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
沈昀清楚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他名下没什么资产，集团也没有他的股份。他整日游手好闲，是因为家里不想让他在家产上分一杯羹。
母亲没几分钟就回了他讯息，[明天中午你和他吃个饭，我等下把位置发给你。]
沈昀依旧回了个‘好’。
他关掉屏幕，坐在飘窗看着窗外的夜色吃着蛋糕——还是秦牧买的。
在他生日那天。
他每天吃一点，现在还剩下一小块。他不知道坏没坏，心情郁闷的时候，他吃东西都吃不出什么味道，好似所有的食物都一个样。
慢慢悠悠的吃完蛋糕，沈昀看了一眼时间。
“快十点了。”
他低声喃喃，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锁屏壁纸的照片——是秦牧的照片。
“太晚了吧……现在去溶解贴纸是不是有点晚……都到睡觉的时间了。”
干脆让那个美人鱼的贴纸在他车上多待一晚好了。
沈昀不记得自己盯着照片看了多久，手机自动息屏后他就指腹轻触，让手机再次亮起，露出锁屏的壁纸。这张壁纸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他发现即便不见面，即便他竭力克制着，那份炽热的爱意仍旧会在某个瞬间朝他汹涌袭来。
“不行。”
沈昀‘啪’的一下朝自己扇去一巴掌，他点开相册，挑选新的壁纸。
但他相册里绝大部分都是秦牧的照片。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他也没能将壁纸更换。
“算了……明天换吧……相册里没有合适的……”其实是有的。
有那么几张风景图他都觉得不错，却又下意识的鸡蛋里挑骨头。
沈昀长叹一声，心情闷闷的趴在床上。
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克制。
他不想溶解贴纸。
不想换壁纸。
也不想删除手机里秦牧的照片。
-
次日中午。
沈昀捂着肚子离开餐厅，他不过是和人吃饭的时候上了趟厕所，回去的时候，挖石油的那位已经不见踪影。
他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手机就来了电话。
是母亲打来的。
一按接通，就传来母亲的斥责：“你怎么回事？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做什么了？”
“你心里不清楚吗，沈昀？你昨晚答应我要去相亲，我还欣慰许久，想着孩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结果呢？你是去相亲吗？”
“不是么。”沈昀肚子疼得厉害，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电话那端的人冷嗤一声：“我说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般的答应我去相亲，原来是故意报复我，先答应，然后再把这门相亲给搅黄！”
“……”
“你说你跟人吃饭就好好吃饭，你甩什么脸色？还有！吃饭之前不知道先去趟厕所么？人跟你说话说的好好的，你连着跑两趟厕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尊重人？”
沈昀气笑了，“我想上厕所怎么办，憋着？”
他刚离开餐厅没多久，母亲就打来电话责骂他，多半是和他相亲的那位去告了状。
“你让那个小子告状之前，先把饭钱给付了，吃得那么多，我一口没吃，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连声招呼都不打，他可真够尊重我的。”
话音未落，手机传来一阵讥讽：“沈昀，你想让别人尊重你，也得看你配不配被尊重。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你跟人相亲，还戴着情侣戒——”
沈昀实在听不下去。
直接挂断电话。
他强忍着疼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座的手一顿，最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他打开手机，正要叫代驾，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你敢挂我电话？]
“……”
沈昀选择无视。
下一瞬。
母亲又打来电话。
他蹙眉挂断，蜷缩在副驾驶，指尖颤颤巍巍的将号码加入黑名单。
原本只是肚子疼，疼着疼着头也开始疼，紧接着四肢发冷，额头后背都沾着冷汗。
沈昀尽可能的调整呼吸，向代驾告知具体位置后，系好安全带坐在车里静静等着。
代驾来得很快，接过他递去的钥匙，开车带着他去到郊区别墅。
“您好先生，一共140元。”
“好。”
沈昀艰难应声，拿出手机要把钱扫过去，发现他的账户和银行卡全被冻结。
他连社交软件的账号都无法登录。
他叹气，切换到小号，他记得小号里还有些钱，但……只有五十。
“稍等……”
沈昀有气无力的挤出两个字，找到秦澈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他便言简意赅的道：“转钱……我身上没钱了……”
“嘟！”
电话被挂断。
他的那句‘出来接我’被卡在喉咙眼儿，没了说出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