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忙于工作,确实疏忽了贺拾忆的感受。
    边上的员工见齐巡脸色不太好,小心地叫她:“齐总?”
    齐巡回神?:“嗯?”
    “您打算怎么办?”
    齐巡叹了口气,“我出去找找,你们继续工作。”
    她一边给贺拾忆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贺拾忆微信不回消息,电话?倒是接了起?来。
    齐巡轻声唤她:“十一?”
    电话?那?边的贺拾忆用?可怜兮兮的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在哪儿?”
    贺拾忆半天不说话?,齐巡还以后她挂断了电话?,低头?一看,依旧在通话?中。
    “十一?”
    齐巡有点着急,但还是尽量放柔语调,又温柔又着急地问:“十一,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来接你?”
    贺拾忆小声道?:“不用?了,再过一会儿我就回家?。”
    说完以后她就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还在微信上给齐巡发了一条消息,附带一张照片,大概是用?来证明自己?的安全,不过没有出现她的正脸,只有半只脚在画面里?。
    十一:姐姐,不用?来找我,我会听话?的。
    这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哭唧唧掉眼泪的可爱猫猫表情,还怪可爱的。
    齐巡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是心疼,又好像是无奈与纠结。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大学城的项目.......
    齐巡承认自己?可能已经?上了年纪,理解不到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说起?来她和贺拾忆差了有十岁,七岁一个代沟,她们之间代沟不小。
    最开始是贺拾忆粘着她,好小好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颠颠地跟在身后甜甜地叫姐姐,任是齐巡铁石心肠也抵不住。
    然后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担心这担心那?,早都已经?超出了作为姐姐的责任范围。
    得到了贺拾忆的回复,齐巡稍微松了一口气,刚走出公司又灰溜溜地走回去,坐回座位上,想找点工作来做,结果脑子乱糟糟一团,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最后她还是放心不下,转头?出门打了个车去大学城。
    幸好大学城离公司不太远,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
    齐巡坐在车上看车窗外的风景,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以前来过这边,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记忆。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来过,她在这个城市待了很?多年,虽然这是一座繁华庞大的大城市,还有很?多地方她未曾涉足。
    她在大学城正门门口下车,然后迷茫地站在人行道?中间,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贺拾忆之前发给她的照片,背景是一座绿色的山,山顶立着一座小小的白塔。
    齐巡仰头?左右张望,找到了小白塔山,然后调整朝向,确认贺拾忆所?在的方向。
    再然后,齐巡向着贺拾忆所?在的方向进?发,居然离大学城越来越远。
    她一直以为贺拾忆是因为大学城才这么想要这个项目。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和她的猜想不太一样。
    齐巡背对着大学城一直走一直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拐过一条直直的大路,只剩下两条分岔的小路,周围的建筑变得矮小破烂,周边住房也从高档小区变成了老旧筒子楼。
    齐巡对比着照片的地点一点一点靠近,最后道?路变成陈旧的石板路,细碎的石子铺在上面,车辆很?难接近。
    最下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斜坡,坡度很?大,连个扶手都没有,像齐巡这种常年伏案的打工人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怎么样,手脚也相当无力,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巧不巧这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大风忽起?,吹得路边本就不太健康的小树胡乱摇晃。
    一根粗壮的树枝被风吹断,乒乒乓乓从高处向低处滚落。
    齐巡发现得早,但还是躲得不够及时,可能太久没有锻炼,身体已经?生锈了,在猛烈的风里?人都笨拙了不少。
    树枝绊了她一脚,让她失去了平衡,艰难地挣扎了一会儿,试图勉强维持平衡,挣扎失败,摔倒在地上,还朝下滚了两圈,还不小心闪到了腰,半天站不起?来。
    幸好周围没有人,没人看到她的糗样。
    不过周围没人也就意味着没人能帮忙扶她一下。
    风一大吹起?沙尘也呛人,看天空的颜色应该很?快就要下大雨,明明不久前还是晴空一片,就连天气预报都没显示今天的暴雨。
    一身狼狈的齐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在风稍微小了一点,她才能勉强站稳。
    等齐巡忍着疼扶着树在风里?凌乱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