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就在这时,奇洛教授迎面走来。这位平时懦弱又结巴的教授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那种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古代壁画中那些为把自己献祭给神明而兴奋的狂信徒,病态的神经质。
    两人停下脚步,向教授问好。
    “啊,小马尔福先生,还有奥利凡德……”奇洛低声说,嘴角的笑弧拉得更大了。“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考试结束了,孩子们解放了……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他就晃晃悠悠地走了,带着一股比以往更刺鼻的大蒜气味儿。
    德拉科纳闷道:“奇怪,他刚刚好像没怎么结巴诶……维拉尔,怎么了?”
    维拉尔僵硬地站在原地,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有点熟悉的声音——魔杖的声音。
    [当然会结束,等汤姆回来,霍格沃兹算什么!]
    [呦,这不是马尔福家的小子吗?都别急,汤姆拿到魔法石,你们这些背叛者都得付出代价!]
    维拉尔:“……”听起来是根中二杖呢。
    安德利亚忽然传来惊诧的意念:[是那天吓到你的家伙哎,维拉尔!]
    维拉尔一顿:[吓到我?]
    [对,就是咱们来霍格沃兹以后,第一次给大人寄信的时候嘛。]
    安德利亚所说的“大人”就是老奥利凡德,魔杖对自己的制造者有着特别的情感,几根有完整意识的魔杖都称老奥利凡德为“大人”。
    [给爷爷寄信?]维拉尔回忆着,却没有半点印象。[那天我一切正常啊。]
    要说修改记忆,恐怕没有谁能比伏地魔更在行了。他曾在杀死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母后,将这段记忆移植给他的舅舅,连他舅舅本人都信以为真。
    伏地魔借此成功逃过了魔法部的审判,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哪怕是此刻虚弱得连幽灵都不如,伏地魔也有足够的自信将维拉尔的记忆改造得天衣无缝,但他并未算到会有变数。
    谁能想到,从来都只是作为工具的魔杖,能成为一切的见证者?
    如果图书馆的那天维拉尔随身携带安德利亚,伏地魔的记忆修改在维拉尔醒来后的一分钟内就会被拆穿了。
    德拉科见室友一直愣愣的不说话,不由得担心起来:“维拉尔……?”
    “没什么,我们走吧。”维拉尔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德拉科被这个罕见的笑容震了一下,飞快地移开眼睛。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维拉尔戴着白手套的手捏紧了安德利亚。
    [把那次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那道冷酷的意念如是说。
    ————————————————
    十分钟后,听完安德利亚战战兢兢汇报的维拉尔,平静地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他总结道。[因为我听到了他们要喝独角兽血,所以奇洛才会对我下手?]
    “我就说,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动奇怪的书。”维拉尔说,好像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他是如何对自己的皮属性深信不疑。“我可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安德利亚喷出一串串黑泡沫以示嘲讽。
    维拉尔解开一个谜团(自认为),顿觉神清气爽。至于担忧……不存在的。维拉尔不觉得那个人会动别的手脚,一个一年级小巫师而已,不值得他耗费精力。
    那个人……神秘人。知道伏地魔真实身份的人不多,不巧老奥利凡德就是一个。
    汤姆.里德尔,买走紫杉木魔杖的人,伏地魔。
    神秘人不但没死,还附身教授出现在霍格沃茨。如果被人知道了,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呢?
    德拉科:“……”维拉尔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这时,格兰芬多三人组匆匆忙忙地向城堡跑去,看他们来的方向,是狩猎场看守的小木屋。
    维拉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奇洛那古怪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
    德拉科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眯起眼睛,慢慢地说:“我猜,邓布利多今晚不在霍格沃兹。”
    两人并不打算做什么。维拉尔将他所谓偷入禁/书区的真相告诉德拉科,后者直觉敏锐地联想到了伏地魔。
    “我莫名觉得,波特来霍格沃兹就是黑魔王活动事件的起点……一学年一件大事的节奏。”德拉科严肃道。“如果是他,我最好假装自己完全不知情,就算想站在波特后面看热闹,也要提前表明:我仅代表个人立场,我的一切行动都与马尔福家族的选择无关。”
    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不过,如果我出现在现场,我更可能帮着黑魔王给波特施几个恶咒,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