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见许岁祈脸色似是不对,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问起许岁祈的工作近况,许岁祈把手机里录的学生舞蹈视频给郑秋看,如此在剧院门外聊了好一会儿,所有人才到齐。
    一行人相伴开车去附近商务区的山涧馆。
    山涧馆名副其实,在寸土寸金的商务区硬是占据了极大面积,园林景致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步一转皆是风韵,虽是盛夏,可馆中层叠翠绿硬是消磨了暑气。
    让每个客人觉得吃的不仅是饭,更是一种情致。
    “许岁祈这是发达了?这么有钱请我们来山涧馆吃饭。”
    一位名为朱可音的群舞演员“哇”的一声,有些夸张地开口道。
    许岁祈回头望向朱可音,只礼貌笑道:“山涧馆的家常菜色还是价格适中的,只是位置比较难订。是我之前想着马上到郑老师生日,知道今天能回宁圳,所以提前几天便去预订位子,没想到运气好,真让我订上了。”
    同行的其他人立刻恍然大悟,没想到许岁祈这么用心,同时也起哄着一起给郑秋说生日快乐。
    朱可音一下子没话说,只能一时哑言,默默跟着许岁祈到提前预订好的位子。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许岁祈,许岁祈把几张菜单给了郑秋和其他几位同伴:“我做东,但菜色就由你们做主。”
    “管它什么减肥!我今天一定要大吃特吃!”陈双看着菜单立刻起了势,可想及什么又嘿嘿笑着对郑秋道,“但还是郑老师口味最重要!”
    “孩子们吃得开心就好。”
    郑秋把自己手上的菜单递回给许岁祈,笑道。
    朱可音翻了翻手上的菜单,却是又问了许岁祈一句:“是只能点普通菜色吧?那我就只看这两页了噢。”
    “你们喜欢吃什么都可以点的。”许岁祈对朱可音道,“大家一起吃饭,肯定要尽兴比较好。”
    可朱可音却似是不领情,一副欲言又止又忧心忡忡的样子:“这里的菜色真的挺贵的,当年岁祈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国比赛的钱都要凑吗?我们怎么能这么让你破费呢?”
    朱可音这么一说,饭桌上的嬉闹一下子沉了不少,几个人望着许岁祈瘦削的瓜子脸,翻过菜单看价格,思索一番也不敢乱点,其中一人只打圆场道:“最近大家不是演出吗?吃得健康点!我看这几道凉菜就不错。”
    一旁站着的服务员眼观鼻,鼻观心,好一会才侧向身子对许岁祈道:“许小姐,您预订的这张桌子今晚点的所有菜都已经由应小姐提前结过账,她留下的话是,让您放心点。”
    许岁祈一愣,恍然开口道:“应小姐……?”
    服务员微微欠身,点头道:“是的,应小姐。”
    许岁祈脑海一下子浮现出应徕适才淡漠转身的身影,心脏似是一下子被揪住,不安和愧疚一下子迸溅至全身,以至于连那名服务员也不敢直视,生怕那声“应小姐”如同投入心湖中的石子,她的面容在涟漪中会变得扭曲可憎。
    所以拒绝的话挂在嘴边,却不知怎么才能说出口。
    一旁的陈双打断了许岁祈的思绪:“服务员说的是今天站在岁祈你旁边的女生吗?有这样的富婆朋友也太爽了吧!我要大蹭狂蹭嘿嘿。”
    此时饭桌上的氛围因陈双一句话再度活跃起来,既然服务员这么说,他们也见过应徕的行头,一下子便放下心来好好点菜。
    而山涧馆的一厢竹林深处傍着池塘的楼阁里,应徕正笑着给Bernice夹菜,旁边的助理团队也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应徕。”Bernice唤了一声,放下筷子后用一双笑眼看着应徕,“我觉得你心不在焉。”
    “Bernice对心不在焉的要求好像有点高。”应徕举起手中已经剥好的虾,然后又放在Bernice旁边的酱料碟上,“我手中的虾都要替我喊冤了。”
    “虾是虾,你的心是你的心。”
    Bernice微笑着把几只浸在酱料的虾夹给坐在旁边团队里的一个小姑娘。
    Bernice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包:“我们的合作在签合同的时候已经达成了,今天陪我到宁圳游玩已经是你们分外的事。”
    “我不想你们work overtime。”Bernice一副要走的模样,“我自己去逛逛,你们团队里的小朋友该吃吃,该喝喝,你也去找回你的魂。”
    Bernice走得干脆利落,应徕团队连挽留的客套都还没说几句,Bernice就已坐上提前叫好的车去往商务区附近的江边夜游,潇洒得让一些手还没洗干净的小伙伴目瞪口呆。
    “听到了吗?你们可以放假了。”应徕回头对团队的人说,“该吃吃,该喝喝,去吧。”
    在听到一声欢呼后,应徕无奈一笑,了解团队伙伴们的行程安排后,才独自一人缓缓地走在曲折的长廊上,只觉得紧绷的心弦也为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