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短的间隔,许岁祈不知自己的情绪能不能转变到位,因?此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交给钱小莹保管,自己一直保持在入戏状态。
    因?此应徕打来的电话并没?有接到。
    许岁祈提前请教过?表演老师如何表现生产,更是去专门体验了分娩,在本?子记录下感觉。
    如今天寒地冻,要模拟出那?种浑身是汗却又脸色煞白的自然?感实在不易,时?间紧迫,许岁祈脚还没?完全好?,可脱下戏服后还是直接在外跑了几圈,还练了一些舞蹈基本?功,额角才挂满了汗。
    “唉其实不用这?么拼的,按照分镜来看这?段其实都没?有什么特?写镜头,重点还是放在主角上。”
    一个和许岁祈在片场熟络起来的摄影师忍不住告诉许岁祈,在导演原本?的分镜里最多几秒特?写,其余全是全景,戏眼并不在许岁祈身上。
    傅清瑶的死,只为了衬托赵有仪的成?长。
    “我知道。”
    许岁祈喘着气,知道那?位摄影师是好?意,也知道自己只是衬托,可只有她拼尽全力,才能给角色更好?的结局。
    搭好?的冯府内室里,场务已把?各种道具准备好?,换好?妆躺进被褥里。
    这?是傅清瑶最后一场戏,朝廷大军凯旋,彼时?赵家已满门抄斩,赵有仪改名换姓随军回京,赶去见傅清瑶,却只得到傅清瑶血崩而亡的消息。
    【“夫人再使些劲!”
    稳婆急得大汗淋漓,望着被褥下的情形,心突突地跳。
    傅清瑶咬着牙用力,却觉得浑身的力气如同?覆出去的水般无法?收回,而疼痛却驱散不开?。
    周遭只有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仆妇婢女?,作为夫君的冯臻却被妾室缠在阁院里,一时?脱不开?身。
    “生育之事非同?小可,傅雪儿如今连妾都算不得,有什么资格多加阻挠?!”
    若青对那?战战兢兢来禀告的奴婢发怒。
    傅清瑶听着那?怒言,却无端一笑,兀的想起慕绍对她的品评——荏弱古板。
    眼前好?似浮现一张张脸,父亲的,母亲的,长兄的,一张张沉默得过?分,让她息事宁人,让她恪守本?分。
    唯有一张横眉竖眼的巧丽脸庞,仿佛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在耳畔:“阿姊怎能善罢甘休!我必现在就去教训那?个乌龟王八蛋!”
    可赵有仪已远在天边,怎会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双眼只剩烛火也照不明的乌黑,身下如决堤潮。
    稳婆哆嗦开?口:“小公子难产不出至夫人血崩了……快去唤少爷……”
    傅清瑶唇角一勾,无力发冷的手摸向藏在被褥底的短剑柄的花纹,徐徐勾勒着那?朵山茶,才释然?开?口。
    “幸而祸不及儿女?,冯臻不认我这?个妻,我亦与他义绝。”
    话语刚落,傅清瑶偏头去看不远处的动静,好?似分明见到一个往她奔来的俏丽身影。
    可究竟是黄粱梦还是真实,来不及看清,便阖上了眼。 】
    “OK!”导演喊了卡,“这?场戏就这?样结束,傅清瑶杀青!今晚还要去外面的竹林拍打戏,时?间紧急,大家快速整理好?器材然?后去吃饭吧。”
    片场内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人因?导演的要求而忙着收拾器材。
    许岁祈觉得累得有些虚脱,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湿漉,笑着接过?钱小莹提前准备好?的一小束花,然?后一一与熟络的工作人员们以及导演道别,才离开?片场。
    片场外的冷风吹来,钻进羽绒外套里瑟缩着还沾着汗的瘦弱,许岁祈被冷得一哆嗦,才从适才那?场戏缓过?些神来,只是神情仍呆呆的。
    没?有心思去吃饭,许岁祈思索着要不回去睡上一觉
    “去骑马吗?”
    庄书钰不知何时?站在许岁祈身旁,温声开?口道:“及时?宣泄出情绪,对于体验派演员出戏来说很重要。”
    许岁祈沉默地思考了会,答应了庄书钰。
    而由庄书钰带到了位于影视城外向游客开?放的马场,许岁祈才突然?想起:“晚上不是还有戏?”
    “之前吃饭说好?的,你杀青的那?天我也离开?剧组。”庄书钰一笑,拉着顿在原地的许岁祈的臂弯往兜售处走,“你别担心,离职的事早就说好?了,不是一时?兴起。”
    冬天天黑得早且温度低,纵使马场亮了射灯,此时?游客却稀少,只有庄书钰和许岁祈两人。
    庄书钰牵来一批马,自己却没?上马,先?扶着许岁祈坐上马鞍。
    “你不坐吗?”
    许岁祈问庄书钰,可下一刻庄书钰也翻身上马,坐在许岁祈背后:“坐呀,你应该不熟马性,我来抓缰绳让你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