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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初
    「啊——!」
    在一声凄厉的破空惨叫之后,暗夜又恢复静谧。
    片刻后,夜幕下赤火窜升,烈焰腾空,红色光芒张狂地四射,仿佛是无数的手,拚命往上挥扫,黑夜之下,火焰更显得狂妄。
    火的热度、光度迅速蔓延开,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让人无逃脱,又似海上汹涌潮浪席卷而来,瞬间便将人灭顶。
    顿时间,没人敢靠近,就怕被飞火给吞没。
    焰光之中,一抹黑色颀长俊挺的身影伫立其中。他面向宅子,冷眸无情,漠然的眉心间没有一丝温情,仿佛在他面前宛若白昼的大火仅是一幅画而已,与他无关。
    然而就在他面前,有名小男孩,窝在廊上,双手紧紧抱着栏杆,眸子已经被烟熏伤了,只隐约看见面前有一抹影子,慢慢靠近,慢慢……
    不清楚对方是谁,却肯定不会是能救自己的人,因为自那人身上散发的强烈杀气连不懂武的他都能清楚感受到。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全家?为什么?」他哭喊着。心底却料定自己待会儿绝对也会命丧黄泉,他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至少在阎王面前跪下时,他还能大声说出杀害自己的凶手是何人。
    黑影淡然扫过小男孩一眼,无声走近几步,就在他要出手时,一袭白影忽然跃入,立在他身后。
    深沈、乍看毫无波动的敌意骤生,掀起惊涛骇浪,黑影剎时回身,单手提剑挡住自面前笔直而来的掌风,强劲且深厚,若他没有机警转身,恐怕现在死的人便是自己了。
    一滴、两滴,红色的血溅上了地面。
    好厚实的力道,足足逼他退了一大步,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难得有人可以挡下自己这招,白衣男子轻轻笑了声。
    刚才他只出了七分力而已,意在试探,不料对方竟能挡住,瞬间也挑起他体内的好斗本能。
    黑影脸上罩着一层黑布,看不见他的面容,在熊熊火焰之下,白衣男子的五官也显得模糊,唯一没受到影响的便是他们之间的对峙。
    剑,缓缓持平,手腕轻巧一翻,剑锋直指半路阻挠他的白衣男子。
    他摊出一掌,掌心朝天,食指中指挑衅般地勾了勾。
    唇,悄悄扬起。
    黑影旋即近身,似风、似云。
    身形轻柔如浮云,教人一时半刻间不能掌握他的攻击方向;手上的剑,锋利无比,欲取对方性命,轻挑、深刺、招招直取对方的致命处,丝毫不留余地。也是了,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的人,又怎可能有慈悲之心。
    白衣男子轻轻弹指,气劲断了一截树枝,仿佛经他算准,树枝稳稳落在他手上,一运气,轻松化解对方快如风刀的回击,不过两次交锋,黑影已心知绝对不可能轻松自对方的手中杀了小男孩,衡量结果,便在过招十来回合后,虚晃一招,纵身离开。
    白衣男子微微拧眉,似是不悦对手竟然趁机逃脱,随即飞身追出去,对于身后的一切,毫无所动。
    卷一
    深涧幽幽,碧天晴空,林间鸟鸣回荡,有时掺杂风吹叶动的窸窣,沙沙作响,交织出一片和谐又轻快的旋律。
    山崖下,一幢小屋座落于此,俭朴的屋子住着一对师徒。
    身穿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坐在屋前悠闲地看著书,一名活泼的男孩子则蹲在河边洗着菜叶,他嘴里哼着小曲,颇自得其乐。过没多久,当他把菜叶洗净要起身时,却意外发现不远处有个东西从上游顺着河水流了下来,河水流速不快,那东西载浮载沉,他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个人。
    「师父!师父!有人顺着河水流下来了。」他慌张地赶紧朝身后一喊。
    白衣男子状似无所谓,继续看书。「不用管他,他自己会流到下游。」
    「师父,不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不也是救了睿石?」单纯的睿石只觉得救人要紧,其他一切不重要。
    「那是两回事。」他只做心甘情愿的事情。
    睿石可没师父那样无动于衷。爹自小教他要乐于助人,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便踩入河中,往那个人的方向走过去,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力气抓住他,但总要试试才知道。没一会儿,那个人流了下来,正好在他面前,他一把就拽住他,很用力的,要不然凭他一己之力恐怕会跟着顺水流。
    「师父,他还活着呢!」睿石喜悦地说,很高兴这人没死,这下师父非救人不可。
    相反的,被睿石唤作师父的段玉楼则有点不太愉快,他合上书本,抬起头来。
    睿石死命抓着,脚也施力支撑,不让自己跟这个人一块被河水冲下去,不过他力气不够大,实在负担不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单靠他的力量是无法把人拖上岸,于是他求救:「师父——救救我啊!我快抓不住了,徒儿、徒儿会被水冲下去的,会死的!」晓得师父不太喜欢有人介入他们师徒俩的生活,但人命关天,得说严重些。
    既然对方没死,逼得他只有出手相救,一个飞身,他来到睿石身后,一掌稳住他的背,问:「真要救他?」他不是不救人,只是更不喜欢让人留在他们的住处。多一事多一麻烦,他向来厌恶麻烦。
    睿石用力点头。只要他师父出马,天底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放手,先自己走回去。」
    睿石闻言,听话地放手慢慢走回岸边,段玉楼则是单手抓住对方,直到男孩顺利回到岸上,他才拉起对方,轻轻一个跃身,把人扔回岸上,一点也不留情。
    看着那个人趴在地上,睿石紧张地问:「师父,这人没事吧?应该救得活吧?」
    段玉楼细细察看,发觉男人身上满是刀伤、剑伤,手臂还发紫,应是中毒,沉思了会儿,道:「他身上有伤,进屋去拿药。」
    等到徒儿进屋,段玉楼眼眸微眯,漠然的眸子落在那个似是动弹不得的家伙身上,准备将他扔回河里。
    他不是不想救人,只是相当不喜欢有个复杂的人介入他们师徒俩的生活中,由这个男人身上有各种伤势观之,肯定仇家不少,各门各派应有尽有。他并不希望因为他而为这里带来血腥,这条河下游也有住户,深信这个男人应该会获救。
    就在段玉楼要把男人丢入河中时,男人突然睁开眼,猛然使劲,反倒把他拉了下来,由于没想过男人会清醒,他心中有些疏忽,才被男人翻身压住。
    「这么残忍哪?刚才不是答应你徒儿要救我的命吗?」
    打那个男孩拉住自己,他便醒了过来,也将这对师徒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男人笑容邪气十足,放荡的眸子审视着面前这张漂亮却很冷淡的脸庞。
    这是一张很讨他喜欢的脸——清秀俊逸,眉眼间有着一股浩然正义之气,然而在他的眸底却藏着凶猛的杀气,那抹恶意被他藏得很深,似是怕被人发现。他能看透,是因为自己亦是个杀戮者,善与恶两者同时并存。
    他对这名师父有了一点兴趣。
    明白自己此刻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他并没有压住对方的四肢,仅以身体困住他,若对方想逃,是轻而易举。
    「你是个祸害。」段玉楼挑明了说。他很清楚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也就没有急着反抗。
    听见祸害两个字,男人笑得益发狂妄。「哈哈!是啊,我的确是个祸害,那你何尝不是呢?想把自己的恶意藏好,很难吧?毕竟那是由心底滋生的,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摒除,你是为了什么压抑自己?用善性来掩饰自己的恶念,你又能得到什么?莫非……是想赎罪吗?」
    段玉楼神情愀变。没想到男人竟能看穿自己,他难得动怒,掌劲一推,再举袖,眼看就要杀了这个竟敢道出他秘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