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纳青白的唇被她咬出粉红色。她不想?这个幼崽死?掉,也不能见死?不救。
    好在这是?只雌性?幼崽,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的她褪去两?人身上的兽皮裙盖在身上, 伸手将浑身发?烫的幼崽抱进了怀里。
    大?祭司说淋过雨发?热喊冷的兽人是?被诅咒了,诅咒是?会传染的。所以每当被诅咒的兽人出现后, 大?家?都会将他放在一间空屋子里,谁都不敢靠近。
    曾经有一只雄性?兽人战士被诅咒了,他的妻子不忍心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受苦,于是?搬进去照顾他。
    但可怕的是?他的妻子也紧跟着被诅咒了,两?人相继死?掉,只留下一个小幼崽跟着部落大?人们生活。
    所以撒纳应该跑得远远的才对,而不是?靠近这只幼崽。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太?可怕了,不仅仅是?周边野兽的威胁,还有令人窒息的孤独。
    撒纳想?有人陪自己,哪怕是?一个幼崽也好。
    这么想?着,撒纳抱着幼崽的手臂紧了紧,带着齿印的唇轻贴凯诺的额头,低声道:“快点好起来吧。”
    凯诺烧得浑身发?烫,撒纳在梦中梦到自己抱了一根燃烧的木头,木头越烧越旺,烧得她热出了一身汗。
    她想?跑,却发?现自己被木头伸出的枝干牢牢困住,动都动不了。
    睡梦中的撒纳热得难受呓语,两?条细眉紧蹙,令她本就病态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脆弱。
    凯诺睁开眼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纤细的雌性?兽人不安地呓语着,她赤/裸的身上布满汗水。她好像要?逃,却被凯诺看似稚嫩的双臂牢牢锁住不能动。
    最糟糕的是?凯诺下半张脸还埋在人家?胸口,尤其是?唇上贴着一片柔软,鼻端是?清新的花草香。
    白雨节当天就已经成年了的凯诺脑子轰一下变得空白。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她,她她她碰了这个雌性?兽人?!
    凯诺嗖一下子收回锁住撒纳的手臂,慌不择路得蹿出被窝,随手摸了一件兽皮裙就往身上套。
    她的动静太?大?了,惊醒了睡梦中的撒纳。
    迷糊着醒来的撒纳就见她头一天救下的幼崽长裙逶地立在炕边,一双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扑闪扑闪得好不灵光。
    湿冷的寒意打在撒纳汗湿的身上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只好拿起炕上唯一一件小兽皮裙遮住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想?吓到这只小幼崽,但撒纳不得不说:“你穿错衣服了。”
    撒纳穿着都大?的兽皮裙套在凯诺身上就像一个大?口袋,将她全身都包裹进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这场景看得撒纳忍笑不已。
    凯诺闻言腾一下子涨红了脸,嘴上连连道歉,又一边手忙脚乱地脱下兽皮裙还给撒纳。
    相较于凯诺的惊慌,撒纳显得十分坦然淡定。毕竟她还不会对一只幼崽产生任何不正?当念头。
    但已经成年的凯诺却心事重重。
    撒纳将她的沉默和愁绪归在诅咒还没彻底消除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喂幼崽吃饭。
    很?多被诅咒的人吃不下饭,但那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虚弱。所以撒纳拿出自己放了很?久舍不得吃的红鹅肉干,打算给幼崽煮热乎乎的肉汤喝。
    角落里的柴只够烧这一顿的,屋外是?瓢泼大?雨,屋内还下着小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没有柴生火会非常致命。
    但撒纳没别的选择,热乎乎的肉汤唤醒了凯诺已经饿过头的胃。她赧然地用手按住咕噜噜响的肚子,好像这样就能让它安静下来。
    凯诺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不好意思地偷看向忙碌不停的雌性?兽人。
    对方?瘦弱的身躯背对着她,凯诺伸手比了比,感觉她比自己这个流浪惯的人还要?瘦。
    凯诺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死?掉了,所以她的父亲一直很?讨厌她。从?凯诺能够自己走路后,他就把她丢出了家?,任由她自生自灭。
    凯诺幼时靠着吃虫蚁和野草存活。因为她的父亲是?族长,所以他的态度就是?整个部落的态度。部落里的人分割后的碎肉允许流浪的兽人吃,却不允许凯诺拿一点。
    最开始凯诺不清楚,但挨过几次打她就记住了,绝对不能碰部落里的东西。
    哪怕是?族人扔掉不要?的一块指甲大?小的腐肉,都不行。
    所幸她命大?,平安活到了成年,但因为无法化出兽型才被彻底赶出了部落。
    可她面前的雌性?兽人比她还要?瘦弱,甚至弱小到连一只火鼠都能伤害到她的程度。
    这么弱小的雌性?是?无法独自在部落外活下去的。
    凯诺抿唇,捏紧拳头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