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漠然移开目光,当做没有听到。
    “这不是惠的笔迹!”舟知直人大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大和敢助问。
    舟知直人立即说道:“我们以前是一个社团的,见过她写字也很正常吧?这根本就不是惠的笔迹。”
    “那么多年了,字迹说不定也有改变……”
    “不可能,明明前不久……”说到这里,舟知直人捂住了嘴巴,噤了声。
    大和敢助立刻便捕捉到了关键,问:“前不久?”
    “不,没什么。”
    “舟知直人,如果你有证据的话最好说出来,不要耽误警方抓到凶手。”大和敢助指着芝尾恵的尸体说道:“你看不到吗?这是第二个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对方很可能是个变态连环杀手,死的两个人都是参与聚会的,你以为你就没有危险了吗?”
    “我、我能有什么危险?”舟知直人明显被吓到了,但还是嘴硬着:“总之我没有什么隐瞒的,你们警方查不到凶手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干什么把火撒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
    “你管他做什么?”琴酒凉凉地说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当然不愿意提到他们的亏心事。”
    舟知直人眼神闪烁,“你,你胡说什么!”
    琴酒勾起唇角,冰冷的笑意令人胆寒。
    舟知直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琴酒却没有逼近他,像是舟知直人这种人还不值得他做什么,他只是拉起诸伏高明的手离开。
    见琴酒走了,舟知直人这才松了口气,面对警察的态度又趾高气昂起来,大声嚷嚷着让他们找到凶手。
    走在柏油公路上,诸伏高明的心情相当沉重。
    “阿阵,你是不是……”
    “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诸伏高明沉默。
    “当年,户山晴子和你是最护着他的人吧?”
    没有提到名字,但诸伏高明知道琴酒说的是谁,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去见见他吗?”琴酒问,并且给出建议:“或许你不该去,他本来便不想让你掺和。”
    “但他是我的朋友。”诸伏高明的眼神无比坚毅。
    那双蓝色的眼睛如长空、如大海,既能包容一切,同时也有摧毁一切的波涛汹涌。
    两人来到了浅仓贵的家门口,诸伏高明按了门铃,却没有得到回应。
    “浅仓,在家吗?”诸伏高明喊了声,问:“你在家吗?”
    没有人回应,里面似乎没有人。
    “这种时候他能去哪里?”诸伏高明打了浅仓贵的电话,仍旧没有人接,心念一动又给大和敢助那边打去电话。
    “怎么了?”大和敢助问。
    “舟知直人还在你身边吗?”
    “他在啊。”大和敢助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找舟知直人,然后便传来他有些不悦的声音:“刚刚还在,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糟了!
    诸伏高明立即说道:“舟知直人有危险,立刻找到他,浅仓……浅仓贵很可能是凶手!”“砰——”琴酒一脚踹开了浅仓贵的房门。
    诸伏高明也挂断了电话,冲进门去,浅仓贵果然没有在家,但是他的家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深红色的窗帘拉着,周围一片昏暗,墙壁上用各种颜色的笔横七竖八地写着“杀了你”“混蛋”之类的字,琴酒将灯打开,字迹更清晰了些,诸伏高明一眼便辨认了出来。
    “是那封信。”诸伏高明的脸色陡然变了。
    果然是他。
    芝尾恵梳妆台上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芝尾恵写的,而是浅仓贵写的,他会留下那样明显的证据,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警察抓捕,他的事情很快就要办完了。
    而最后一件事就是……
    “愚蠢!”诸伏高明立刻冲了出去。
    琴酒紧随其后。
    浅仓贵的大学是黑暗的,不,准确来说,从小学到大学,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黑暗的。
    因为性格的缘故,他从小便不受人待见,在学校被霸凌,在家里也不受家人喜欢,被指责是“锯嘴的闷葫芦”“看着就丧”,日复一日的,浅仓贵也病态地习惯了一切谩骂。
    他本该那样庸碌一生,如果他不曾遇到诸伏高明和户山晴子的话。
    户山晴子人美心善,在学生里面非常受欢迎,尤其受到男生的爱慕。
    至于诸伏高明,他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相帅气,成绩优异,当年学校里面追他的人不计其数。
    浅仓贵和他们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但两个人却偏偏都看到了他。
    明明是在光芒万丈中的人,却偏偏全都看到了他。
    “是你?”舟知直人来到了悬崖边,难以置信地看着浅仓贵,问:“给我发消息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