,不许父亲拦阻奚玉瑾与宫锦云。任天吾把她带回家里,初时看守很严,后来日子久了,就没有那么严了。任红绡养好了伤,一天晚上,悄悄的溜了出去,连一封信也没有给父亲留下。
    辛龙生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半点也不知道。除非你要我编造一套谎话,否则我拿什么答你!”这倒不是假话,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任天吾疑心极重,当然他是不肯相信辛龙生的说话的。但辛龙生闭门不言,他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好将他囚禁起来,待见到了辛十四姑再说。正是:
    痛失掌珠无处觅,老谋深算亦徒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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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镝风云录》-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怀玉女 余威犹足退凶徒
    《鸣镝风云录》
    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怀玉女 余威犹足退凶徒
    辛龙生本来就给他的姑姑点了穴道的,任天吾还不放心,又用自己的独门手法,加点了辛龙生的两处麻穴。普通的手法点穴,十二个时辰之内,可以自解,他用的这种重手法独门点穴,却必须他亲手解穴才行。辛龙生先后被两太高手,点了三处麻穴,口中能够说话,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任天吾将他放在一间雅致的客房,说道:“这是你上次睡的房间,我还是把你当作世侄看待。希望你今晚仔细想想,别辜负我对你的好意,明天和我说实话吧。”辛龙生哼了一声,不理不睬。
    任天吾笑道:“少年人莫要火气太大,你把长辈都得罪了,对你可没好处。”走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辛龙生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这是他上次睡过的房间,如今客房变作了囚房,他的心情也和上次完全两样了。
    上次他和奚玉瑾来任家之时,夫妻间虽然早已同床异梦,但最少也还维持表面的和谐,如今则是他连见奚玉瑾也不敢见了。
    奚玉瑾第一次没有听他说话,就是那次来到任家之后开始的。
    回顾过去,辛龙生深深感到自己的丑恶,不由得心灵颤栗了。那次他是因为探听得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被软禁在任天吾的家里,他想把宫锦云掳作人质,这才要妻子与他一同来“拜访”任天吾的。
    奚玉瑾和任家是世交,和任天吾的女儿更是自小相识的闺中好友,他要奚玉瑾帮他的忙,那晚偷偷的把宫锦云抢了出去,好用来交换当时还被囚在黑风岛上的他的姑姑。
    黑暗中奚玉瑾的影子在他面前摇晃,他好像感觉得到奚玉瑾的冷冷目光注视着他,那是鄙弃他的目光。
    “玉瑾本来一再劝告过我,叫我不要这样做的,我却鬼迷心窍,一定要她听我的话,帮我的忙。结果她口头答应我的要求,却反过来把宫锦云救走了,还带走了一个任红绡。
    “其实不待我把公孙璞推下悬崖,给她瞧见,她才鄙弃我的。在来到任家之时,她已经知道我是存心不良了。
    “我要把宫锦云拿去换我姑姑,岂知我的姑姑竟是那么样了个坏透了的女人。我把她当作姑姑,她已经不把我当作亲侄儿了,她宁愿相信我的仇人宇文冲,也不相信我。幸好当时我要做的那件坏事,没做成功。
    “如今我落在任天吾的手中,这也是我存心不良,该得的报应吧。唉,可惜我丝毫不能动弹,我真是恨不得我死了还好。只是现在我要自尽也不可能了。”
    正当他思前想后,深心愧悔,想要自尽的时候,忽地另一个少女的影子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是车淇的影子。
    “觉往者之不可谏,知来者之可追。”辛龙生心里想道:“姑姑和宇文冲正要去害车淇,我必须救她,我不能死!”
    尽管他自知力量有限,即使不是被任天吾所囚,也未必救得了车淇,但只要自己活着,最少还有着一个希望。
    “听姑姑和宇文冲的口气,他们是要利用车淇作饵,钓车卫上钩。当然他们无所爱惜于车淇,但最主要的目的,则还在于谋害车卫。我若是能够脱身,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的这个丧尽良心的勾当。唉,但我却又怎能脱身呢?”
    他消除了自尽的念头,心中稍稍宁静下来,想道:“天无绝人之路,但愿这句老话不会骗我,反正我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是没有用处,不如莫去想它。且待明天天亮再说。”
    长夜漫漫,他不愿胡思乱想,又不能抑制心头的愁绪,于是试一试“赛华佗”王大夫传给他的内功心法,试试凝聚真气,以图自行运气冲关。他深知辛十四姑和任天吾的独门点穴于法,都是十分厉害,对自行解穴,本来就没存着多大希望,只是长夜无聊,找件事情做做,也好抑制自己别去胡思乱想而已。
    哪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老话果然不错。他试用王大夫传他的内功心法,过了也不知多久,奇迹忽然出现了。
    先是一丝暖气从丹田缓缓升起,渐渐流遍全身。突然之间,他那三处被封闭了的穴道,气血畅通,不解自解!
    原来车卫的内功心法极为霸道,辛龙生后来又练了王大夫所传的内功心法,这两种内功刚柔相济,配合起来,有意想不到的效力,终于把被封闭的穴道全都冲开。
    这时正是曙光微露的第二天的破晓时分了。但任家的人则都还在梦中,没人起床。
    辛龙生心头狂喜,站了起来,伸拳踢腿,试出自己的功力正在逐渐恢复,心里想道:“任天吾这笔帐慢慢和他再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救车淇。”
    他打开窗子,跳了出去。任天吾做梦也想不到他能够自行解穴,辛龙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走出了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