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气运被夺后我重生了 > 正文 第 287 章
    “不错,城中有的都在这里了。”

    萧应离颔首道。

    这座边关重城这些年积累的矿石总量或许远远赶不上他的封地,可冶炼出的金属种类是齐全的。

    游天只粗略一看,便发现箱中的金属数量不下上百种。

    他看向陈松意,想问她要找的是哪一种,而显然她只知道可以用金属制造出隔绝毒石的箱子,却不知道具体哪一种才可以,厉王殿下把东西送过来了,少不得要挨个尝试一次。

    游天无奈,只能对她道:“回头让人再扎几个营帐,抓些兔子来,然后从城中取些毒石。”

    陈松意点头:“再取金属做成密封的箱子,把毒石放进去,与兔子置于同地。”

    萧应离听着他们的话,目光落在自己带来的那些金属上,插口问道:“短时接触是不是看不出问题?”

    陈松意回应他:“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按照那些筑城的将士身上怪疾爆发的时间来看,从开始受影响到产生症状也不需要太久。

    就是各个实验的地点要拉开距离,才不会交错影响,才好判断是哪种金属有用。

    “这没事。”游天没有将这个当成是问题,“这片草原广阔得很,便是隔几百米安插一个点,也能摆得下这么多样本。”

    他被打开了思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来实验这些金属的作用。

    只是厉王送来的箱子里金属矿石还是太多了,要缩小目标。

    他看向陈松意:“能不能想想办法,再缩小一下目标?”

    目标越少,实验得出结果的速度也就越快,也就能越快处理掉城中那些夺命的剧毒。

    然而,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少女却在这时露出了少见的犹豫,似乎有什么顾虑令她裹足不前。

    萧应离在旁没有错过她的神色,再一次想到自己来之前先生说的话,于是对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殿下不可!”

    那几个随行的天罡卫听他竟然要到毒城那边去亲身涉险,顿时都极力反对。

    不能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就算是要筑城的将士都被撤了回来。

    重要如殿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往那边去?哪怕游神医说了,短时间接触没事,可万一呢?

    然而萧应离已经猜到城中的东西跟自己有关,虽然不知那究竟是敌人准备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如何来影响他,但他既然来了,并且下定决心要去一

    探究竟,就没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陈松意也知道自己有凭借他的存在才能再一探那段命运,而且既然是殿下自己做出了决定,她作为臣子只能服从。

    因此,她对几个想反对的天罡卫说道:“你们留下,我陪殿下过去。”

    “这怎么行?”

    殿下和军师一起孤身犯险,他们身为护卫,却要躲在安全处?

    这有悖于他们的信念。

    而陈松意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们要说的话,径自道:“我跟殿下过去,只是我们二人,我还有余力可以保护殿下,可如果你们跟着一起过去,我要分心保护你们,殿下就可能受到影响。”

    “难道就不能——”

    就不能使用符咒什么的,给他们符咒护身,军师就只要专心顾着殿下就好?

    可是看军师的样子确实是不能这样做的,几名天罡卫也只能无奈地听从了她的命令,留在营帐中。

    游天却是对她放心的。他自己就在这里徘徊了许久,每天都往那座城去一趟,待的时间也不算短,身体没出现什么问题。

    厉王殿下跟她过去,就算停留的时间再长,那也不过是一日,他相信她能够抓住机会,从其中找到他们要的答案。

    萧应离见他在那箱子面前蹲了下来,直接去拿里面的金属块,头也不抬地道:“快去快回。”

    陈松意“嗯”了一声,这就对着做了伪装、看不清原貌的厉王道:“殿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了。”

    “好。”萧应离应了一声,随着她一起走出了营帐。

    他们骑了马来,两人翻身上马,立时朝着那座毒城跑去。

    马蹄声惊动了在另外的营帐中修养的伤员。

    “马蹄声?有人走了?”

    他们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虽然不像游太医那样逆天,但是也肉眼可见地恢复过来。

    只是不知道那个跟游太医一起每天看顾着他们的是永安侯,也不知道刚刚骑着马离去的正是厉王殿下,只是在马蹄声远去的时候辨别着方向,有些惊诧地意识到:

    “那里?那不是去那座毒城的方向么?”

    “将军派过来的人要去城中做什么?”

    营帐与城池之间,两匹马迅速地移动,犹如青色的画布上两枚黑点。

    萧应离来此都是通过伪装的,他的坐骑自然没有跟随他一起来。

    尽管身下骑着的只是寻常的战马,可是他握紧缰绳和身旁的人并驾齐

    驱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同样的快乐。

    陈松意骑在马背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没有说话。虽然殿下身上穿着盔甲,但是她知道现有的这些金属对道人布置下的石头的毒性并没有多少遮挡之力。

    她在想着自己学会的符咒跟道术,这其中有哪一个可以起到作用?但也明白,画出来的效用恐怕不大。

    而在两人迅速朝着那座城靠近的时候,风中传来了厉王的声音:“那天城中一战,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知道她打前战先一步过来救援游天,而且成功驱走了那个难缠的对手,那个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的道人,可是却不知道那一战他们具体是怎么打的。

    对那样惊人的道术,凡人没有想象的余地,而先生也没有告诉他个中的细节。

    风声太响,陈松意还有一部分心神在如何防护上面,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里除了问询之外隐藏的关怀,只是一面继续搜索记忆,一面同他说起当日城中发生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两人离城池已经十分的近了,萧应离一抬眼就能看到前方仿佛被风暴和爆炸摧毁过的残垣断壁。

    她说得越轻松,这座城中战斗留下的痕迹就显得越发惊心动魄。

    叫人实在不知她当日是怎么救下游天,两个人又是怎么在那强敌面前全身而退的?

    光是那道人随手布下的棋子、随意的算计,就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正面迎上他,还想在他手中占下两分先机,不知是何等的困难。

    正在思绪翻转间,他们已经到了。

    “就在这里停下吧。”陈松意停下了马,萧应离跟她一起翻身下马,然后放缰绳,任由这两匹战马在原地停住。

    它们经受过训练,并不会逃走。两人就这样朝着前方走去。

    在入城之前,陈松意咬破了指尖,用自己的血在随身带来的符纸上画了几道符,然后给了萧应离。

    “将这个带在身上。”她对萧应离说。

    萧应离伸手接过,看着纸上被透过的血迹,想起先前她说的话,只问道:“有用吗?”

    少女道:“聊胜于无。”

    他于是不再说什么,将这几道符放在了贴近胸口处。

    符一近身,胸口就仿佛微微发热,这熟悉的感觉令萧应离脚步一顿,再抬头的时候,陈松意已经走在前面,跨过了墙壁的所在进去了。

    城中依然保持着那日战斗之后的痕迹,她临走前掀起的尘土覆盖了地上裸露的毒石。

    因为听从了他们的告诫,所以城中派来探查的那些人也没有在这里随意翻动,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陈松意在一处干枯萎缩得仿佛一节绳子的藤蔓前停住了脚步,这是当时她跟小师叔落地的地方,再往前过去,就是都是变故的区域了。

    她感到殿下来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与她并肩而立,看着这座原本被规划用以容纳草原移民的十万人大城。

    “在哪里?”他问,“那些令忠诚的士兵感染上怪疾的东西。”

    “在那。”陈松意抬手指了指都是缝补的地面。

    萧应离应声看去,见到地面上凸起的石块。原本以为那里分布的是打斗中破裂的碎石,可是在仔细看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在阳光照射下那些灰扑扑的石头偶尔会闪烁出一点金属的光芒。

    本能的,他想靠近一些去看这些金属矿石。他天生就拥有着对金属矿石的亲和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地发现它们的藏身之处,比起擅长寻找矿藏的杂家还要精准。

    然而他才走出一步,手就被人拉住。

    他动作一顿,低头朝着那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看去。

    与他相比,少女的手指要纤细太多,可就是这样一双纤细的手所能承托起的重量,却远远超过了它看起来所能承受的限度。

    就像这个时候,她拉着自己,萧应离也感到如果她不放开,那自己并不能轻易挣脱。

    “没事的。”他说,“我带着你给我的护身符,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过去一见这成为边城大患的毒石,好让你从其中找到克制它的办法吗?”

    他不靠近的话,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找到线索。

    那圈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松开了,只留下方才圈在他手腕上留下的压力。

    萧应离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朝着毒石中央走去。

    陈松意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在看着他朝那段死亡的命运走去,越来越近,而她站在这里,却不能阻止。

    一步,两步,三步……萧应离没有停在外围,而是进入了深处,走到了毒石的包围圈中,这才在一块金属光芒格外明显的毒石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捡起这块变形的金属矿石。

    道人将它从土里翻出,变成箭矢的形状,而箭矢通过木中所生的火,被融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都是触手冰凉,摸起来的感觉和金属差不多,软硬也一样,而在这块呈现出半金属状的石头上仍旧残留着它原

    本的特征。

    萧应离举起了它,对着阳光转动了一下,看着在转动间仍然保留着石头的那一面分布着丰富的色彩,流光溢彩,仿佛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

    如此宝石,哪怕没有雕琢,没有冶炼,只是保持原本的样子,若展现在世人面前,只怕会有很多人将它认为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将之收藏。

    而换了是对天下矿藏有收集的喜好、热衷于锻造出各种性质不同的金属的自己,如果看到了它们,只怕也会见猎心喜。

    在这之后,将这种毒石放在身边,时时研究把玩,又送入铸造工坊中,与其他矿石混在一起,打造成盔甲兵器,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跟那些长时间和它接触的将士一样身染怪疾,形销骨立,然后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尽管无论是游天还是陈松意都说短暂和它接触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萧应离蹲在地上,还是沉下了心,感应着自己的身体暴露在这些毒石前有什么不同。

    他不是武者,却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武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不下于一些顶尖的武者。

    只不过感应了一番,厉王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手握着它跟先前有什么不同。

    他于是睁开了眼睛,从原地转头,看向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少女,想要问她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才能配合她。

    而就在他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陈松意眼前这一切就急剧地坍塌收敛,然后那涌动的白雾聚拢过来,取代了眼前的画面。

    又是同样的死亡、同样的送葬,巨大的如同棺椁的箱子、高大的佝偻的身体形销骨立地被放置在那口箱子中,然后在起雾的清晨被悄无声息地送葬到草原深处,远离人烟,远离水源,没有墓碑,无人拜祭。

    而皇陵中下葬的只是一套盔甲,昭示着下葬者的身份。

    “倒回去,再倒回去。”陈松意心中默念道,希望牵扯着这些画面再回到那口箱子被抬出来、放入那高大佝偻的尸骨的时候。

    尽管这让她的太阳穴如同针刺,头疼欲裂,要再三目睹大齐的战神陨落的画面,反复昭示这个王朝要走向混乱、走向末路的结局,她还是想要将画面定回去,竭尽全力地去看那口箱子的材质。

    这一次,与过往不同的是,在她看着那些画面倒退,然后送葬的队伍又再次在清晨的薄雾中飘渺走远,她却还没看清那隔绝毒石的箱子,想要再一次将画面拉回来的时候,一只手将她从那片越来越不稳定的迷雾中拽了出来。

    眼前的雾气倏然

    退去,洒满阳光的残垣断壁再次回到了她面前,而原本应该在那片毒石之间的人正站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仿佛刚刚将她从那段黑暗的命运里拽了出来。

    “这就是你一直看到的吗?”站在她面前的人顶着她不熟悉的面孔,却用熟悉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我看到了。”萧应离情绪复杂地道,“是铅,我的‘棺椁’,是铅铸成的。”

    ……

    “什么?这就找到了?”

    游天不敢置信地看着回到面前的两人。

    他刚着手想挑几块金属进行初步的实验,甚至连实验用的兔子都还没有抓回来,陈松意跟厉王两人就已经从那座城回来了,并给他带来了这般震撼的消息。

    萧应离目光一扫,伸手从其中一口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金属,举到了两人面前。

    “这是铅。”他说,“能够阻隔毒石的毒素,让它不向外扩散危及生灵的金属就是它。”

    营帐中,不管是陈松意还是其他人,目光全都定在了这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金属上。

    甚至,游天还注意到在他取出铅块的那个箱子里,还有几块金属外形看起来跟他手中拿着的这铅块差不多。

    “就是它?”游天伸手去接,萧应离把铅块递给了他,看他接过去捏了捏,敲了敲,还掂量了一下。

    得亏游天没有太过用力,不然这铅块承受不住他一握。

    萧应离沉吟着,想起城中那些毒石的数量,要将它们全部装下,显然需要打造一口足够大的金属箱。

    “城中铅的储存量,足以打造一口大箱,将那些毒石收集到一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想起了在那些画面中看到的自己的棺椁。

    将军百战死,无论是他的经历也好,性情也好,全都让他有面对死亡的准备。

    将士最好的归宿是马革裹尸,他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死亡竟然是那样。

    于是,他顿了片刻之后才把后面的话继续说完,“收集到一起,装箱焊死密封起来,运到远离人烟远离水源的地方,埋进地底,这样就可以隔绝毒石的毒性了。”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将毒石的毒性彻底洗去,变成随意抛弃在路上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石头。

    可惜,他们目前并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那就唯有把它封存。

    “而将毒石清理干净之后,那座城中曾经沾染过毒性的土壤,为保险起

    见,也一起密封起来运走吧。”萧应离道。

    城中的铅块足够,支撑得起多打几口箱子。

    这样看起来,似乎就跟那梦境中的发展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让萧应离心中莫名一松。

    而游天看过了铅块,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这样确实稳妥些。”

    他注意到从回来之后,少女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游天于是拿着铅块在她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有什么话要补充的可以说,却见少女只是对自己无声地点了点头,便知道她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了。

    作为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决策力的三人,对这个方案都一致通过,游天便也没有什么再要说的。

    只不过作为医者,他没有办法销毁作为病原的毒石,也没有办法彻底治愈因它感染了怪疾的病人,所以不想放弃验证铅块是否有效隔绝毒素的机会。

    他说道:“既然排除掉了其他选项,只留下这一个,那就不妨让我在这里实验一番。”

    他向厉王索要足够的铅,最好直接打造成密闭的容器,供他放入毒石进行观察实验。

    通过观察动物的身体变化,找到疾病的源头,或者可以通过逆推修复的方式,治愈那些已经感染的士兵。

    再不济,也能找出缓解他们病痛的方法,让他们余下的时光能好受一些。

    这是医者仁心,为的又是自己麾下的将士,萧应离自然无有不应。

    而陈松意也没有阻拦,只是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暂时从营帐中退了出去。

    来到帐外,旷野的景色一下映入了她的眼中,遥遥望去还能看到前方哨所的影子,还有百里之外隐约的城墙。

    阳光照射在营帐表面,反射过来,让这一片的光线更加明亮,陈松意默默地走向一旁。

    来到营帐外的火堆前,白天这里只有木柴燃烧的余烬,到了夜晚才会加上新的木柴点亮。

    她在草地上席地而坐,随手揪起手边的一株草,开始结绳。

    这是草原上的大巫常用的占卜手段,只不过她现在并不是在占卜,而是在通过这个动作来让自己理清思路。

    她心中仍在想着方才在城中发生的事,厉王殿下看到了,他是怎么看到的?又看到了多少?

    像这样分享视野,让第二人看到她所看到的东西,只有跟师父才分享过。

    这是因为她的这双眼睛,就是在师父把她送回来的时候给她的,本质上他们两个人拥有的是同一双

    眼睛,自然所见一致,互相感应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厉王殿下怎么可以?

    陈松意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道术的波动。

    这是师父的安排吗?

    确实是因为他的到来,才这样准确而快速地从那段画面中找到他们要找的目标。

    萧应离到来的时候,就见到她手中的这段草茎已经被打出了数个绳结。

    他在帐中许诺完会给游天他想要的东西,转眼见陈松意不在帐中,于是也找了个借口出来,就见她独自坐在这里,身形看上去格外单薄。

    察觉到草茎已经打结到了最末端,陈松意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自己打出的绳结,从其中判断出了起卦的结果,然后把变短了一大截的草茎扯成数段,扔到了地上。

    见状,萧应离这才走了过来。

    陈松意感到身后的光芒被挡住,有人来了。

    通过熟悉的气息和脚步声,她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是厉王殿下。

    确实,他对刚才在城中见到的画面应当也怀有疑问。

    没有什么人在见到自己的死亡之后会无动于衷。

    她想到自己方才用绳结占卜出的卦象,对自己应该回答什么有了成算,于是没有起身。

    她知道,身后的人会过来,不拘小节地坐下。

    果然,厉王很快来到了她身边,在她身旁干脆的坐下了。

    他知道自己的到来逃不过她的觉察,也知道她应该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坐下之后便直接问她:“刚才在城中我看到的是什么?”

    “是一节命运的走向。”她答道。

    如果没有她的干涉搅局,那这一世的发展可能就还是那样。

    陈松易转过头看向将耀眼的容貌藏在普通面具下的萧应离,反问道,“殿下来之前,师父他对你说了什么?你为何能看到我所见?”

    萧应离顺着她的话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自己来之前林玄对自己说的话,然后摇了摇头。

    “先生没有对我提及相关的事。方才在城中,我只是看你像是被魇住,状态不对,所以过去想要唤醒你。”

    那满地的毒石可以引发无法治愈的恶疾,但是也不知道它们是否还有其他的影响,比如密布在一起,让人产生幻觉。

    他过去的时候,陈松意的目光就已经变得没有焦距,仿佛她人还在这里,神魂却去往了别的地方。

    就算他走到她面前叫了她几声,她也没有反应,于

    是萧应离才直觉的去握她的手。

    这是一个牵引的动作。

    想要把她从沉浸的世界拉回来,带她回到现实。

    “只是没想到刚一拉住你,周遭的视野就变了,然后我就看到了。

    看到了那口箱子,看到了送葬的队伍在薄雾中远去的背影,看到了自己的灵位,也看到了皇陵中代替他下葬的只有一套盔甲。

    心神巨震之后,萧应离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状态异常,从不稳定的画面中脱离了出来,同时也顺利的把陈松意带了回来。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些白雾聚拢过来,仿佛将他从这个世界抽离到另一个空间的时候,那系在他手腕上的红绳紧了紧,而他胸口放置护身符的地方开始发热。

    刚刚他把符拿出来看过,已经变成了灰烬,就跟在沂州城外替他挡下攻击的时候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要进入那个状态,去目睹那些画面,对他是有损害的,只不过这损害由护身符替他承受了。

    “我只是偶然介入,尚且如此,你一直用这双眼睛在看命运的走向……

    萧应离的目光带着几分凝重地落在她的眼睛上,“这样损害,是不是一直都如影随形?

    陈松意真切地感知到了他的关切与担忧。

    萧应离就见她的神情没有前一刻那么紧绷了,而是像是他们身后被春风吹过的草原,变得柔和下来。

    “殿下。

    她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其中没有承受这番天赋跟重责的怨怼,也没有遭受创伤留下的阴霾,“这世间有很多不平事,但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天道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想要窥视命运,就要付出窥视的代价。

    ?)

    她的眼睛很亮,里面倒映出萧应离现在的样子,“我庆幸于能拥有这样的天赋,能如我师父一般能够窥探命运,不会茫然的活着,被动的被算计。

    “相比起这些,我要付出的代价微不足道。而相比起能救下你,阻止那样的命运在你身上降临,其他就更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