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可以很认分的一直当个大婶偶像,但偶像的寿命通常不长久,为了确保自己十年后还能在主播台上,他绝对不能怠惰。
    锻炼新闻视觉,锻炼新闻嗅觉,收视领先不能骄傲,收视落后不能浮躁,无时无刻保持客观……MSN上还有几个人在。
    一串名单开下来,大学同学不是离开就是下线,还亮着照片的,都是电视台的同事,徐导、小梅姊、展易、汪颐珊、安妮、小彭、小许、辜雅淳,然后还有林澄薇。
    虽然她挂着忙碌,但他就像在电视台一样,只要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捉弄一下,打开视窗,打上「哈啰,小薇薇」,很快的送过去。
    三分钟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欧瑀劲微觉奇怪,再度离开纽约时报的网页,点开名单总目录--林澄薇还在啊!
    根据经验,她是很老实的状态使用者。
    不像有些人,明明在却会挂着「离开」,或着没事却挂「忙碌」,她没事就是没事,忙碌就是忙碌,离开就是下线。
    现在是忙碌,不过以往只要他敲她,她都会回,今天是怎么回事?
    正在想,对话框立即闪了两下,没有文字,一个单纯的笑脸问号。
    「在忙?」欧瑀劲问。
    「也不算忙啦。」
    「跟谁在聊?」
    「展易。」
    「展易?」欧瑀劲挑起眉毛,「跟他有什么好聊?」
    林澄薇不讲,他还有点忘记--她同学会的时候,是找展易陪她去的,展易有次要携伴参加的正式场合,也是找林澄薇,有女朋友跟有小情人的人,感情还这么融洽,未免太奇怪。
    「随便聊埃」
    「你们现在在聊什么?」
    「就讨论到有个男人跟五个女人有了孩子,然后他都不结婚,也不工作,就叫那些女人养他,那些女人也心甘情愿,每个月上班的薪水拿出三分之一给那个男人,然后自己养孩子,展易说那个男人好命,我觉得那男人好奇怪。」
    「那男人有什么好奇怪,那些女人才奇怪。」
    「哈哈哈,展易也是这样说。」
    欧瑀劲瞇起眼。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好友的名字有点……呃,刺眼。
    老实说,他还真的不太懂,她跟展易认识三年,跟自己也认识三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丫头似乎就是对展易比较有心。
    比较会主动亲近,笑脸也比较多。
    想想,还真不平衡,明明是他对她比较好埃以前她跟周芷安做事,周芷安脾气暴躁又多疑,小薇三两天头就被电,光是在准备室,他就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同事的庆生饭局,也都是他负责送她回家,至于她过了时间才去餐厅却还有东西吃,也是因为他有特别交代厨房阿姨的关系,虽然说都是小事,但至少证明他很关心她。
    即使有时候会捉弄她,但也在一般范围内,最多也就是让她脸红,绝对没有让她哭过。
    展易说、展易说、展易说--真想跟她说「展易有女朋友啦」。
    女朋友的名字叫辜雅淳,工作能力一流的超级大美女,超自信、超个性,跟妳是相反的类型……欧瑀劲不得不承认,此时这种想法的自己,非常没水准。
    但所幸他只是在脑海中想一想,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不过还是火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展易也拉进同一个对话框框,就不信这样他们还能两个人聊。
    确定人都进来后,欧瑀劲很快丢出一句,「对于那一个男人与五个女人的故事,本少爷有高见。」
    「说吧。」展易选的字色是黑色,在话框中感觉特别明显。
    「两相情愿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不奇怪。」
    「嗯。」林澄薇回应,「可你不觉得那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吗?我是说,如果你喜欢着第一个女人,那怎么还能再去追求第二个女人、第三个女人?然后,就算真的都喜欢,又怎么能够那样忍心?」
    「小薇薇,这妳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那男人是很贱没错,但贱男人的先决要件是笨女人,没有贱男人也可有笨女人,但没有笨女人绝对不会有贱男人。」打了一串绕口令也似的东西,欧瑀劲接着问:「懂吗?」
    「有点。」
    「很好……喂喂,展易,你干么不说话?」
    「我认为感情没有贱跟笨,只有情愿、不情愿,如果可以满足对方的感情需求,那么就算是有来有往的供需给予,既然是有来有往的供需给予,当然就没有贱与笨的问题。」
    看到那简单的几个字,欧瑀劲突然忍不赘肮了出来。他这沙猪,戳到小薇的痛处了。
    她在养小情人埃
    所以说,他刚刚的高谈阔论不但是骂她笨,还骂她的男人贱--根据经验,女人不介意人家骂自己,但极端厌恶人家骂自己的男人。
    因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
    对感性的动物来说,依靠自己的男人只是一时时运不济,只要给他们时间与信心,他们就会振作起来。
    所以,他刚刚的发言,应该让小薇很……很……那个……话说出口,来不来得及拗回来?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可能,但他是谁?他可是训练有素的专业说话人呢,就当是教授的随堂练习好了,分数可再商量,重点是,心意要先到。
    「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很羡慕那种一心一德,贯彻始终的感情。」双手快速在键盘上活动,欧瑀劲哗啦哗啦倒出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身为一个男人,我必须承认,如果有人愿意为我这样做,我会很感动,然后努力的不要去辜负对方那样纯粹的心意。」
    展易笑出来,「大哥,这很不像你讲的话。」
    「我认真的。」
    展易还是选择大笑,反倒是林澄薇没有多说什么,只打了一堆「……」表示说自己有看到。
    「小薇薇,妳在想什么?」
    「可我觉得养男人很笨耶。」
    咦?欧瑀劲睁大眼睛,一时之间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可我觉得养男人很笨耶?
    这已经不是一个问号可以解决的事情,而是一串问号埃很笨妳还这么做?
    还是说,妳就是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笨女人?
    来不及问,因为就在他预备发问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
    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分。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
    欧瑀劲才刚进入急诊室,就听到方明泽的大叫。
    「喔,轻一点、轻一点,干!会痛妳知不知道?」
    「不知道。」
    「妈的,这是我的脚、我的脸。」
    「闭嘴。」
    很明显,是个神智清醒的怕痛病人与医护之间的对话。
    声音太大,连询问也免了,欧瑀劲朝着声音的来处走过去,很快的看到他的同事一脸凄惨的躺在床上。
    旁边一个满脸惊慌的中年人,略带酒味,还有一个警察,而造成痛苦大叫的来源,是个男孩子气的小护士。
    专业人士的新闻鼻出动。
    躺在床上的是受害者,满脸惊慌的是肇事者,有人报案,警察是来做笔录的,至于臭脸小护士,应该是工作职业使然,已经八风吹不动了。
    欧瑀劲是名人,警察认得,那中年人也认得。
    肇事有名人出动,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只可能闹大,不可能变小,大概是想到这点,中年人的脸色更形灰土。
    跟警察打过招呼后,欧瑀劲走向前,看到方明泽大致没问题,微觉放心,但看到他一脸惨状,又觉得有点好笑,「听到消息才跑出去的?」
    躺在床上的方明泽呻吟了几声,用着明显有点沙哑的声音说:「听说有院长级的会议,每一家都出动了。」
    欧瑀劲一笑,「值勤时间,在劳基法保障范围内。」
    「喂,大哥,我被搞成这样,你还在想什么劳基法不劳基法?」
    「我只不过是实际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