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承认我对林真心进行了霸凌,我罪大恶极。”
    夏贞的双手都在颤抖,微低着头时的齐刘海遮住飘忽的眉眼,嘴唇也毫无血色,穿着蓝白病服的一个?身影,唯有耳后那?两?缕挑染是亮色。
    “我往她?的座位倒墨水,我把她?堵在楼角撕掉她?的试卷,我抢她?喜欢的男生,我还?把她?摁在水里,我错了……”
    夏贞摇着头,一脸痛苦模样。
    “既然你是霸凌者,那?你为什么会溺水昏迷?身上的割伤从哪里来?”
    医生询问着。
    夏贞这才停下动作,眉眼冷了下来,坚定地否定道:“不可能!我就是霸凌者!是林真心身上有伤!”】
    此时画面交叠起来,夏贞从留着齐刘海挑染长发变成把头发梳成乖整马尾的模样,眉眼如初,可却没了原本那?份自得?凌厉。
    许岁祈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将《盛夏真心》之前的一些剧情重现。
    所有事情都是夏贞妄想出来的。
    叛逆与规训的乖巧在少女的体内拉扯,没有林真心,没有日复一日的欺负,没有飘在耳后的红发。
    夏贞一遍遍伤害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那?个?永远敛眉低眼只?会学习的自己,只?有那?个?渴望着再嫁母亲的爱,却只?能用优异成绩换来关注的自己,只?有那?个?一直孤身一人?的自己。
    她?妄想出叛逆的自我,妄想着品学兼优,家庭幸福的林真心与自己有所交集,妄想出一段段释放恶的经?历,可被恶杀死的,只?有她?自己。
    在演完这些自己与自己的对弈时,许岁祈才敢松一口气,那?些被压制住的回忆才敢重新涌入脑海。
    那?个?晚上,许岁祈做梦了。
    梦到年少的自己没有被散落的分镜稿拦住,真的走上天台最高那?级阶梯,然后一脚踏空。
    可是预想的坠落没有到来,应徕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一点一点把她?拉了上来,她?脸上的泪没有坠落,而是滴在应徕脸庞,像一场雨。
    等她?完全落地,应徕才敢松开手去摘夹在鼻梁那?副眼镜,一边擦拭眼镜一边道:“你的眼泪真多。”
    许岁祈不知道自己是笑醒的还?是哭醒的,醒来时呆坐了许久,一时回不了神。
    那?只?年少时抓住自己的手,终究是被她?主动放开了。
    那?份每次吃完药后就会出现的蛋糕,那?份会对她?仔仔细细讲解的笔记,那?些在她?昏昏欲睡时被悄然洗好?的衣物,这些支撑着她?后来走过七年的支柱,居然会被她?看作可以忘怀的事。
    她?比夏贞幸福得?多,可她?却许愿要是重来一遍,希望她?从未对应徕刻意讨好?。
    可她?怎能忘了,她?不姓应,风言风语依旧会存在,若如果没有那?份讨好?要来的缘,她?独身一人?,又怎么撑过晦暗?
    许岁祈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看消息,发现谢文?心发来的品牌合作合同,在字里行间知道这是从裴青玟手上夺来的资源。
    不知怎的,许岁祈忽然有些后悔,删掉应徕的联系方式,连曾经?在一起的痕迹都没有保留。
    如今与应徕唯一的交集,可能只?有与裴青玟的对打了吧?到时候应徕会不会像裴青玟粉丝一样警告她?,咖位不同别乱蹭?
    想到这时,许岁祈忽的笑了,拉开窗帘闭着眼感受傍晚柔和的夕阳。
    应徕早已不是她?的,梦醒了,终归要往前看的。
    …
    应徕最近把星知的业务都放手了一部分让底下的人?去做,而自己在忙华意集团的其他业务。
    应名华的身体每况愈下,最近已经?开始住院。
    好?不容易把近日各项事务安排好?,才抽出时间与裴青玟一起去探望应名华,不为关心,只?是应名华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年轻人?们说。
    应起元也来到了病房。
    “堂哥最近应该很忙吧?”
    这次倒是应徕先主动对应起元寒暄,反而是应起元没回话,一脸不愿理?会的模样,提着果篮走近病房。
    裴青玟到病房里才把鸭舌帽和口罩摘下,亲昵地揽着应徕。
    应名华看着应徕和裴青玟的亲昵模样,缓声开口道:“我要讲的第?一件事,便是你们的事。我和你裴爷爷都老了,还?是希望你们尽快成婚,我听说小玟你最近刚忙完,不如夏天结束前,先在世?家面前把婚礼办了。”
    应徕没回答,裴青玟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脑海里蓦然想到的是经?纪人?问她?,她?近期应该不会与徕总结婚吧。
    经?纪人?是少数几个?知晓裴青玟与应徕关系的员工,如此问是因为许岁祈最近势头很猛,若想要与其争资源,艺人?长期规划需要有些调整,通告的密度需要增加,以此维持曝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