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姚吃完茶叶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奶丢给陈师,“赐蛋之恩,无以为报。”
    陈师:“……”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可这俗话到了宋姚就成了饱暖思睡觉,他爬上床没一会的功夫就睡熟了,陈师却没他这么轻易。
    车厢里已经关了灯,黑漆漆的,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下铺的女人一直小声哼拍孩子的声音也慢慢停了,大叔打鼾的巨响也消停了,似乎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陈师却猛然睁开双眼,刚睁眼就对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白面獠牙,那女鬼的头发极长,有几缕甚至垂在陈师的手边。
    陈师瞬间就不能忍了,“卧槽你变成鬼之后洗头了吗就敢低头,真不怕掉老子一床头皮屑!”
    女鬼:“…………”
    这个年轻人怕不是吓傻了吧?女鬼这样想着,再次低下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惨白的面色衬着昏暗的灯光,活脱脱一个贞子爬出来了现场。
    陈师表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打了个哈欠。
    “玩够了吗?”陈师一脸冷漠。
    女鬼:“别催,我再试一次,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皮这一下你真的开心吗?”
    女鬼反过神来刚想掉头就见身后传来一道刺眼的金光,在光芒下她完全不能动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鬼明显感觉到金光的来源离自己愈发接近,全身都感觉到炙烤一般的疼痛,如若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在这里!
    鬼死了那可就是魂飞魄散!
    女鬼啪挞两滴眼泪落下来,“大师,我是冤枉的!真的,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活着的时候还是单位的先进分子来着,差点都成党员了!”
    俨然是比小鲜肉高出不知道多少的演技了。
    陈师不为所动,就听那女鬼继续道,“其实我是来要债的,这里有人欠了我东西。”
    “你要债来吓唬我是几个意思,难道我长的好欺负?!”陈师瞬间炸了。
    “哎,不,不是,我只是好奇您一个活人身上哪来这么浓郁的阴气。”女鬼连忙解释。
    陈师老脸一红,“你管的还挺宽,好奇害死鬼知道吗?”
    女鬼感觉到金光离自己更近,她恐惧的闭上双眼,心想今天真他娘的倒霉透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片刻后,女鬼睁开眼,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缺胳膊少腿,还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鬼。
    “你不杀我?”女鬼小心翼翼发问。
    陈师:“弄死你又没人给钱。”
    女鬼:“……”
    说的好像是有人给钱就会毫不犹豫弄死她了。
    陈师:“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说说你讨得是什么债。”
    女鬼原来是一家大企业的会计,每个月一到结款日就忙得像狗,结果一疏忽就耽误了买票回家的日子,女鬼的老家在很偏僻的小村庄里,只有坐汽车才能到。
    就在这时,清洁阿姨表示自己的老公有路子,可以弄到车进山,就是费用要贵一点。
    为了回家费用贵一点自然算不上什么,女鬼欣然同意并且给清洁工交了定金。
    没过几天,女鬼就上了回家的大巴。
    这大巴上还有零零落落七八个人,大多是去深山里采风的艺术生,大家都准备去一个地方,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司机想赶在太阳落山前进村,也就加速往前开,女鬼觉得不妥,但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出车祸了?”陈师猜测道。
    “大巴刹车失灵,直直冲下悬崖,同车九人,全部当场身亡。”
    “那和欠债又有什么关系?最多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
    女鬼表情凄然,“老娘她妈在大巴冲下悬崖的时候看到司机飞起来的驾驶证,他就一个小轿车驾驶证,居然敢开大巴,无证驾驶是犯罪行为!”
    陈师看着一个鬼怒气冲冲说犯罪行为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死死地抿着嘴角。
    女鬼不敢置信:“你不会是在憋笑吧?我这么惨!”
    陈师片刻抬起头来正色道:“不好意思没忍住,不过仅凭这个你怎么能确认是这个女人的错?”
    “她老公在公交公司上班,而那辆大巴就是已经报废停在公司空地上的,这两人财迷心窍,竟然打起那大巴的主意,偷偷将它租给司机,而那辆车就是因为年久失修和刹车失灵才被淘汰的。”
    陈师犹豫片刻:“那你想怎么样?”
    女鬼:“弄死她是犯法的事我肯定不能做,可是她欠了人命债也是板上钉钉,要不你帮我把这事抖出来,让警察处理。”
    陈师:“……你的觉悟还真是头一份,现在真是难得你这么冷静的鬼了,一个个都拼命搞事,不知道下了地府做了什么坏事可是要一并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