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徕揽住几乎是扑来的许岁祈,一只手在其后背拍了拍:“别怕,不是她?。”
    许岁祈一脸讶然地看着应徕,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却只是沉默着,死死抓住应徕的手,再?向那人望去。
    这仔细的一眼, 心中的惧怕才消散了几分。
    应徕拉着许岁祈往那中年?女人走去,那女人立刻如同见鬼一般, 啐了一句后捧着那筐花生走远,旁边几个热心大妈看这情形, 用方言解释道, 别管她?那个人就是这样孤僻的。
    听?着那中年?女人所说的骂人的方言, 许岁祈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只是紧握应徕的手却不敢放开。
    “怎么这么怕?”应徕淡淡笑着,回握着许岁祈浸着汗的手, “她?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许岁祈这才知?道自己反应实在过度, 敛眉低眼道:“抱歉,可能最近有些累, 一时看错了,刚刚吓到你了吧?”
    明明经历那些时光的不是她?,许岁祈却觉得?那是一切错误的起源,只是当?年?匆匆一眼,都能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没有。”应徕缓缓摇头否认,“这不可怕,我们不需要怕。”
    “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回去好?吗?”
    应徕语气极和缓,几乎是轻柔的哄,如同平静的海,用温柔的浪把一只还在风浪中担惊受怕的小船推上海岸。
    许岁祈露出个浅笑后点了点头,把适才的乌龙抛之脑后,完成剩下的调查采访。
    只是到了午夜,那些惊疑未定又化作梦魇,在许岁祈脑海里挥之不去。
    梦里的许岁祈穿着崭新?的校服,在边拥抱边告别应知?淮和高慧思后,背着新?买的舞蹈服走在盛满阳光的路上。
    只是那道路忽的黑云密布,周遭冲出来一个个看不清脸的人影,撕碎了许岁祈身上的校服,把书包摔在地上,里面的物什被倾倒而出,新?买的舞蹈服沾满了尘埃。
    恐惧让许岁祈沾满了泪,竭力地想?剥开裹住身体的黑云回头望去,却只能看见远处一脸冷漠旁观的应知?淮和高慧思,直到最后那两个冷漠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满是虚伪笑意的三角眼。
    许岁祈竭力去拂开那可怖的眼,却只能得?到尖锐的回应,那把盈着怒的尖锐女声?如同一把刀,刺入许岁祈胸腔中,夺走苟延残喘的每一口气息。
    「你害怕我?你凭什么害怕我?」
    「你还想?逃?逃去哪?我才是你的亲人啊!」
    许岁祈一下子坐起身来喘着粗气,焦急地环视着眼前只有恬静的夜晚,只觉得?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要在无人知?晓的恐惧中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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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佳怡不愿意让大家与陈奶奶碰面,于是一行?人只在凤山村待了两天,应徕把自己的位置给助理发去,于是司机一早便开着车来到凤山村。
    “坐我的车回宜港应该会舒服点。”
    应徕从后备箱拿出个崭新?的行?李箱给陈佳怡:“去大学还得?有个行?李箱,你奶奶傍晚就回来,你可以?现在把生活用品收拾收拾。”
    陈佳怡受宠若惊地接过行?李箱,愣愣站了好?一会,直到许岁祈拉着她?走进里屋才反应过来。
    “徕总,我想?问个事。”
    见许岁祈和陈佳怡走进里屋,乔念思索了一番才对应徕开口。这两天虽然大家同吃同住,但?乔念几乎没有与应徕单独说过话。
    应徕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礼貌笑道:“什么事?”
    乔念咽了把口水,才试探道:“我能补录进薪火计划,跟岁祈有关系吗?”
    应徕的回应却是模棱两可:“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岁祈对徕总您不太一样。”乔念话语顿了顿,“我查过前几届的薪火计划,没有出现过补录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说及此?,乔念敛起神色道:“岁祈那丫头说她?欠你很多,我不知?道其中缘由,就自不量力地以?为那是因为我。”
    “哎不管怎样,徕总,岁祈她?有时候真的是一根筋的老好?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种,时常都觉得?自己亏欠别人,我只有一个拜托……您别让她?活得?太辛苦太为难好?吗?”
    应徕听?完乔念的话,沉默了许久才郑重回道:“当?然。”
    话题在许岁祈和陈佳怡推着行?李箱出来时便悄然结束,只是重重思绪仍在应徕内心翻涌。
    有关许岁祈对乔念吐露的亏欠,有关她?为何被他人认定,会让许岁祈活得?太辛苦太为难。
    一行?人上了车,乔念趁着许岁祈还没晕车之前,连忙活泛着气氛,一个劲不停地说话。
    “岁祈岁祈,下周末我就生日了,陪不陪我过生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