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武当一剑 > 第134页
    蓝玉京道:“去那里。”
    慧可道:“乌鲨镇!”
    蓝玉京怔了一怔,顿然省悟,说道:“对,他们一定想不到咱们这样快就会重来,说不定可以查到一些线索。”
    慧可道:“你可得做些准备功夫。”把需要他准备做的事情一一对他交代之后,两人便即展开轻功,重返乌鲨镇。他们要探查的目标,不用说就是镇上那间鱼行了。
    那间鱼行,规模颇大,前面是做买卖的庄口,后面是住宅,还有一个很大的庭院隔在中间。
    慧可与蓝玉京在半夜时分,施展上乘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内院。只见一条曲折的万字走廊尽头,有座楼房,房中有灯光透出纱窗。那纱窗也是半掩的。两人走到走廊尽,飞身跳上廊檐,廊檐的凹槽,恰好可以给他们藏躲身形。
    只见一个身形已发胖的中年人坐在中间,一个身材高瘦的老汉和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站在他的左右。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原来那个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一封信。看罢,把信搁在桌上,说道:“这封信不是他亲手交给你的吧?”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道:“我怕别人起疑,可不敢到他的公馆找他。但这封信是他的长随交给我的,料想不会有假。金老板,你是不是觉得笔迹可疑?”原来那个中年人正是乌鲨镇的大渔霸金鼎和。但他的身份还不只渔霸这样简单。金鼎和道:“十多年前,他是在这里帮我记帐的。我当然见过他的字迹,不过,他的帐簿,我也是偶然翻翻而已,年深月久,我都已模糊了。”
    那老者道:“这个容易,叫帐房的老廖把当年的帐簿送来,咱们可以马上查对笔迹。”
    金鼎和道:“暂时不用。说实在话,我不是疑心笔迹,是觉得有点奇怪。”
    那汉子道:“什么奇怪。”
    金鼎和道:“奇怪他的消息怎的这样灵通?”
    那汉子道:“老和尚和那小子是从南方来的,少说也得走半个月以上才能来到乌鲨镇,他在京中任职,做的又是……”
    金鼎和瞪他一眼,说道:“他做的什么官我知道,用不着你说出来。哼,你一向精明能干,今天怎么这样糊涂?”
    那汉子赔笑道:“我懂得不可泄漏他的秘密,但这屋子里只有……”
    金鼎和道:“在这里即使无须顾虑隔墙有耳,也得养成习惯。”那汉子应了个“是”
    字。金鼎和才道:“好,你说下去。”
    那汉子续道:“半个月的时间,以他目前的地位,自是各处都有耳目替他打听。和尚和那小子一离开断魂谷向北行,只怕就有人快马入京向他报信了。”
    金鼎和道:“他的耳目灵通并不稀奇,奇怪的是……嗯,这封信你们看过没有?”
    那老汉忙道:“我怎敢私自拆阅?”
    金鼎和道:“你们拿去看看。”
    过了一会,只听得金鼎和缓缓说道:“我想不透的就是,为什么他要咱们千万不可伤了那小子的性命?”
    金鼎和口中说的“那个小子”当然是指篮玉京无疑。蓝玉京听了,不觉心头一跳。这正是他想要知道的问题,因何金鼎和这班人要伤他的性命?那个要保全他的性命的人又是谁?
    金鼎和并没有替他解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发了一声苦笑,接下去说那道:“要是这封信来早一天。咱们倒是不用丧失几位弟兄了。”
    那汉子道:“但也幸亏如此,否则那小子若是丧在咱们手上,即使咱们可以推说他的信来迟一天,只怕也是难免要受他的怪责。”
    金鼎和哼了一声,说道:“他现在是抖起来了,但当年若不是我替他引进,他又焉有今日?”
    那老汉不做声,那短小精悍的汉子却道:“是啊,金老板、不管他现在的地位多高,他总是曾经受过你恩惠。谅他也不敢对你怎样。依我之见,你不如当作你还没有看到这封信,派人干了那小子再说,说老实话,好几位兄弟因他而死,还不许咱们动他一根毫毛,我第一个就不服气!”
    金鼎和道:“你不必多言,我目有分数,我只想要知道,为何他要保护这个小子?英老,你猜得到其中缘故吗?”看来他对那个老汉倒是颇为尊敬,对那汉子则只是当作下人。
    那老汉道:“那小子的相貌,谁人一见,都可以知道……嗯,我还知道一件事情,是当年在乌鲨镇开业的那稳婆说的,耿行二的老婆在离开之前,已经,已经……”那老汉的声音越来越小,蓝玉京竖起耳朵来听,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零碎的字。不过,慧可却是全部听见了的,那稳婆(相当于现代的助产妇〕说的是:耿行二的妻子在南归之前,已经是身怀六甲、有了三个月的“肚子”。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确实知道了那小子的来历,他念在昔日和耿行二的交情,才写这一封信、但这恐怕有点不对吧?”
    金鼎和道:“是啊,干他们这行的人,是六亲不认的。莫说是好朋友,即使是同床共枕的老婆,必要时也可以杀掉。”
    那汉子见老板赞同他的意思,越发得意,说道:“据我所知,耿行二当年就是因为受他连累而死的。他难道不害怕那小子找他报仇?按说他应该比我们更急于把那小子干掉才对。”
    那老汉缓缓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鼎和忙问:“那是什么意思?”
    那老汉道:“你们可知道,当年那姓耿的是因何引起同门的嫌疑?”
    那汉子抢着说道:“我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上藏着一封信。这件事首先给他一位姓丁的师叔知道,后来他的师父和师兄大概也知道了。”
    那老汉道:“不错,当年写那封信给他的人就是现在写这封信给我们的人,但你们可知道那封信是说些什么吗?”
    那汉子道:“那封密函,在那姓耿的身亡之后,早已被人搜去了。我怎能知道?你这样问,难道你知道?”
    那老汉道:“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但你说那封信落在他同门手上,恐怕也只是猜测。”
    那汉子道:“何所见而云然?”
    金鼎和不想他们争吵下去,说道:“反正大家都是猜测,英老,你再说说你的猜测。”
    那老汉道:“大家都没见过那封信,那姓耿的同门把那封信当作是他通敌的证据,但会不会信中藏有只是他们二人之间才能意会的言语?又或者信中另外写了一些什么,但别人在信笺上却是看不见的。”
    那汉子怔了一怔说道:“只让收信的人看得见,而别人看不见的字是怎样写的。”
    那老汉道:“有一种能令字迹隐形的药水,你大概未听过吧,用这种药水写的字,要用火来烘方始出现。”
    金鼎和耸然动容,忙道:“说下去!”
    那老汉道:“那封信说不定是落在某个有心人的手上……”
    那汉子接着又问:“有心人,这是什么意思?”
    金鼎和眉头一皱,说道:“别打岔。让英老说下去。”
    那老汉道:“有心人也有两种,一种是有心助那姓耿的将来可洗雪沉冤,但在当时他却无力替他辩解,所以要把信藏起来;另一种是想拿这封信来威胁写信的人。”
    金鼎和道:“如果是前一种有心人,这封信就有可能已经交给了那个叫做蓝玉京的小子。”
    蓝玉京听在耳中,不觉心头一震:“为什么他认为这封信会交给我,我和那姓耿的有什么关系?”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听出了一点“苗头”,说道:“英老,你是不是怀疑他对主子不忠?
    为了恐防那封信是落在蓝玉京这小子手上,所以必须保全他的性命。他是要等到追回这封信才敢杀那小子?”
    那老汉道:“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莫胡乱猜测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