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琤本想开口解释,却被李执打断:“婚书上写的便是襄王府。”当即从怀中掏出婚书,摊开在二老面前。
    饶是晏琤琤也瞪大了双眼,不知李执居然随身携带这修改后。
    二老信息不通,并未放心上。乐不可支地拉着二人亲密聊了好一阵,直至归程时间将至。
    周老爷子边递了晏琤琤想要的字画,边千叮咛万嘱咐:“天门关凶险,要当心。梧州民风豪放,要贴其心。”
    晏琤琤也鼻酸,拥抱了二老后,给了虚假的承诺:“等天灾过去,我多来看二老。”
    李执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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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宁去天门关,逆水行船,速度慢了些。越往西边走,雨势渐小。快到天门关时,气温已比水雾蒙蒙的江宁也高了不少。
    江风撩拨,不至于汗津津的。可闷热干燥的天气让人也不太好受,昏昏沉沉的,温水下肚不久,嘴皮又干了。
    李珏下令加快行船,终在三日后抵达了天门关所在的芜镇,众人需要下船乘车骑马。
    还未拢近,饶是站在船阶上都能瞧见天门关高耸入云,巨大的山石豁口让原本悠缓流动的懿河霎时间飞流直下百尺,发出震响,惊得人心跳加速。
    渡口风大,雾气弥漫。
    下船的时的台阶似被泼了层滑滑的泡沫水,晏琤琤不紧不慢地往与霜竹两人相扶着往下走着,先到地面的霜竹松开手的一瞬间,晏琤琤突重心不稳,差点要往地面摔去,还好及时收紧了腰身,稳稳站定。
    “小心!”
    “当心!”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从前后方传来,与此同时,前后还多出了两只手。
    李珏站在地面上,伸着手,想让她握住。
    李执站在身后,伸出手,想要扶着她。
    三人相视一眼。
    “五弟还在台阶上,若带着她摔倒又如何?你又不及陆少安年轻灵敏,怕是不妥,年少时,孤常伴着她,自当有默契。琤琤,来,抓我的手。”李珏笑道。
    感受到身后的人闪过一丝盛怒,听他声音清脆:“二哥身为太子,日夜操劳,怕是近期寝食难安。臣弟虽不及小陆,但这一路倒是休息充足。琤琤这般清瘦,臣弟顾得及,而且下船这事也无需默契可言。琤琤,我来扶你把?”
    两人僵持着,两只手,谁也没肯放下。
    最后晏琤琤轻抿着嘴,最后淡淡笑道:“无妨,我可以自己走。”
    直至她站稳地面,李珏和李执才收回目光,彼此面有不快可默契地佯装一切都未发生。
    而见了全过程的芜镇县丞生怕李珏心有不满,连忙迎接,带着人群往天门关走去。
    李珏背着手站在河岸远处,紧盯着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河水,发觉即便上游崩腾,可到了下游,因各处的暗石阻拦,以及黄沙聚阻,懿河之水越过天门关后,便骤然细小许多。
    眉头紧锁,带着方才一丝不乐,三连问道:“五弟,你说的法子可行否?”
    “设立所谓的机关,可行否?”
    “那设计机关之人在何处?”
    机关当然可行,可这样的机关设立不可太过顺利,否则按照李珏的性子,定会怀疑自己早已将法子想好。
    祭祀时假模假样地在陛下面前提出,都是演戏,李珏可揣测自己是为了抵错婚的过,也能替自己盖上存了夺嫡的心思。
    按照前世的情况,惠帝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更何况,今生他安排师傅进了宫,替惠帝的虚弱加了一剂蒙药。
    他的那张网快要编织完成了。
    虽斯山然传信来,他们出发至江宁那日时,郭大将军已率军携带巨幅物资返回青州,推算日子,许是明日抵达。
    因此他这边显然需快些完成,否则给了漠北可乘之机倒是将局势复杂化了。
    但是正如方才思索的原因来看,他还需拖一拖。
    “殿下,恕臣冒昧。机关可行否,臣弟也不知晓。”李执倒没把方才的气现在便发泄出来,将江誉推荐到李珏面前,道:“机关之法臣弟已与这位匠人誉先生探讨过,斗胆让先生详说。”
    换上了人皮面具的江誉,行过礼后,按照要求换了一种口音,递上了图纸,“回禀太子殿下。时间紧促,民建议您分工。”
    “一小队人马打造民设计的机关,一小队人马随民在这天门关下游处将淤积泥沙清理,一小队人随民巡查放置机关的最佳地点。”
    李珏紧蹙眉头,谨慎问道:“按照誉先生所言,这一切需耗时多久?”
    前世耗费两个月。
    “两个月。”这已经是江誉计算的最快的法子。
    再过两个月,西部将迎来秋季,意味着干旱会更加严重。
    这也意味着父皇教给他独自完成的第一件大事,他作为太子带领这么多人来解决天灾一事需要耗费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