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兹一切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成了一个斯莱特林,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分院帽说是因为我“不适合单纯的学术象牙塔”,但我觉得这是个借口!它一定认为我不是个标准的奥利凡德,因为我记不住顾客的魔杖信息……不,没事的爷爷,我才没有为此失落呢。
    我的室友是德拉科.马尔福——在这里我必须说,他真是个十成十的“纯血贵族”,我想他和他父亲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用那咏叹调一样的语气了,不过,他学歌剧演员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德拉科的魔杖,那根山楂木的家伙很喜欢找安德利亚聊天,事实上他喜欢和所有东西聊天,有一次我听到他对着德拉科的床头柜大喊大叫来着,也许他是被没有杖可以说话的日子逼疯了。
    寝室里只有我和德拉科两个人,这让我心里平衡了一点,据说其他几个学院的男寝室都是五人间。这么想想,当一个斯莱特林还是挺令人愉快的。
    还有,我现在正在打听霍格沃兹的厨房在哪里,结果令人震惊——那些人竟然完全没想到霍格沃兹还有厨房!就好像长桌上让人绝望的食物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安德利亚猜测这些东西也许是魔咒课教授变出来的,我对此持反对意见,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厨房的,没准里面藏着一百个家养小精灵呢。
    课程也都还好,但我想我很有可能违背每节课都认真听讲的承诺了。魔法史……我实在是没法控制自己不在课上睡着,宾斯教授讲课比您买的波波比助眠粉还管用,我在考虑要不要录一段寄给您睡前听。可惜我没带录音机,麻瓜们的东西还是蛮有用的。
    就这样,祝安好。
    又及,您的魔杖手札我已经研读到了第六篇,我不明白为什么柏木魔杖不适合搭配蛇的神经?如果仅仅是因为柏木偏好富有牺牲精神的巫师而蛇神经喜欢有心计的巫师,那不是太武断了吗?我觉得有牺牲精神和有城府并不矛盾啊。
    爱你的,
    维拉尔
    维拉尔放下羽毛笔,将信纸装进信封。
    [你为什么不提魔药课?]安德利亚奇道。[要我说,魔药课比魔法史难熬多了,斯内普教授竟然让你们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魔药制作太可怕了……]
    假设安德利亚有脸孔的话,那张脸一定布满了嫌恶的表情。
    如果魔法史是维拉尔的“难以集中注意力的小问题”,那么魔药课就是他的噩梦。黏糊糊的鼻涕虫,长着脓包的怪异植物根茎,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对洁癖症患者而言简直残忍。
    而斯内普教授偏偏极为严厉,在他的第一节课上,几乎所有学生都遭受了他的毒液洗礼——除了德拉科.马尔福——他甚至还向众人展示德拉科蒸煮鼻涕虫的方法是多么完美!
    维拉尔也难逃此劫,斯内普看出了他那应该是掩饰得很好的不情愿,讽刺道:“难怪分院帽不想把你放到拉文克劳,奥利凡德。看来你根本没有继承你们家的天赋,你甚至都没有把鼻涕虫的排泄孔清理干净!”
    谁要清理鼻涕虫的排泄孔啊混蛋!维拉尔想到这里,脸色更沉了。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维拉尔准备去猫头鹰棚屋,拜托一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猫头鹰将信送给祖父。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每只猫头鹰都有不同的个性,维拉尔以前租用过咿拉猫头鹰商店里一只漂亮的黑色林枭,然而它带回的包裹上满是灰色的耗子毛,由此很容易就能知道它在送包裹的途中做了些什么。
    维拉尔决定挑一只最沉稳可靠的猫头鹰,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信上沾满螳螂腿、鱼鳞片或是别的什么糟心玩意儿……
    这么想着,维拉尔向西塔楼顶端的猫头鹰棚屋走去。
    忽然,他警觉地顿住了脚步。
    前方黑暗的拐角处,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
    维拉尔直觉有些危险,但身为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他做出了冒险的决定。
    “耳聪目明。”维拉尔用安德利亚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低声说。后者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
    于是前方传来的说话声便变得清晰了。
    “不……不,主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忠心于您……我把您带到这里……”
    紧接着,维拉尔就听到一声尖厉薄凉的冷哼。那声音冷酷到令人发寒,带来像是蛇信划过身体一般的湿冷感觉。但奇怪的是,这道声音十分虚弱。“你的忠诚,就是当我需要你时,畏缩不前?连一点独角兽血都不愿为我喝?”
    “可是……主人,那是有诅咒的东西——”
    维拉尔心底那种莫名的危险感越来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