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交待完她就要走,吴昭昭连忙问道:“大姐,您这……还有家里的人怎么称呼?我们这说不定得住个好几天呢,进进出出都得遇到,没个称呼也不方便不是?”
    “叫我方婶就行,楼下是我儿子儿媳和孙子。”
    “诶,方婶,村里这么早就关门是有什么习俗吗?”
    方婶幽幽望着他,“这是山里,晚上跑下来一两只野狼野狗是常事,还有,夜晚有人敲门别开。”
    “为什么啊?”
    “我们村里的人习惯早睡,谁知道夜晚敲门的是什么心思,话我就说到这里,听不听随你们。”
    “行,行,我们知道了,那个……方婶,我们晚饭还没吃呢,您看……”
    “等下给你们送上来。”
    方婶下楼了,吴昭昭抖了抖身子,吐槽道:“比和鬼说话压力还大,走吧,进去看看。”
    两间房的摆设差不多,吴昭昭住右边那一间,江酌洲和宴聆青住左边,二楼还有好几间房,拐角还有洗手间。
    在这里条件确实算不错了。
    放了东西,吴昭昭跑到左边房间宴聆青他们的房间坐着,“村里的路难进来,要砌这样的房子可不容易。”
    江酌洲没说话,宴聆青疑惑地望着他。
    吴昭昭解释:“大车进不来,东西拉到山脚就得换小车,那人力物力都不知道要多花上多少,反正我看这家人是不缺钱的。”
    宴聆青点头,一夜就赚到了一千五,是他他也不缺钱。
    不过他现在也有很多钱了。
    这家人大概也是准备吃饭,所以没过多久他们的饭菜就送了上来。吃过饭之后,吴昭昭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再说,晚上说不定还会遇到奇怪的东西。
    去洗手间洗漱过后,宴聆青和江酌洲上了床。
    “要关灯睡觉了吗?”宴聆青看着已经闭上眼的江酌洲问道。
    “嗯。”江酌洲淡淡应了声。
    宴聆青将灯关了,却没有躺下去,半撑着身体盯着江酌洲看,“你怎么了吗?”
    从进村到现在,江酌洲都没怎么说过话,不是以点头摇头做回应,就是随意“嗯”一声,宴聆青一直在关注他,也没怎么说话。
    江酌洲没睁眼,说道:“没事,有点累,睡一觉就好。”
    “好吧。”宴聆青也不说什么了,他现在没有感知到他的任何情绪,应该真的是累了。
    他挨着江酌洲躺了下去,没有看到男人微睁开了眼,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又仿佛平静到极致,看不出任何情绪。很快,他又闭上了眼,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叩、叩、叩、叩”的敲门声,一声又一声,又平又稳,每一下的间隔都丝毫不差。
    “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
    响声越来越越急促,越来越重,江酌洲再次睁开了眼,额角青筋不住跳动。
    他没有去看外面,侧身看向紧紧挨着他的宴聆青。宴聆青睡觉也很乖巧,不会乱动乱踢,连位置都没怎么变动。
    江酌洲看了半晌,然后握住了少年放在身侧的手,清清凉凉的,面上躁郁的神色缓和不少,门外的敲击声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江酌洲也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吴昭昭满脸烦躁地跑了过来,“靠,这鬼地方!晚上还真有人敲门!”
    江酌洲的脸色显然也不好,“你没有处理?”
    吴昭昭:“处理了,没用。”
    他压低了一些声音,“是个大肚子的女人,很淡,但是打散之后很快又成型了。”
    这就是很奇怪的地方,不是什么怨气冲天的大厉鬼,只是怨念形成的鬼魂而已,按理说这种鬼魂打不散也能驱走,现在偏偏被他打散了,却不过片刻又能重新凝聚出来。
    “而且她盯上我了,我怕今天晚上她敲的不是大门,而是我的窗。”
    江酌洲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了下,“她是自己走的?”
    吴昭昭:“应该是。”
    两人说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宴聆青。
    宴聆青表情平静,眼睛黑亮黑亮的,正听得认真,见两人都看向自己,他知道这是轮到他发表对昨晚事情的意见了,“我昨晚睡得很好,没有注意到。”
    昨天一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车上晃来晃去,他也会累的,而且鬼怪在他的世界里太平常,这种对他造不成威胁根本引不起注意。
    江酌洲:“下去看看,这声音或许不是谁都能听到。”
    他们下楼的时候,方婶做好了早餐,儿子儿媳正好从外面做了农活回来,男的又在揉肩膀按脖子,女的望了他们好几眼又低下头去,似乎有话想跟他们说又不好说。
    用过早餐之后他们出了门,白天的封槐村看上去和普通村庄没什么不同,这里有一百多户人家,有小卖部,有个诊所,还有个不大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