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恰好有些药,你一并拿去吧。这几日好好养伤,不必来当值了。”萧承钤说着,瞟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纸包,“你拿着什么?”
    周鲤把纸包打开,食物的香气溢出来,引得他自己都有些馋,“我小时候总去的一家包子铺,碰巧路过,就想给殿下带几个尝尝,还热乎着。”
    萧承钤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鲜嫩的肉汁流出来,“好吃。”
    “殿下喜欢吗?”
    “喜欢。”
    “以后殿下想吃什么了,尽管吩咐,我都给你带进来。”
    萧承钤笑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你昨日所穿的衣物可还在?”
    “应该是被松脂送下去洗了,怎么了?”
    “我昨日闻见殿下身上一股淡香,不似平日的味道,那几只猎犬忽然冲殿下发狂,我担心和那香气有关。”周鲤面色凝重道。
    “竟有这种事。”萧承钤皱起眉,朝门口唤道,“松脂。”
    “殿下。”
    “昨日换下的衣物可还在?”
    “在的,正准备送去洗。”
    “拿回来,再把裴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
    “是。”
    不一会,裴太医便匆匆赶来了。验了那衣裳,发觉确有不对,那股香气果然如周鲤所说,是一种刺激犬类血性的药剂。宴会上人多眼杂,不时有刮蹭,也不知何时染上的。
    怪不得那几只狗进来没一会儿就要追着萧承钤咬。
    萧承钤也没多惊讶,送走裴太医,便遣人烧了那几块布。
    “此次未能及时察觉危险,是臣失职,望殿下责罚。”周鲤垂首。
    “与你无关。”萧承钤看着他的发旋,眼神柔和下来,“这种事以后还会有不知多少,你要早些习惯。”
    这话听得周鲤有些心酸,但也只能点点头。
    “皇兄!”
    门口忽然传来孩童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个衣着华贵的小郎君跑了进来,看见萧承钤便泪眼汪汪,哭着扑上了他的膝头。
    “皇兄!你没事吧!”
    萧承钤摸摸自家九小弟的小脑袋,拿出帕子给他抹脸,“我没事,你怎么跑来了?早课上完了?”
    九皇子只顾着哭,他的贴身嬷嬷便笑着解释道,“殿下,九皇子这是担心您担心得紧,今日早早便做完功课赶着过来了。”
    萧承钤笑了笑,“珉儿这么厉害啊,饿了没有?”
    萧承珉点了点头,紧紧抱着皇兄的脖子,昨夜萧承钤晕倒的模样着实吓到了他。
    “李嬷嬷,劳烦你遣人告诉兰贵人一声,珉儿今日便在我这里吃饭,晚些回去。”
    “老奴这就去。”李嬷嬷行了礼,迈着小碎步子出去了。
    “今日可还有功课?”萧承钤问。
    萧承珉点头,眼睛极黑极亮,“下午要习弓箭,皇兄陪我?”
    “可以。昨日那些猎犬是何处寻得?皇兄再送你几只。”
    “真的?”
    “皇兄何时骗过你?”
    “太好了!昨日娘亲把我教训了一通,本要禁足三日,我求了好一阵,才准我出来找你。可我也不知道那些狗子好好的怎么就发了狂。”萧承珉年纪小,倒是个话篓子,絮絮叨叨地就没停过。
    周鲤安静听着,倒觉得这俩人比起其他皇子,亲近得有些不寻常。
    “那你要在宴会上表演训犬的事情,可有别人知道?”
    “嗯……我在犬台宫训犬的时候说过,当时周围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萧承钤和周鲤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萧承钤又低头,揉揉他的小脸,笑道,“珉儿一会儿想吃什么?”
    *
    用了中膳,李嬷嬷把九皇子领回去午睡。萧承钤便着手查起了药剂一事。
    过了几日,倒是真查到了一个犬监身上。只是那犬监才被审问了几日就自尽了。萧承钤心中已有谱,懒得再追查下去。
    他那个五弟,城府深厚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种“小玩笑”,他自然留不下什么铁证。一来二去,萧承钤看得多了,也不想在小事上计较。
    自小开始,萧承璋便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宫里有眼力见的都知道这俩人不对付,还成天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偏偏在才能上也不分上下。
    可能这也注定了,他们终究会迎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不过都是后话了。
    周鲤早把答应萧文瑜的“马上回来”抛在了脑后,萧承钤一整天都兴致不高,晚膳也没吃。他便试探地说,“殿下,我听闻,今日是中秋庙会的最后一天。”
    萧承钤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你想说什么?”
    “殿下可曾出过宫门?”
    萧承钤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想不到十一竟如此大胆,不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