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鬼呀!”
    陈宸被吓得弹跳而起,像个手榴弹一般炸到楼梯口,两个跨步就上了半层楼。
    跟两人拉开距离后,陈宸被吓飞的勇气也跟着回来不少。
    站在一二楼交界的地方,他惊惧回头,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们是来看病的么?”
    两姐妹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高个子的那个上前一步:“抱歉,我们好像吓到你了。”
    陈宸是没看见,这俩人根本没走门,而是突然就从他身边冒出来的,如果看见了,说不定会吓的一气冲上三楼,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听见姐妹俩好声好气的回话,陈宸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病人就好。
    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妄图找回点属于医生的端庄,陈宸扶着楼梯栏杆缓缓下楼,不是他故意走的慢,腿是真的软,能挪动已经很不错了。
    坐回问诊处,陈宸抬头:“你们两个谁看?”
    包裹的这么严实,眼睛都隔着一层黑纱,他还真没看出来这俩人谁有病。
    高个子的那个把矮个子的推了出去:“是我妹妹,她心脏不太好。”
    矮个子姑娘走到陈宸旁边坐下,顺从地将胳膊放在脉枕上,胳膊上的黑纱并没挽起来,但薄薄一层并不妨碍把脉。
    陈宸覆指腕间,清晰的跳动跃然指尖,频率非常快,一下又一下强壮而有力。
    这绝对不是心脏病人的脉象。
    陈宸收回手,懒散地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双手环在胸前,重新打量姐妹二人。
    矮个子妹妹明显心虚,她惴惴不安地看向陈宸,见他不说话,又转头向姐姐求助。
    姐姐上前一步,握住妹妹的手,语气不善道:“我妹妹胆小,医生若是看不了,也不用吓唬她,我们走就是。”
    陈宸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吓唬她了?”
    “那你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陈宸嗤笑一声,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这个姐姐绝不是善茬。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三个人绝对不能骗,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老师,最后一个就是医生。”
    医生治病救人,如果不想要命的话,尽管去欺骗。
    跟聪明人对话,从来都不用一字不差。
    果然,陈宸话音一落,姐姐立刻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随后是难以掩盖的惊喜。
    “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她心脏已经好了?”
    因为激动,她嗓音还带着些许颤抖,再次看向陈宸确认道。
    真的有病过?
    陈宸狐疑,脉象骗不了人,妹妹的脉象不仅看不出心脏病,甚至连过去生过病的迹象都没有。
    “不是好了,在我看来她心脏就没生过病。”
    姐妹俩相拥而泣,在陈宸面前又哭又笑,又蹦又跳。
    起落间覆在胳膊上的黑纱飞扬,露出鳞纹斑驳的小臂,通体黑色的肌肤上点缀着暗红色的斑点……
    卧槽,好像蛇。
    陈宸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记得几周前在深山老林咬自己的那条,长得跟她俩的胳膊一模一样。
    真是见鬼了。
    姐妹两人兴奋完,压根没意识到刚才露了胳膊,高个子那个上前,把一枚淡绿色的平安扣放在桌上。
    “谢谢大夫,诊断费。”
    陈宸盯着平安扣,看了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梦里他给人看病,好像从来没收取过诊费,当然药费也没收过,几位看腿看胳膊的老爷子,都是歪歪哒哒地来,笑嘻嘻地走,给钱这事儿仿佛约定好了似的,没一个人主动提。
    关键是!
    他这个大夫也没想起来!
    在梦里开个诊所,最后不会是因为买不起药材,入不敷出而破产吧。
    陈宸还在懊恼,楼上忽然传来跌撞声,紧接着一道黑影飞下楼,嗖一下立在他面前,手握长木仓,大马金刀地将他护在身后。
    “孽畜!城隍执法,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墨麒麟?!”姐姐把妹妹拉到身后,双手横在胸前,幻化出一把剑,“还真是冤家路窄,我们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双方放话完毕,三人变成三道黑影,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大厅里的桌椅板凳全废。
    陈宸目瞪口呆。
    今天的梦还真是……刺激!
    -
    “左边!”
    “下边!”
    “小心!”
    陈宸躺在床上,左一拳右一拳,两只胳膊上下翻飞,犹觉得不够劲儿,双脚也跟着使劲儿,重重往下一蹬~
    “砰!”
    一大早,陈宸捂着头顶,在穿衣镜前不停变换着角度,意图看清楚自己头顶上的包。
    他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硬硬的,很疼。
    做梦撞伤头顶,也是二十多年头一回,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
    但实在是梦里的情境太过刺激,三个人的打斗,有种千军万马的气势,一会儿刀剑相向,拳拳到肉,一会儿又是电闪雷鸣,比电影院最真实的特效还要真实,看的陈宸是直呼过瘾。
    哪怕医馆里的桌椅板凳全部化为齑粉,他也只在角落拍拍手,叫一声好炫。
    满身热血都被战斗点燃,一时没控制住,瞬间乐极生悲。
    顶着脑袋上的包,陈宸拉着脸打了两遍五禽戏,今天是农历初五,刘金根夫妻俩天不亮就去了早市进货,这边早市逢五上新鲜品种。
    打完之后,陈宸没急着进屋,他站在芙蓉树下,回味着昨晚特效般的梦境,意犹未尽。
    正眯着眼睛,一辆出租车停在诊所门口,司机急切地跑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是这儿吗?姑娘,前面就是九院,我还是送你去九院吧?”
    司机急的满头大汗,站在原地伸伸手又放下,想做点啥又啥也做不了。
    听出是来诊所的病人,陈宸赶忙走上前,低头往后座一看,竟然是李妍。
    此时李妍也浑身是汗,很是狼狈,她双手捂着小腹,凌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
    后车座上一片狼藉,羊水混着血淅淅沥沥地流了一大滩,满车都是血腥味。
    看到眼前的状况,陈宸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撸起袖子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同时喊道:“大哥,帮帮忙,咱俩把她抬进去,她早产,很危险!”
    七个半月,如果救治及时,大人孩子都能活。
    陈宸咬牙,弯腰抱住李妍的肩膀,轻轻抱着她往外拖。
    司机大哥上前又退后,急的原地转圈子,时不时还拍拍自己的头,再上前又退后。
    陈宸马上就要把人从车里抱出来,需要他上前架住李妍的腿,两人合力将人抬进诊所,现在李妍大半个身子出了后车座。
    “大哥,你快点儿!磨叽什么!”
    大哥硬着头皮上前,一弯腰人先打了个晃,他面色煞白,冷汗直冒:“兄弟,我晕血。”
    “我来!”
    在陈宸急的快冒火星子时,一声天籁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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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吃火锅吃坏肚子了,尴了个大尬,先更三千,还差大家两千,一点之前我指定还上
    第14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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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服,说完话之后就抬起了李妍的双腿,他双手有力地嵌入病人的膝盖窝,在保证速度的同时,又保护了病患不受额外的二次伤害。
    可以说,动作相当专业。
    这些陈宸都无暇顾忌,他抱着李妍一口气进了看诊室,所有帘子全部拉上,又拿出银针扎在三阴交和合谷穴,稳住产程后,他取出参片置于李妍舌下。
    “大夫,阿坚也很,很期待这个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她紧紧握住陈宸的手,面含祈求,苍白的脸上沾了无数发丝,嘴唇爆皮干裂,明明危在旦夕,却又充满了活下去的期望。
    不似昨天,明明打扮的光鲜亮丽活力四射,整个人却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