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吧!」把麺端上桌后,她也真的感觉到饿了,不管他还在那里喷喷称奇,自己先吃了起来。
    单泽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就是幸福两个字吧!
    汤头清澈、麺条滑溜,一小撮葱花置于中间,还看得到黄澄蛋黄,隐隐飘香,最重要的是,她就坐在他对面,而且这麺是她煮的。
    他像饿死鬼似的,没几口就吃得涓滴不剩,满足的去煮咖啡,一边跟她闲聊。
    「我记得妳以前不会煮东西啊。」
    「以前美花姨老是热情的要我们过去吃,轮不到我煮,搬到高雄去之后,我爸的胃不太好,我不想他再吃油腻的外食,就学着煮楼,煮久了也就上手了,其实并不难。」
    「对了,岳父....呃,我是说伯父呢?怎么没跟妳一起搬回来?还在高雄吗?」如果她爸爸有一起搬回来那就更好了,肯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我爸过世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咖啡好香,什麽豆子啊?」
    他幕然停下倒咖啡的动作,震惊的瞪视着她。「...什么?」
    她耐心重复一遍,「我问你是什么豆子?味道我喜欢。」
    「不是,不是这个。」他看着她,急促问道:「刚刚妳说什么?伯父他怎么了?妳说过、过世吗?伯父过世了?」
    她云淡风轻地说:「前阵子的事,新闻很大啊,你都没看新闻吗?」
    他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这几个月都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看新闻。」
    「这样啊。」她简短的说:「在追捕通缉犯时,对方开了一枪,很靠近心脏,开刀后还是重伤不治。」
    他的眼眶立刻瀑了,嘴唇轻轻的蠕动。「妳….…没骗我?」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是我爸爸耶,你不知道我爸对我多重要吗?」
    他的心脏紧紧一缩。「我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没去上香,也没去送伯父最后一程......我....」
    「不要这样好不好?」他干么反应这么激动,害她也想哭了。「我们都多久没见面,又不是多要好的交情,只不过在这里住过两年,只不过是房东和房客而已,我也没想过要你去送我爸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越的心情。「那么.....妳现在是一个人了。」
    「对啊,一个人。」她故作开朗的笑了笑。「我奶奶也在一年前过世了,我们跟大伯父一家本来就没什么来往,我现在确实是一个人了。」
    她坐在吧台边,两脚晃啊晃的,他徐缓走到她面前,深深的看着她。「不要紧,妳还有我。」
    「什、什么?」她心跳加速的看着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结论吓了一跳。
    「我会照顾妳,妳不要担心。」他哑声说道。
    如果早点知道她爸爸过世了,他绝对会亲自去把她接回来,她一个人处理后事,一定很孤单。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涨红了脸。「我有手有脚,干么要你照顾,我又不是小婴儿。」
    拜托!这种话万一让韩湘婷听到可不得了,她不想当小三啊!
    「总之,以后妳由我来负责...…」
    「啊啊啊啊啊—」
    他还没说完,她坐着的高脚椅就突然失去重心往后栽,他要拉住她,却反而被拖着往她身上压。
    他坚硬如石的胸膛就压在她柔软浑圆的双峰上,下半身也紧贴着她,两个人瞬间都意识到这一点,对他尤其要命,不管是心理或生理都起了莫大反应。
    「你...你还不起来?」她的心脏猛烈跳动着,几乎不敢看他。
    他喉头有些发干的开口,「好.…」
    怎么起来?他的「情况」不容许他起来啊!这不过是男人接触到女人胴体的自然反应,他可不想她把他当变态。
    「铃..…」
    杀风景的手机铃响打破尴尬和火热的氛围,她摸出手机来,看到是美花姨打来的,如溺水得救般,一鼓作气推开他。
    凭她的力气当然没那么容易把他推开,是他顺水推舟自己也出了几分力站起来的。「美花姨,嗯,妳回来啦?那我马上回去......没什么事啦,只是大门钥匙搞丢了而已...…J
    她匆匆挂上电话对他说:「美花姨回来了,那我回去了!」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她就抱着自己的髀衣物,飞也似的从他的视线之内逃走了。他的身体还在因欲望而疼痛,佳人就这样弃他于不顾的逃走了……
    见鬼了,废话少说吧!单泽郁,人住在你对面,又在你公司里上班,近水楼台到再有利不过,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得到她这颗女王星才对。
    他要从长计议,不能再失去机会了。
    「铃……」
    这次换他的手机响了不会同样是美花姨打给他吧?难道琬儿回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他急着接起电话。「喂?」
    「宝贝儿子是妈啦!看你这么急着接电话就知道你在等别人的电话响?」刘佩雯开朗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妈!」太好了,他正想找老妈算帐!「妳为什么没告诉我,妳介绍的人就是琬儿?」
    刘佩雯呵呵呵的笑了。「傻孩子,这就是俗称的Surprise啊!」
    单泽郁一阵无言。
    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算是在老妈身上看到了,那语气和美花姨一模一样。「琬儿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待人家喔!琬儿爸爸和我可是同乡,我们就像亲兄妹一样,在家乡时,他像大哥哥一样很照顾我,所以你啊,也给我好好的爱护琬儿,如果你敢让她掉眼泪,你就死定了。」
    「什麽?妳跟琬儿的爸爸是同乡?」他只听到这个重点,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很不高兴的问:「这种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以前他还怕老妈不高兴,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往白家跑哩,没想到老妈还暗杠了这段渊源。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房子那么便宜租给他们父女俩?」刘佩雯叹了口气。「老实说,妈以前很爱慕琬儿的爸爸,这么好的人,老婆却跑了,我也很心疼。」
    单泽郁倏然回神,唇角抽搐了。「妳妳妳,妈!妳在说什么?」
    老妈现在是在告诉他,她以前暗恋琬儿的爸爸吗?
    「不要叫,只是暗自爱慕罢了。」刘佩雯完
    全不把儿子的惊讶当一回事,自己安排了起来。「所以啊,你要接起我们这一代未完成的缘分,如果琬儿能当我们家的媳妇,妈会很高兴滴,听到了没,儿子?爱你喔!挂了,啾咪!」
    他无言的看着手机。
    连结尾也跟美花姨一模一样,她们两个是向往到相声界发展很久了是吗?
    午休时间还没过,罗姞提着两杯外带的咖啡敲了敲单泽郁办公室的门,内心的不平静全隐藏起来,就像只是单纯来讨论公事。「转角新开的咖啡馆,光是经过就被香味吸引,我自己想喝,顺便带一杯给你。」她若无其事的把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
    「谢了。」他很赏脸的打开杯盖品尝。「确实很香,看来大家下午茶订咖啡的地方要换喽。」
    他怎么会不知道罗姞为什么这么突兀的在午休还没结束就跑来,一定是为了他近午才下的那道人事命令。
    「对了,为什么突然把白俊琬调到特别企划组?而且组员就只有你跟她,我记得公司并
    没有这个单位吧!」她笑笑地问。
    昨天他亲临创意部,后来怎么样了,她因为进自己办公室而没看见,但早上创意部都在传,说他对白俊琬好像很不同,当时她还不以为意,直到人事命令下来,她才发现真的不对劲。
    明明是他说要刁难白俊琬,让她自己求去的,才一夜,却把人调到身边,摆明了就近照顾。
    「是我妈交代的。」他早已想好说词,把一切推到刘佩雯女士身上就对了。「她昨晚特别打给我,警告我,如果我敢恶整她的人情包袱就死定了,要跟我脱离母子关系,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听她的。」
    他知道这样朝令夕改,罗姞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也一定会追根究底,所以一定要给她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