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向月:“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他什么都没做啊……”杜秋秋满眼茫然,惊魂未定地说。
钱多突然说:“他说了一句话。”
舟向月:“什么话?”
钱多斜睨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越瑾之皱起眉头:“钱多,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如果你不愿意合作,那你可以一个人走。”
舟向月却笑起来:“你不愿意说,是因为你猜到了,对吧?”
钱多脸色一变:“你……”
“他刚才在和你说话,”舟向月说,“说他看到的台阶数不是三级或五级,是不是。他看到了四级?”
似乎是一个问句,他却说得十分笃定,“张鹏程违反了规则。”
几人这才想起刚才在石碑上看到的刻字:「台阶只有三级和五级,没有四级。」
唐思恩惊恐地看了一眼远处延伸向雨幕深处的木栈道,呼吸急促起来。
另外几人的表现也大同小异。
楚千酩的脸刷的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师弟,你看到的难道不是……”
舟向月微笑着打断他的话:“石碑上写的没错,那些台阶都是三级或五级的,没有一个是四级。我们大家看到的都是这样,没错吧?”
几人被他的目光一扫,冷汗顿时从背上冒出来,纷纷嗫嚅道:“是……”
“太好了,”舟向月灿烂一笑,用不知何时抽出来的长长火钳拨拉一下张鹏程落在地面上的头发,还兴趣盎然地夹起来探到他们身边,“你们看这些也都是又黑又亮的头发,对吧。”
众人看着那探过来的火钳和头发简直像看烧红的烙铁一样避之唯恐不及,纷纷惊慌躲开后再看一眼那些分明和榕树须一模一样的“头发”:“……”
他其实是在说反话对吧?
“好了,一切正常,”舟向月在栏杆上磕了磕火钳,站起身来,“我们接着往前走吧!”
【神TM一切正常】
【他装的吧,他真的没看到四级台阶吗?我不信我不信】
【其实我真的很奇怪,好像走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污染看到四级台阶,为什么啊?按理说他们才刚开始走栈道而已】
【可能是因为昨晚大家或多或少san值都已经下降了?】
【但是就连刚才那场那个很厉害的南蓁都是这样,她头天晚上的san值一点都没变!】
【本轮回夜爱好者作证,没有人能到这里不被污染,堪称魇境未解之谜。那个废物花瓶肯定在说假话!他只是知道不能说出来而已】
舟向月起身向前走去,看周围人还愣愣的不动,幽幽加了一句,“等会他把自己的头发吃光了,就该来抢你们的了。”
几人:“!!!”
他们害怕地瞥一眼,发现疯疯癫癫的张鹏程竟然已经把地上那些榕树须一样的干头发吃掉了大半。
一想那是什么口感和味道,楚千酩就觉得自己要吐了。
越瑾之和杜秋秋还有点犹豫:“张鹏程这样,我们就把他扔在这里吗?”
舟向月奇怪地瞥她们一眼:“不然还想路上带个宠物?比你高比你力气大,张嘴啃你头发不小心啃掉半个脑袋的那种?放心好了,这是考场,他没救了,但他不会有事的。”
两个女生不吭声了。
几个人往前走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点。
楚千酩一边走,一边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是张鹏程这样一个人在这儿,等会他怎么办啊……考务员是会过来把他带走吗?”
舟向月:“这场考试,你们见到过挂科的学生吗?”
“嗯?”几人面面相觑。
自从开考以来,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尤其是刚开场所有人都在单独房间里,所以几乎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去思考别的考生的事。
但这么一问,他们也发现了——除了他们几个刚好在山神庙遇上,其他的考生似乎都没有见到过。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多人结束了考试。这些考生人呢?
唐思恩挠了挠头:“他们难道不是直接退出考场了吗?”
“怎么退?”舟向月似笑非笑道,“精神失常的学生点点手机就退出去了吗?虽然是考场,但这里也是魇境,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那那些失踪的学生,都去哪里了?
细思极恐。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氛笼罩在学生们心头。
他们在雨中沉默地往前走,栈道老旧的木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嘎的声音,诡异的细碎声响从栈道下的山林里远远近近地传来。
楚千酩走在舟向月身边,嘴巴张了好几次又闭上,欲言又止。
他眼巴巴地瞅着师弟,却看到师弟虽然脸色苍白、侧颈上一层细汗,但始终走得目不斜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那快要被话憋疯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