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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胜男固然吓得魂飞魄散,唐晓澜也自暗暗惊疑,厉胜男仗着宝剑之力,削断他的天山神芒,也还罢了;金世遗以“弹指神通”的本领弹开了他的两枝神芒,这却是非同小可!要知金世遗为了避免给唐晓澜识破,现出身形之后,所用的武功,都是从乔北溟秘笈上学来的,他本门的功夫,一点也没有透露,唐晓澜饶是贝多识广,在那片刻之间,便想起了正邪各派中十几个最厉害的人物。以及他们所用的触门武功,但却没有一个与眼一是这个“敌人”相似,想来想去,竟然猜不到金世遗的来历!
    冯瑛这时已把龟灵子与释道安制服,正想去追赶厉胜男,唐晓澜已到了它的跟前,说道:
    “原来是这两个家伙。逃得了神,逃不了廓,咱们就着落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总会查究得出是何方神圣。那丑八怪的武功实不在你我之下,此时去追,只怕未必追得上了。”在唐晓澜的心目中,以为释道安、龟灵子这两个家伙定然是一路的,哪知却是完全猜错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又百脚步声远远传来,唐经天取了游龙宝剑,便待上前迎敌,唐晓澜道:“且慢,听这两人所用的轻功,脚步声既沉稳又轻灵,似乎来的是本派中人!”随即用本门“传音入密”的功夫,发了一声清啸,片刻之后。果然听得锺展和李沁梅的声音叫道:“师父!”
    “姨父!”原来这两个人也是给天山神芒的破空之声引来的。
    冯瑛心性和平,丈夫既然不主张再去追赶敌人,何况徒弟和姨甥又在这时来到,她自然不愿再去多事。
    金世遗拖着厉胜男,奔出了数里之外,听不到后面有人追来,厉胜男这才放下心,缓下脚步。然而就在此时,忽听得金世遗“璞嗤”一笑!
    厉胜男恼道:“我吃了大戏,游龙剑给人家拿回去了,你倒反而好笑么?”金世遗道:
    “你瞧瞧你的好模样。”这时已是清晨时分,路旁有道小溪,厉胜男临流照影,“哎唷”一声叫了起来,用手摸摸头发,恨恨说道:“好呀,总有一天,我也要照样削去你唐晓澜的头发!”
    原来厉胜另在用裁云宝剑抵挡天山神芒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虽然把天山神芒削断,幸得保全性命,但剑锋回掠,却把它的头发削去了一大半,变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不伦不类。刚才急于逃命,她和金世遗都没有发觉。
    金世遗笑道:“是你自己的宝剑削掉的,你恼恨唐晓澜做什么?依我看来,游龙剑给唐经天拿回去,正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他的父母岂肯干休,他们出头,你逃得了么?”
    厉胜男道:“你就这样怕唐晓澜夫妇?哼,我看你是为了李沁梅的原故,唐晓澜要把我杀掉,大约你也不会替我出头?”
    金世遗淡淡一笑,说道:“你当真是这样想我的么?”厉胜男一时之气,出言之后,立即便后悔了。要知她刚才已被冯瑛制得不能动弹,若非金世遗出手,她焉能逃得出冯瑛的手心。
    金世遗正色说道:“你要是再胡闹下去,我当真就不再管了。一来,我不愿意你和天山派作对;二来嘛,就是我要替你出头,我也不是唐晓栏的对手。”他伸出右手的中食二指给厉胜男瞧,两根指头全部瘀黑,那是刚才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了那两枝天山神芒的时候,所受的伤。
    万胜男道:“好,天山派的事情搁到杀掉孟神通之后再说,就是我将来要和唐晓澜作对,也不必你帮忙便是,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嗯,你的手指疼不疼?”她一面说,一面给金世遗搽上化瘀消肿的药散,又在他受伤的手指上轻轻吹了口气,柔情脉脉,教金世遗纵然还想说她,也不忍再说了。
    厉胜男用一块丝巾,包着了头发,笑道:“这么打扮,像不像个卖解的姑娘?”金世遗道:
    “像个小镇上卖俏的尼姑。”厉胜男打了他一下,娇啧道:“你这丑八怪,胡说八道,要死啦!”金世遗一笑除下面具,说道:“幸亏有这个面具,要不然就要给唐晓澜识破了,不过,现在还是除下的好,免得给你骂我做丑八怪。”
    两人继续赶路,傍晚的时分,望见一座城市,厉胜男道:“这是什么地方?”金世遗道:
    “这是定兴县城,距离北京,只有三天路程了。”说话之间,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两骑马从后面赶上来。
    马背上的骑客是个老头,骑术却是甚为佳妙,只听得马鞭一响,两匹马一左一右,已从金世遗身边掠过!金世遗突然怔了一怔,停下了脚步。厉胜男道:“世遗,这两个人你认得的吗?”金世遗道:“别作声,听他们说话!”
    这两骑马已驰出数十女外,但金厉二人都是听风辨器的高手,耳朵极为灵敏,只听得他们的话声,断断续续的飘来,一个说道:“今晚正好赶得到定兴住宿。”一个说道:“你忘了云二哥就住在东城外吗?今晚还是多赶一程,去探望他吧。”那一个哈哈笑道:“对,对!也许,也许,云二哥也像咱们一般,也接到了……”两骑马绝尘而去,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听到这里,以后的说话就不清楚了。
    厉胜男道:“这几句话有什么意思?敢情定两个穷老头儿,舍不得掏腰包住客店,记起了有一个朋友在这儿,想到他的家里揩揩油。”
    金世遗笑道:“你也忑看轻人了,你知道这两个老儿是什么人?”
    厉胜男道:“我知道了还用问你吗?”她本是有心说笑,引金世遗的话出来的。
    金世遗果然笑道:“我告诉你,这两个老头儿,你别瞧他们都是士布衣里,可比你阔气多呢。一个走山东三柳庄的柳庄主,有百万家财,但却极少人知道他是个武林高手。”厉胜男道:
    “呀,你说的敢情是柳三春?也不见有什么了不起吧?”
    金世遗道:“三年之前,大约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厉胜男道:“你怎么知道?”金世遗道:
    “我以前刚从蛇岛来到中原的时候,专门喜欢找武林中有本领或有名声的开玩笑,将他们打倒,.博个哈哈一笑。所以别人不知道的武林人物,我差不多都知道。”
    厉胜男笑道:“你不用自报行状了,你以前的胡闹,已经是天下闻名。那时你喜欢扮成一个疯疯癞癞的乞丐,甚至还扮成一个人见人厌的大麻疯,专门和武林的成名人物过不去,所以博得了一个“毒手疯丐”的恶号,是不是?”
    金世遗道:“我去找过那个柳三春,他不敢和我比试,晚上我就去偷他的银子,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迫得和我动手,我到了第七招,才找到破绽打了他一记耳光,吐了他一口唾涎。
    我看在他能抵挡我七招的份上,本要偷走他价值十万的珠宝的,结果只拿了他几个金元宝就算了。”
    厉胜男笑道:“这么说,他捱你这记耳光与一口唾涎还算值得。那另一个老头呢?又是个什么奢拦人物?”
    金世遗道:“那另一个老头叫万应当,因为他生来一副阴阴沉沉的马脸,别人把他叫成了万无常。”厉胜男笑道:“这个无常鬼可曾勾你的魂么?”金世遗笑道:“不是他勾我的魂,是我几乎勾了他的魂。他是黑虎拳的掌门人,有一天我上门挑,这的武功比柳三春更好,我打到了第二十三招才赢了他一掌。”
    厉胜男道:“怪不得他刚才在你身边驰过的时候似乎曾经望了你一眼。”金世遗道:“他大约觉得我这个人似曾相识,但科他绝对不会想到,我就是当年打了他一顿的那个疯丐。”
    厉胜男道:“据你说来,这两个人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高手了。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奢拦人物,现在你假若再要去打他们一顿,大约用不了三招,就可以打得他们叫救命了。”
    金世遗笑道:“我真的想去再打他们一顿呢!”厉胜男道:“你说我邪,我着你也是邪气未改,既没深仇大恨,为何还要再打他们?你以前打得末过瘾么?同况咱们叉有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