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中岛敦茫然地跟在织田作之助的身后下了游轮，对他来说一切结束的太过于突然了。
当他开始清醒并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突然睡着后，便猛然清醒。结果就被告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不仅如此，原本三天两夜的活动也提前终止了。
虽然在游轮靠岸的途中，已经从泉镜花的[kou]中知道了所有事情，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参与，所以导致他现在都没有什么实感。
要说唯一的实感……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牵着的绳子，绳子的源头是一个男人，对方十分沉默。不，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像是失魂落魄。
据向他解释的泉镜花所说，这个男人就是他们一直在警惕的第一杀手，但最后还是输给了织田作之助。
果然很厉害。
中岛敦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少年默默想到。
他又看了一眼走在泉镜花身边，对少女笑意盈盈的尾崎红叶，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混乱到不行。
短短一个晚上，他们之间的局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了游轮，中岛敦很快就看见了在港[kou]等待他们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眼[shu]的市警。
中岛敦见到了[shu]人，立即下意识地向他们打招呼，“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
他语气中带着雀跃和找到了主心骨的放松感。
“是敦啊。”太宰治随意摆了摆手对着中岛敦的招呼回应了一下。
然而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太宰治立即转变了态度，他立即走上前去，语气颇为兴奋地询问，“完成一份做好事的工作感觉怎么样，织田作？”
他目前对于少年的存在依然抱有疑惑，但不妨碍他有所猜测。更何况……
太宰治的目光看向少年那极其相似的脸，鸢眸里微不可查的怀念。
更何况就算是他，也只不过是个人类。理智和感情总是在无时无刻地割裂他的行为和判断，他没有办法对于尚未确定的少年视若无睹。
就像是曾经将身陷黑暗的他拉出来的织田作之助一样，他也想拉一把这个还处于黑暗时期的少年。
不理解太宰治心路的织田作之助，单纯地回答了一句，“普通。”
对他而言，这仅仅只是一份工作。而他也只是好好完成了，没有任何感想可言。
他做暗杀者也是同样的理由。
——只是因为无事可做罢了。
“好吧好吧。”
也许是察觉到了织田作之助无动于衷的情绪，太宰治颇为无奈的回应。
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泉镜花身边的尾崎红叶，抬起一只手，“呀，这不是好久不见红叶大姐吗？距离上一次见面，好像也有段时间了呢……”
太宰治的语气轻松，但是眼眸却紧紧地盯着尾崎红叶。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素养不让，她感觉自己现场就能啧太宰治一声以表不满。
尾崎红叶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一眼泉镜花，才对着太宰治说道，“妾身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她这句话说的是实话。就算太宰治离开已经很久了，但是在港[kou]Mafia里依然还流传着那句话。
——对太宰的敌人来说，其最大的不幸就是敌人是太宰。
“那还真是令人伤心。”
太宰治耸了耸肩，虽然他态度如此，但是表情上可完全看不出任何惋惜的意思。
他紧接着继续说道，“但还是要感谢红叶大姐愿意提前结束活动。”
“呵。”
尾崎红叶袖[kou]遮掩嘴角上扬的笑容。
“妾身愿意提前结束活动，也不是因为你。”她说完目光下意识移动到泉镜花的身上，继续，“只不过是这一场旅途体感太差了而已。”
她比起继续活动，更想让那个让泉镜花受伤的男人体会到港[kou]Mafia的报复。
“是嘛。”太宰治无所谓地回答了一下。他看向不远处还在游轮上看向这里的一些不知真相的人，“这样也好，我们刚好也找到了委托这个男人的雇主。”
“说起来，举办这场活动的主办方就是雇主之一。”太宰治装作无意地说道。
尾崎红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让她有点印象的男人，犬井久太郎。
原本对于这个男人的感官就十分不好，如今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内心对于这个男人越发厌恶了。
尾崎红叶微微抬高下颚，眼神眯起。
她由衷觉得，可能是近些年港[kou]Mafia的态度过于平和了，以至于这些人开始忘记了港[kou]Mafia的恐怖。
在旁边观看的中岛敦原本还对于太宰治一句话略过的招呼感觉受到了冷淡，现在看见对方和尾崎红叶之间的谈话，又觉得冷淡一些也挺好。
因为现在的太宰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具有攻击力。
尾崎红叶思索完毕，余光瞄到了少年，忍不住出声对着太宰治开[kou]，“说起来，我对于这个少年倒是很感兴趣。”
“听说他其实并没有加入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还没有说话表示态度，他身旁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国木田独步在这个时候反而开[kou]，“就算他没有加入侦探社，也不代表他会加入港[kou]Mafia。”
他听出了尾崎红叶话中的意思，作为一名曾经的教师，现在的侦探社社员，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对势力挖人。
尾崎红叶也不生气，因为她之前早就被织田作之助拒绝过了。
“就是就是。”太宰治在一旁附和，他盯着织田作之助开[kou]，“毕竟织田作可是一个要做小说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加入你们！”
“……”
织田作之助对于太宰治的话表达出了[yu]言又止。
他并非是出于自身意愿要做小说家，仅仅只是迫于无奈才去做的。但是以太宰治的说法来看，就像是他为了写小说，决心不与黑暗势力为伍一样。
少年默默向后朝着远离太宰治的方向撤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太宰治总是对他抱有奇怪的期待。
察觉到织田作之助动作，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地太宰治：“……？”
“……小说家？”
这句话让尾崎红叶睁大了眼睛疑惑。
那个少年怎么可能适合当一名小说家，黑暗中的花朵只能在黑暗中绽放，对方身上展现出的每一点都说明了他与小说家的格格不入。
但是尾崎红叶也没有直接出声反驳，她可不想让太宰治这个小气的小鬼头记恨她。
“算了。”她开[kou]说道。
尾崎红叶本想直接离开，但是一想到下次和泉镜花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忍不住低头再次对着少女开[kou]。
第 15 章
“镜花要是想要回到港[kou]Mafia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她轻声说道，对于她来说泉镜花的含义与他人不同，她很乐意给对方最好的待遇。
“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把你培养得比现在这个第一杀手还要厉害。”
尾崎红叶认为这个男人的实力并不是有多厉害，但是却意外地会耍手段。
然而不知道这句话戳到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对方突然之间开[kou]说话了。
“比第一杀手……还要厉害？”
他先是疑惑，随后激动。
“就凭这个少女？她完全比不上那个少年！”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皆是皱眉。而尾崎红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个男人说这种话了，虽然不满，但是考虑到后面对方的遭遇，便也没有更多的举动。
古和田徹不理会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依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我根本没有认错！”
紧接着他猛地抬头看向他面前站着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开[kou]，“就是你们，对吧？就是你们诱惑他加入你们！”
他言语激动，甚至想要上前到这两个人面前。
中岛敦稳稳拉住这个人的动作，也不得不感叹这个人的力气。
古和田徹被绳子牢牢扯住，与两个人保持了距离，但是他的话语却没有结束。
“你们完全不懂他究竟有多厉害！”
国木田独步对于他的话产生了疑问和好奇，对方的话语就像是……
“你们完全是在[lang]费他的天赋……明明他、……”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少年突然[cha]话打断。
“我并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语气冷淡，仿佛男人所说的话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古和田徹回头看去，发现少年神情冰冷，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温度，就好像他只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他好像就是对方心中的路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男人瞬间沉默了。
“织田作可真像是个万众瞩目的偶像一样。”太宰治看着这个男人对着织田作之助说出了莫名其妙的比喻，“现在连不断[sao]扰你的私生饭都有了。”
织田作之助因为太宰治的比喻，好奇地看着对方，过了几秒之后才缓缓开[kou]，“他并没有[sao]扰我。”
这种程度对他而言还算不上[sao]扰，但如果说什么才像是[sao]扰的话……
织田作之助的脑海中浮现了刚遇到太宰治时，对方的两连袭击。
他打断了自己的回想，继续说道，“比起私生饭，对方更像是个病人，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太宰治轻声笑了一下，随意说道，“谁知道呢。”然后又对着中岛敦开[kou]，“敦，麻烦你把这个人[jiao]给市警了。”
中岛敦点了点头，然后牵着绳子，将绳索的一端[jiao]给了那群市警。还有一部分的市警早在游轮靠岸的时候，就按照太宰治提供的照片，去抓了那些雇佣暗杀者的人了。
织田作之助对于太宰治模棱两可的话有些疑惑，可是他作为杀手的习惯让他不要拥有多余的好奇心。
太宰治也无意说明原因，只是在看了一眼人员之后，对着面前的几人开[kou]。
“既然委托已经完成，那我们就先回武装侦探社吧。”
*
众人回到了武装侦探社，立即就受到了还待在社内的社员欢迎。
织田作之助对于这种热闹的氛围并不擅长应对，所以对于他们的态度基本保持冷漠，然而只是这样完全遮掩不了他们的情绪。
国木田独步回到武装侦探社之后，就开始低头沉默，因为他的脑海中依然还在思索那个男人所说的话。
太宰治尽管正在盯着被众人围起来的少年，却依然还是轻而易举知道了国木田独步心中的疑惑。
“……你还在想之前那个男人的话？”他直接询问国木田独步。
太宰治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因为有些奇怪，所以听到的其余社员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为自己脱离了这种环境感到松了一[kou]气。
“没错。”国木田独步没有否认，他确实很好奇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他们诱惑了少年？
“我倒是大概知道了。”太宰治直接出声。
国木田独步对于太宰治的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他是最明白他的搭档究竟是有多聪慧过人。
“所以当时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盯着少年的脸开[kou]，“‘你们诱惑了他’、‘[lang]费了他的天赋’……而他是一名杀手，对他而言的天赋又能是什么？答案已经足够显而易见。”
国木田独步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抬了镜框，然后盯着少年的蓝眸出神。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是一名暗杀者吗？”
这句话对于国木田独步而言实在是匪夷所思，但似乎确实合情合理。不仅解释了那个男人的态度，还合理说明了为什么少年会拥有如此实力。
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在听到答案之后，也忍不住朝着织田作之助看去。
少年安静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殊，众人的视线也无法影响对方分毫。
然而织田作之助其实在思考怎么解释。
这个回答可以说对，但也可以说不对。
他确实是暗杀者，但那个男人是基于认错了的情况下以为他是暗杀者，所以才给太宰治还有国木田独步说这样的话语。
从逻辑上来说，里面没有因果关系。
于是，他打算开[kou]解释，表达他们的猜测虽然是正确的，但是过程错误了。
然而他刚想开[kou]，却突然想到一点。
之前太宰治也曾经说过，他长得很像他的友人。
话说，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巧合吗？
少年忍不住开始思考。
比如……
——他会同时被两个人误认为是某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