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于洋开口对许岁祈道:“岁祈姐,今天芷柔姐没来,但大聚餐我想还是得通知一下她,我之前在跑活动有她的联系方式,不如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好啊。”许岁祈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于洋笑着谦虚一番,然后走到一旁拨通关芷柔生活助理的电话:“麻烦摁一下外放,让关老师接一接电话。”
    关芷柔今天去附近景区疯玩,刚刚洗完澡昏昏欲睡,听到于洋的电话有些不耐烦,正准备让助理挂掉,便听到于洋开口。
    “不好意思关老师,今天拍摄完后许老师提议大家组个局,去附近烧烤店聚餐,还哄导演命令必须全员到场,所以现在告诉您一声!”
    关芷柔听到这番话一下子不困了:“许岁祈主动组的局,还必须要求全员在场?”
    “谁知道呢。”于洋叹了一口气,“今天许老师老是跑到导演跟前问,考古学者的角色是不是真的用替身上场?说多几遍,连导演都问起关老师你去哪了。”
    “我当然还有其他外务要忙啊!今天这种不露脸的戏份凭什么我还要亲自到场!”关芷柔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火,忽的想起什么,嗤笑道,“这么想我去是吗?好,那我就去。”
    等关芷柔到达烧烤店时,此时饭局已进行到一半,如今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马子胜被灌了几杯酒,如今正笑眯眯地看着旁人插科打诨。
    “马导——”关芷柔裹得严严实实,一进饭店便坐在马子胜旁边,“真的抱歉,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才没来片场的,马导不会怪我吧?”
    关芷柔摘下口罩,露出帽檐下一张脆生生的脸和一双含娇带媚的杏眸。
    马子胜望着那张脸,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当然不会。”
    “那就好!”关芷柔与马子胜坐得更近,“其实一直我都听说马导是极具天赋的大才子,关于广告片的拍摄我有个调整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斗胆让马导听一听呢?”
    在一片与热火朝天格外不同的旖旎氛围中,得到马子胜的默许后,关芷柔将自己的想法述之于口。
    -
    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拍摄,便到了关芷柔和许岁祈以及余下舞蹈演员共同完成的部分。
    关芷柔今天换上考古学者的装扮,看着比平时甜美的形象冷俊不少,只是一双杏眸滴溜溜地转,还是没有学者的严肃。
    “今天的拍摄有一点点调整。”马子胜拿着对讲机通知道,“本来的镜头是学者用灯照向仕女瓷像,现在把镜头改得更复杂些,仕女瓷像本来半埋在黄沙里,学者发现后走近,边用手拂开风沙边用灯映照。”
    这番话一出口,许岁祈与佳佳她们对视了一眼,又听见马子胜继续说:“因为要埋在沙里,仕女瓷像的形象弄得再破旧些,往身上的衣服泼些黄泥,再把头发搞乱一点。”
    化妆师闻言已经开始替许岁祈她们调整形象,知道佳佳她们的疑虑,许岁祈开口道:“一会我们都需要在沙里吗?”
    “对啊。”
    “不如就让我一个人在沙里吧。”许岁祈想了想后提议道,“按照设定,她们都是活魂后的幻景,在瓷像没被发现之前,应该只有一樽,所以我去就够了。”
    马子胜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否定许岁祈的提议。
    “岁祈姐……”
    思雅低声唤了一声。
    “没事的。”许岁祈笑着安慰道,“你们还要接着演出,沙子很容易刮花脸的,我去就好。”
    开拍前的最后调整时间里,许岁祈半人埋在沙子中,身旁还有为了防止出意外的细绳,等得到开拍的命令后,许岁祈闭着眼,将脸也埋在沙子里。
    关芷柔看见许岁祈如今的落魄模样,不由得偷笑了下,按照剧本规定,学者本来应该在十秒内发现瓷像,可关芷柔却放慢了走去许岁祈的脚步。
    “关芷柔,脚步再走快一点!”
    马子胜用对讲机通知。
    关芷柔反而停下脚步,对着放在口袋中的对讲机低声道:“导演,刚刚我不小心崴脚了,能不能再来一条。”
    然后把通知走位的对讲机关到最小声。
    许岁祈埋在黄沙里,只觉得被风卷起的沙子一直往口鼻涌,每一口呼吸都混合着沙砾,想要动弹却迟迟听不见喊停的动静。
    在愈发焦灼的等待中,许岁祈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却发现周遭游动的沙似是失去支撑一般塌陷,愈来愈多的沙掩面而来。
    许岁祈连忙抓住身旁的绳子,可那绳子在把慌乱的手勒出血痕后消失在风沙里,只余一个渐渐被黄沙掩埋的身影。
    疼痛和窒息一下子充斥着许岁祈脑海,甚至那种曾经因为生病而熟悉的悲观又重新占据着情绪,一时想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