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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魔女道:“新郎是刘正杰的什么人?”刘正杰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
    奚玉瑾道;“新郎名叫刘毅夫,是刘正杰的侄儿。刘正杰有三个儿子,但本领可都比不上这个侄儿。据小凤的爷爷说,刘正杰可能把掌门之位,将来不传子而传侄呢。”
    蓬莱魔女道:“你的侍女嫁得这样好的婆家,真是一桩大喜事了。但新郎既有继任五虎断门刀一派掌门人之望,他肯远离家乡,来到扬州入赘吗?”
    奚玉瑾道:“新郎父母早已双亡,他是自小在伯父家里长大的。是以他若入赘女家,可以由他自己作主。另外我还听说刘正杰也有意思把五虎断门刀一派的总舵搬到南方。”
    蓬莱魔女道:“为什么?”
    奚玉瑾道:“保定和金京距离太近,他不能不和金虏的当权人物来往,又怕侠义道不谅解他。搬家之后,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蓬莱魔女道:“五虎断门刀也算得是江湖上颇具规模的门派,要是他能够和咱们携手,倒是好事。”
    奚玉瑾道:“据小风的爷爷说,他这孙女婿对咱们金鸡岭是颇为向往的,不过……”
    蓬莱魔女道:“不过什么?”
    奚玉瑾道:“创立五虎断门刀的刘家祖先定下规矩,不许门人子弟做官,也不许他们做强盗。即使咱们不是普通的强盗,恐怕他也是不能‘上山落草’的。小凤爷爷想我准许他的孙女婿入赘到百花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啊。”
    原来周中岳因为已经知道奚家兄妹将来都要到金鸡岭聚义,小凤若然还是跟着奚玉瑾的话,只怕对孙女的婚事会有阻碍,是以想要安排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蓬莱魔女笑道:“我也并不想要勉强刘家的人‘蒋草’,只五虎断门刀这派在暗中和咱们联手就行。”
    奚玉瑾道:“这是一定可以的。百花谷有他们夫妻替我看管,我也更可以放心。”
    奚玉瑾和蓬莱魔女商量定妥之后,第二天谷啸风和韩佩瑛押解沙衍流去嵩山少林寺,她也和周凤同一天离开山寨回家去了。周凤的爷爷周中岳则北上保定,带他的孙女婿南下。正是:
    两度情场遭失意,岂知古井又重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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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镝风云录》-第一一三回 抱恨难消自作孽 忏情独有劫余灰
    《鸣镝风云录》
    第一一三回 抱恨难消自作孽 忏情独有劫余灰
    周凤一直还没有知道爷爷这个主意,直到离开山寨那天,奚玉瑾方始告诉她,听得她又羞又喜。
    奚玉瑾笑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也很喜欢住了十多年的百花谷,这可如了你的心愿了。”
    周凤心里甜丝丝的低下了头,说道:“小姐,你待我这样好,我真不知道怎样感激你才好!”
    奚玉瑾笑道:“你我情如姐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还和我说这样的话,不显得生疏么?再说,我将来要麻烦你们夫妻给我管家,我还要感激你们呢。”
    周凤目蕴泪光,这是欢喜的眼泪,也是有所感触而流的眼泪,半响说道:“小姐,我、我……”
    奚玉瑾笑道:“你怎么啦?”
    周凤说道:“我只盼小姐你也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入赘到百花谷来。”
    奚玉瑾黯然说道:“傻丫头,天下哪有这样如意的事情,我是决定不嫁的了,你少为我操心吧。”
    奚玉瑾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可也着实有一番感触。
    她在回家的路上,想起昔年韩佩瑛来扬州就婚男家,将来小凤的夫婿也要来扬州入赘女家,走的都是这一条路。只有自己还是形单影只,无所归依。尤其想起谷啸风那场婚变,心中更为酸痛。
    不知怎的,她在伤心往事之余,也突然想起那晚她所碰上的那个神秘男子。
    “柳姑姑想给我做媒的那个人,想必多半就是这个人了。当然我不会再婚,但这个人却不知是何等样人物?”在她心里忽地有个奇妙的感觉,心想总有一天,很可能还会碰上这个人。
    出乎她的意外,一路平安无事。这一天,终于回到百花谷她的老家了,既没碰上敌人,也没有再碰上那个神秘男子。
    回到家门,正是入黑的时分。但见大门紧闭,檐头上蛛网遍布,好像这个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周凤笑道:“老王怎的这样懒,门口也不打扫。”
    奚玉瑾道:“你可不能怪他,在那年我离开百花谷之时,家丁早巳遣散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要管理花园,又要管家,一个人怎忙得过来?”
    周凤笑道:“那咱们不要拍门,迳自从后园进去,吓他一跳。”
    哪知进了后园,给吓了一跳的不是别人,却是她们自己。
    只见园中蔷薇架塌,花径荒芜,乱草丛生,败叶堆积。一片荒凉景象,令人触目兴嗟。
    但使得她们最吃惊的还是,园中一角,竟有一抷黄土,泥土未干,显然是个新坟,周凤擦燃火石,照亮墓碑,失声叫道:“王伯死了!”原来那墓碑上刻的字是:“奚府王家人王福之墓。”王福正是那老花匠的名字。
    奚玉瑾一颗心卜卜地跳,突然想起韩佩瑛那年回家的遭遇。那年韩佩瑛在扬州婚变之后,回到洛阳老家,一进门便发现家人的尸首,卧病的老父也失了踪。后来才知道是朱九穆和西门牧野这两个魔头曾到她家肆虐。她的父亲则被辛十四姑带回家里软禁。
    如今自己的遭遇和韩佩瑛那次的遭遇竟是何其相似!饶是奚玉瑾如何镇定,也是不禁忐忑不安。
    周凤说道:“不知是否仇家下的毒手?但有人给王福造坟,家里总还应该有人在吧?”
    奚玉瑾道:“咱们进去看看!”一路进去,一路叫道:“哥哥!哥哥!”几道门户都是锁上的,奚玉瑾急不及待,拔出宝剑,斩开铁锁,进去搜查。里面毫没回声,搜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也不见一个人影。
    周凤吓得慌了,说道:“小姐,咱们先找个人打听吧。”
    奚玉瑾力持镇定,说道:“好的,你去村头找周大娘打听,我在家里看守。小心点儿,快去快回。倘若碰上什么意外,你发蛇焰箭报讯。”
    周凤接过奚玉瑾递给她的蛇焰箭,说道;“小姐,我会小心谨慎的,你一个人在家里也得提防点儿。”
    周凤走后,奚玉瑾走入自己的卧房,心里想道:“家里并没给人捣毁的迹象。倘若是仇家来下毒手的话,哥哥和厉姑娘决不至于束手就擒,不和他们搏斗的。看这情形,家里的东西还是原来布置,又不像曾经有人来过捣乱。”
    她稍稍放下一点心,点燃蜡烛,烛台上那半截蜡烛,显然还是她离家时点剩的那半截蜡烛,没人动过。
    奚玉瑾仔细看房中景象,一切还是原来模样,虽然锦帐沾尘,床上的被褥可还是折得齐齐整整。那对她自己未曾绣完的鸳鸯枕,也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这对鸳鸯枕本是她绣来准备给自己出嫁用的,想不到后来情海生波,发生了那许多变化。如今重回绣阁,睹物思人,奚玉瑾又不禁一阵心酸了。
    她把房中打扫干净,细心察视,在清理垃圾之时,发现烧剩的纸片,拼凑起来,隐约可以认出“家里不可”四个字,不可什么,下面的字已经烧掉了。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不是我哥哥的字迹,但又不像是女子的书法。”她没有见过厉赛英写的字,也不知是不是她写的,心里又再想道:“不可下面,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大概是说家里不可居留的意思吧?那么,写这纸条的人,当然是想留给我看的了?倘若不是厉姑娘,也应该是认识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