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些人对话了,但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有谁可以证明吗?”对面的人还是再继续问着。
    “我不知?道。”文祺叹气。
    “那把你?那天做的事全?部复述一遍吧。”
    “那天我是一个人……”文祺感觉头脑发?晕,这些问题已经无?尽地循环了几天,她几乎没有合眼的时候,稍微想睡了就?被督察叫醒开始复述那一天的经过,她感觉自己简直快要被困在那一天了。
    困倦让她不能自已,好几天没有看到外面天空的变化,让她已经不记得时间……
    她想恐怕这就?叫做暗无?天日。
    那天,她做了什?么事,买了什?么东西,看了什?么电影,看的电影的情节,为什?么看这部电影,这些不足为道的小事都被记录在案,她实在是佩服旁边记笔录的人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写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于,她上洗手间的次数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一切好像都没了意义,她觉得自己简直没有精力再耗下去了。
    记录完了这一切,又开始审问,
    “虽然我不想说这件事情,但是和你?接触了四年的队友们?要是不好好处理这件事,以后的前途就?被毁了,他们?心里面可能恨透了你?吧?”
    “我没做过……”文祺喉咙发?涩起来。
    她感觉口干,想喝水。
    但面前的热茶总是不能让她畅快地喝下去,房间里面阴湿灰暗,文祺一瞬间感觉心里面只剩下了绝望。
    孤立无?援的绝望……
    “文祺同学!”
    男人突然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一下子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文祺感觉清醒了一点。
    男人马上叹了一口气,“文同学,你?要是遇到一个人,这人衣服上带着一滩血迹,手上拿着凶器,你?看了这幅场面,你?会怎么想?”
    “……不怎么想。”文祺感觉自己已经想不了了。
    “我们?会把这种人,看做是犯人,你?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是吗。”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了,这里审讯的人或许累了就?会换班,但她没有休息的时间。尽管,她也是南部军代表的学生,但在这里她连洗手间都不能好好上……她感觉自己快要丧失做人的尊严,已经快要没了以前作为单兵的骄傲,“我能休息一下吗?”
    “抱歉,再得出答案之前,请你?配合我们?,你?要知?道,这是少将被杀了,五条人命攥在这件案子的手上。”
    又来了,荒唐,荒唐透顶……
    “……但我和杀人犯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条被拧干的抹布,所有东西,无?论是过去,还是人格,无?论是兴趣,还是骄傲,都被这种审问拧得干干净净了,“我不是杀人犯!”
    “文祺同学,我知?道你?累了,我们?督察组这几天觉也没有睡,一直在走路,调查,取样,你?知?道要从那些零件里面全?是你?的指纹,只有你?的指纹!然后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脱了?你?这样我们?要是把你?放出去了,你?觉得群众会不会同意,你?觉得有没有王法?”
    “我没有杀人……”文祺低声嘟哝了一句,但她想着想着实在是没了耐心,直接用?膝盖撞了一下桌子,“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没有做!”
    她的膝盖立马出血,但她的表情却?是狰狞地看着督察。
    桌子一下子被撞翻,督察组的人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毕竟文祺也是一个A级精神力的人,这样实在是危险,几人对视了一眼犹豫是不是要给她戴上脚铐。
    但是这时,门外那个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满脸皱纹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也没有惊慌,反而?是扶了扶文祺的肩膀,好像很担心她,“你?这样不好啊,袭击督察组的话,你?又要罪加一等了。”
    “……”文祺闭着眼叹了一口气。
    男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突然道:“昨天你?的朋友们?来了。”
    听到朋友,文祺抬起了头,她实在是疲倦,那天走之前,其他队员的眼神,实在是让她说不出话……但她又忍不住去在意其他的队员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她的心里实在是委屈。
    文祺垂下眼睫,“他们?说什?么了吗?”
    “他们?问我,是不是真?的是你?做的。”男人好像很无?奈地一笑。
    “你?、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出来话啊……”男人摊手,“我们?的案子没有一点进展的,怎么能乱说话。”
    文祺眼睛一黯,面如死?灰。
    “我知?道你?想见你?的朋友,”男人拿出了一张纸,对着文祺一笑,“只要你?签了字,我可以让你?出去见见他们?,你?想告诉他们?你?没有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