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像是提出更?进?一步的表白,却似带着走钢索般, 带着只要错失一步便跌入万丈深渊的痛苦。
    “所?以我才想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应徕扶着许岁祈走出那个?幽暗的衣柜,带到柔软的床榻, 认真?地望着许岁祈。
    “……没什么。”许岁祈别开头,眼眸低垂着,抬手拉开应徕扶住自己肩膀的手,扯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的。”
    “我愿意。”
    应徕一下抱住许岁祈,透着温热的掌心抚上许岁祈还潮冷的发,冷与热交织拧成一股绳,直把一颗心拉得下坠。
    “你可以不答应的。”许岁祈打断了应徕,随之喉头一颤,泪止不住地从眼眸中滚落,“你的犹豫我懂,所?以,别可怜我好吗?”
    “我没有在可怜你!”
    应徕把许岁祈拉离怀抱,慌灼地解释着,可看见许岁祈的模样,才知道那一刻的疑惑和犹豫是多么罪该万死。
    原来悲伤原来也?可以这么寂静,没有一丝颤抖,没有一声啜泣,泪却还是止不住流。
    她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后悔为什么要关注那些弯弯绕绕,后悔自己没有给予许岁祈不带一丝犹豫的回应。
    “应徕,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许岁祈好似没有听见应徕的话,一只手攥着应徕走到门边,而后拉开门把,声音放得很低,低得似乎只要再远离两?步,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算我求你了。”
    应徕没移脚步,许岁祈却用尽了力气?一手把应徕半推到门外,一下子把门关上。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起?来。
    许岁祈罔顾那不停敲在木门的响声和时不时的呼唤,低头看着不知是从发梢还是眼眶滴落在地面的水渍,踏着拖鞋掩过,快速奔回那半开的衣柜里。
    唯有这样的幽暗却四面坚实,才敢把一颗千疮百孔心全然放在这个?沉默的“拥抱”里。
    说来好笑,许岁祈这一招还是向应徕学的。年少的她还揶揄过应徕这样孤僻奇怪,如今自己却也?开始依赖着这样荒谬的安全感。
    面上的泪把柜面打湿,淡淡木香钻进?鼻尖,等房门外的动静渐渐弱了下来,许岁祈才发现自己的脸颊透着一股热,内心的悲凉不停地涌出,还是止不住那股因窘迫而生出的热。
    原来她一直以来都?会错意了啊。
    原来她最能给予应徕的,应徕很可能根本不想要啊。
    许岁祈曾以为应徕定下这个?交易,是因为七年前?的执念,因为她七年前?没有给应徕回应,才会造就了如今久别重逢的机会。
    因此许岁祈便以为,只要她弥补七年前?应徕的执念,换她亲口说出那句告白,相当于给彼此的交易一个?应徕最想要的结果,也?给自己一个?抛下一切勇敢一次的机会。
    可话都?说出口了,才发现自己一切都?会错意了,或许这场交易真?的只是不掺杂任何?爱意的执念,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
    自己今天贸然撕开这样一个?口子,确实让应徕为难了,她想要暂时抛开家世和他人的眼光追求一次,可应徕却未必想如此。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又该怎么办呢?
    这次是不是真?的要结束交易了?
    许岁祈把脑袋靠在衣柜壁上茫然出神着,只觉得那股热在混乱思绪中久久无法散去,把眼皮都?烘得困重不堪,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忍不住靠着柜壁阖眼睡去。
    应徕在门外站了许久,看着那被落锁的门只觉得心乱如麻,时不时举起?一只手想要去敲门,却在临触到门边时,耳畔总会想起?许岁祈那把死气?沉沉的哀求。
    “岁祈。”
    应徕把耳朵附在门框,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实在忍不住唤了一声。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应徕攥紧了手心,走远了几步来到客厅,快速拨打了一个?电话:“物业您好,能帮我找一个?开锁的吗?是的……”
    开锁的人接到电话后立刻到达应徕家中,拿出工具准备砸锁。
    “能不能……换种方式?”应徕看着物业拿锤子的架势,低声道,“里面的人可能在休息。”
    物业一脸犹豫道:“能是能,但其实结果都?一样的,都?要破坏这个?锁,另一种方式会慢点。”
    “没关系。”
    应徕答得干脆,她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让许岁祈生气?,可这个?门她今天确实非破不可。
    物业用一个?工具在锁孔里绞了一会,觉得差不多时正想掰下门把示意给应徕看,应徕却抢先握在门把上,却没第一时间推开门,只问道:“已经弄好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