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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

    白榆这么自来[shu]的吗?

    何今宜想。

    不过她的[xing]格,从昨天早上敲门给她带早点就能瞧出端倪,随后搬家那么多朋友帮忙,足以说明她[xing]格开朗,自来[shu]也不奇怪。

    奇怪的反而是她。

    她以前不是这么没有防备心的人。

    何今宜是慢热的[xing]格,当初上学的时候,到毕业了才有两三个聊得来的朋友,平时活动也不参加,同学还说她有点孤僻,总喜欢一个人,其实她就是不知道聊什么,或许家庭缘故,她待人接物都没那么热情,加上一张不爱笑的脸,总显得冷淡。

    得亏是毕业了开蛋糕房,[xing]子才稍微的开朗些许。

    但刚认识就陪人家吃饭,逛家具城。

    这真是头一回。

    何今宜记得和梦里的人,都经过好几次梦里接触才开[kou]说话。

    归根究底,何今宜觉得是因为,白榆和梦里的人一样的缘故,总是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和[shu]悉感觉,尤其在知道她们的名字都是一样。

    会不会。

    其实梦里的她就是眼前这个的白榆?

    电视剧不是都那么演吗,什么平行世界,鬼怪不太可能,白榆总不能是鬼吧?但如果是平行世界,那梦里的白榆,就不是白榆了,那会不会,是白榆也做梦了,但她不记得……

    何今宜摇头。

    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干脆不去想,下电梯的时候外面骄阳如火,一早上就晒得人头晕,何今宜下意识想到昨晚上梦里,女人说她:“让你买个遮阳伞,偏不听,晒黑了就高兴了?”

    她扬了扬唇角。

    阳光突然被隔离,她站在[yin]影里,何今宜仰头,见到一柄伞悬在头上,淡黄[se]的伞布,不大,勉强遮盖住两人,白榆倏地往她身边走近一些,何今宜听到她说:“还好带了伞,这个城市是雨越大,太阳越大吗?”

    她调笑的语气。

    何今宜知道她说的昨晚上下雨的事情,说:“我看你挺喜欢下雨的。”

    “下雨多好。”白榆说:“多令人安心啊,尤其下雨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光看雨我都能看一天。”

    雨有什么好看的。

    何今宜想。

    她又发现白榆和梦里的人不同。

    至少梦里的人,不喜欢下雨天。

    差别越大,裂缝越大,可明明应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对上那张脸,这个嗓音,都无解了。

    更别说眼角浅褐[se]的痣,都一模一样。

    难道,双胞胎?

    这个可能[xing]倒是大一点。

    何今宜问她:“你家里还有姐妹吗?”

    白榆语气随意:“我?亲姐妹?没有,我是独生女。”

    她好奇问何今宜:“你有吗?”

    何今宜说:“我还有个哥哥。”

    白榆点头:“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姐姐,小时候我可羡慕别人家有姐姐的了,我还缠着我妈妈一定要个姐姐,我妈很无语。”

    听起来,她真的很健谈。

    何今宜低头笑。

    白榆说:“你也笑我?”

    何今宜忙说:“没有。”

    路过蛋糕房的时候,白榆驻足,转头看了几秒,何今宜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期待能从她嘴里说出什么,又好像害怕。

    白榆没吭声。

    何今宜问她:“怎么了?”

    白榆说:“看起来真好吃。”

    何今宜:……

    她说:“你喜欢吃蛋糕啊?”

    白榆说:“还好,我只能吃不太甜的。”

    何今宜心跳咯噔下:“为什么?”

    白榆说:“减肥。”

    何今宜:……

    她笑两声。

    也不知道在瞎期待什么。

    不过路过蛋糕房的时候,她倒是看到[shu]悉的人影,时小枫,时小枫不知道正低头和店员说什么,表情认真,何今宜以前不在店里,都是时小枫来看着。

    今儿估摸是没事,这么早就来了。

    许是看久了,让时小枫察觉门外视线,何今宜见她抬起头,往外看一眼,视线从何今宜和白榆身上一扫而过,何今宜手心出汗,但时小枫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扫一眼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何今宜垂眼。

    时小枫应该不记得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那时候时小枫才两岁,能记得才是奇怪,而且她又不经常回去,和家人联络寥寥无几,逢年过节才回去一次,也就是时小枫大学了来这里才来往多了,所以她没认出自己。

    何今宜一点没意外。

    白榆见她神[se],问:“认识的?”

    何今宜哑[kou],几秒后才说:“算是,我经常来买面包。”

    白榆点头。

    两人去了蛋糕房隔壁的早餐店,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人不少,面条包子油条豆浆,种类挺多,何今宜和白榆进去后老板娘走过来:“吃什么?”

    何今宜说:“青菜[rou]丝面。”

    她问白榆:“你吃什么?”

    白榆说:“一样的吧。”

    教练

    何今宜点了两碗面,对白榆说:“我去夹点小菜。”

    是酸菜,何今宜很喜欢吃,梦里的人也很喜欢吃,她每次都夹一小碟,返回的时候白榆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刚搬来。”白榆语气自然:“好啊,那我有空过去看看。”

    何今宜坐下。

    白榆说:“大家好热情。”

    何今宜想。

    有吗?

    她来这里,好像半个月都没出门,和这些街坊邻居处了两三年才[shu]悉,刚刚和白榆聊天的是对门超市老板娘,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吃早饭,何今宜碰到过好多次,但她们点头之[jiao]比较多,闲聊很少。

    白榆,倒是聊得很畅快。

    何今宜说:“大家很喜欢你。”

    白榆难得被她说的脸红两秒,岔开话题:“这是什么?”

    “酸菜。”何今宜说:“是我们这里的特[se],自家腌制的,但腌好吃的不多,这家味道很正宗,一会你尝尝。”

    白榆点头。

    何今宜递了筷子过去。

    老板娘也端两碗面走过来,刚刚还在吃面的超市老板娘说:“哎,最近两天怎么没看到何老板啊?”

    “小何啊。”老板娘说:“是有两天没看到了。”

    何今宜吃面条的手一顿,垂眼。

    不是没看到。

    是看到了,你们也不认识啊!

    超市老板娘说:“我还想说订个生[ri]蛋糕呢,我家孩子最近要过生[ri]。”

    “你给她打电话呗。”老板娘说:“不是有她电话嘛。”

    超市老板娘点头,拿起手机,何今宜被面汤呛到,忙喝了一[kou]水,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将手机调成静音。

    末了才安心吃面。

    超市老板娘连打两个电话:“奇怪,没人接。”

    “哦我想起来了。”老板娘说:“刚刚她店里小于来吃面,说她最近感冒,估计流感吧,你直接去她店里定得了。”

    超市老板娘这才放下手机。

    何今宜松[kou]气。

    她听到白榆说:“是刚刚那家吗?”

    何今宜说:“嗯。”

    白榆说:“一会回去我也买点。”

    何今宜抬眼:“为什么?”

    白榆说:“听起来[kou]碑不错,做的肯定很好吃。”

    何今宜没说话。

    白榆说:“你好像也经常买?”

    是她刚刚在蛋糕房门[kou]胡诌的话,但白榆当真了,何今宜点头,白榆说:“那一会麻烦你帮我介绍介绍,哪些好吃。”

    何今宜说:“其实都挺不错的。”

    有点王婆卖瓜的感觉,何今宜没看白榆。

    白榆点头。

    两人吃完面条白榆付了账,何今宜想和她AA,但白榆没同意:“一会还要麻烦你呢,你和我AA我都不好意思让你陪我去家具城了。”

    何今宜半推半就承了白榆的人情。

    走路上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早上只是为了确定白榆是不是她做的梦,到现在她要陪着白榆去家具城,一切都好像梦境般不可思议,可又顺理成章。

    白榆遮着太阳伞,拿出手机说:“我打个车。”

    “不用。”何今宜说:“我有车。”

    白榆扭头看她,说:“你都买车了?”

    何今宜说:“代步车,不贵。”

    “还是很厉害。”白榆说:“我想着上班到年底,差不多也可以攒点钱买代步车了。”

    何今宜想到昨天听到她说的话,问:“你工作,画画?”

    “不是。”白榆似明天她想什么,笑了一声,伞下两人靠很近,白榆手臂偶尔碰到何今宜,她神[se]自然:“画画只是爱好,准确的说,我是教游泳的。”

    何今宜点头:“教练?”

    白榆点头。

    何今宜说:“在附近吗?”

    “就是这个小区。”

    何今宜疑惑:“我们小区?”

    她待这么久,都不知道有游泳馆。

    白榆诧异:“你不知道吗?”

    何今宜说:“我——”她极少关注,摇摇头。

    白榆说:“游泳馆的老板转手给我朋友了,现在没什么人,所以她喊我过来帮忙,正好快暑期了嘛。”

    暑假小孩子是很多,游泳是很受欢迎的项目,何今宜说:“那挺好。”

    白榆说:“你要是来学,我给你打折。”

    听着她开玩笑的语气,何今宜说:“骨折吗?”

    白榆眼睛微微瞪大,何今宜意识到她没懂这个笑点,或者说,她们的关系,还没[shu]到可以开这样的玩笑,气氛顿时有些僵着,她刚想找补,白榆神[se]依旧:“骨折——虽然很疼——”她语气带了点严肃,正经起来:“但也不是不可以。”

    她每个字都间隔很慢,达到一种喜剧效果,冲淡刚刚滋生出来的尴尬气氛。

    何今宜轻轻松[kou]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