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阳点头，小心翼翼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两个小玩意儿，送到楚亦瑶面前：“我听说你卖东西的本领很厉害，我想让你帮我把这两个零件卖掉。”
楚亦瑶扫了一眼，是两个金属零件，挺精巧的，应该是属于那种，能卖出去，但不太好卖的范畴。
楚亦瑶的好脸色也仅止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她被传声话筒弄得头大如斗，实在没心情跟人周旋，直接道：“让我给你卖？凭什么？”
艾阳道：“卖掉之后，你可以抽成，你可以拿走二分之一！”
二分之一，可真是个大价钱了。
楚亦瑶却挑剔地看了看那个零件：“你就不怕我黑掉，不给你钱了？”
艾阳却道：“我可以跟你长期合作，只要你愿意，就能一直拿到提成，如果你黑掉这两个零件，我们的长期合作就没有了，这对你来说不合算。”
他语气很自信，倒是让楚亦瑶有些惊讶。
她认识垃圾场的这些小孩儿，一个比一个傻，只知道比拳头大小，只有这个艾阳，似乎点了那么点智力。
赖小菜说他是刚刚被遗弃的孩子，果然不假，在垃圾场待得久了，连她的思维都被同化，变得直线起来，再加上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孩子们的规则就是一拳头服人，实在是没有多少精力去点智力。
只不过，这样肯定不行，他们总是被黑市上的人骗钱，以低价出手物品就是个反面典型。
楚亦瑶重新将艾阳打量了一番，几天不见，他的脸色又灰败了些，楚亦瑶想了想，问道：“听说你有个妹妹？”
艾阳眼底迅速露出惊恐，他很快摇头：“没有，我只有一个人。”
楚亦瑶漫不经心地扫了扫他手中的两个零件：“这个时候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艾阳迅速把手收了回去，抿着唇看楚亦瑶。
他不在意这两个零件的得失，愿意尝试着跟楚亦瑶合作，却不愿意提他的妹妹，想必是把这个女孩子保护得很严实，他来找自己合作，应该也是发觉自己无法在这个地方护另外一个人周全。
楚亦瑶叹息一声，道：“你进来吧。”
艾阳因为刚才的话题还有点紧张，见楚亦瑶侧身让出位置，还是大着胆子走进了院中。
楚亦瑶虚掩上房门，带着他往里走去。
走到门口，传声话筒的声音传来，是学校的那位女老师：“你们知道这个字为什么要这样写吗？那是因为……”
听到这声音，艾阳有点惊讶：“这是？”
楚亦瑶心道不好，忘了关传声话筒了。
不过传声话筒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吧，楚亦瑶便随意道：“一个小玩意儿，不用在意。”
她调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控制界面，准备把话筒关掉，却听艾阳道：“你在听课？”
“嗯？”楚亦瑶意外：“你知道这是什么？”
艾阳道：“我也去学校上过课。”
“嗯？”这倒是让楚亦瑶意外了，她仔细打量艾阳一番，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学过些什么吗？”
艾阳道：“学校的课程只有翻来覆去那么几节课，却要一次性缴纳一个学期的费用，翻来覆去学几个月相同的课，怎么也记住了。”
楚亦瑶睁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宝藏。
艾阳道：“不过我也记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了……”
楚亦瑶忽然凑近了，道：“那你听着讲课的声音，能回想起她讲得是哪个字吗？怎么写你都还记得吗？”
艾阳愣住，片刻后，点点头。
楚亦瑶忽然就激动起来，一把握住了艾阳的手，道：“就是你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不要你二分之一的分成，我要你……每天都来陪我上课。”
“啊？”
艾阳彻底傻了。
楚亦瑶放开他，解释道：“我正在学认字，偷偷在学校里安装了这个设备，却只有声音没有画面，我不需要你做多的事情，只需要在她讲到某个字的时候，把这个字写出来给我看就行。”
让艾阳讲课教她学习，艾阳未必能做到，但配合老师的声音，只是将字形写出来，肯定是可以的。
而这对于楚亦瑶来说，已经足够了。
艾阳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成功了，成功的理由还这么清奇，他迟缓地点头答应楚亦瑶，楚亦瑶伸手：“零件给我，我明天下午去帮你买，明天上午记得过来，教我上课。”
艾阳：“……”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楚亦瑶手心：“你真的没在骗我？”
不用抽成就帮他卖东西？这么好？
楚亦瑶道：“你明天来教我上课，你教我上课，我才会帮你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