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睨他一眼,没说话往前走开了。
    “........”又是个什么意思?不是你非要问的,问完又不说话。卫隽麓有些生气,蹲着身子把旁边冻得硬硬的雪块往雪人基底推上去,他就要堆得牢牢的,让它存在得更久一点儿。
    卫隽麓抓起一把雪,盖到雪人的身上,用手掌一下一下拍打,雪块逐渐软化一点,在手底下听话地变换成想要的形状,服帖地成为雪人最外层的铠甲。补完一边,卫隽麓后退一步仔细观测了一番,又移到另一边,同样的高度再往上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抹雪的动作声音并不大,所以江楠接通电话说的话清晰传进卫隽麓耳朵的时候,他手就立刻停了下来,竖着耳朵就这么光明正大听起那人的通话内容来。
    “信号塔和网络信号年后尽快安排下来,”那边说了句什么,江楠就接上一句,“就用公司的名义去申请吧,尽快。”
    原来,江楠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之后,卫隽麓又听着江楠直接提供了一个用沙子掩埋湿泥地的法子,把他提到的另一个行路难问题给一下子解决了,然后,还有他提到的另外那些.....卫隽麓听着听着雪人都忘了继续堆,直到江楠说明天来接他。
    卫隽麓拍拍雪人,这几天过得太过顺畅,与江楠相伴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多么契合,他和江楠也达不到那样的程度,可他却很心安,在这么空旷的高山上,有一人与他一起度过白天与黑夜。
    交代完这些事情,江楠就把电话挂了,卫隽麓也拍拍手掌,在江楠转身之际站起身来,望着两米开外的江楠:“你要走了?”
    江楠:“嗯,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而且年假也休完了。”
    卫隽麓:“哦。”他又把伞拿回手里,说走吧,这里怪冷的,拿着伞就往前走,走进绵绵的雨幕之中,江楠同样撑起一把伞,沿着卫隽麓脚步的痕迹,跟着他走离这个唯一的信号源基地。
    可卫隽麓不会知道,在他失落的言行背后的那个人,望着他的背影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们这么一别,居然会再也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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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一大波狗血即将撒来,扶眼镜ing
    江楠:“把我的眼镜还我。”
    卫隽麓谴责护犊子:“你怎么拿我的人的眼镜?!”
    我秒怂:“马上还,马上还!”
    第20章 渺小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卫隽麓从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今天如同往日,江楠比他早起,早已下楼了。
    他飞快洗漱完,下楼,一踏进厨房,就见一个熟悉的侧影,听到他的动静转头望过来,把手里的勺子抵过来:“醒了,尝尝味道够了吗?”
    卫隽麓被那双眼睛勾过去,根本就顾不上看那勺子里的东西一眼,直到距离够了,那勺子就到了他的嘴边。清晨的空气充满寒意,勺子上端冒出腾腾的热气,卫隽麓鼻子动了动,一股混着药草清香就钻入他的鼻腔,嘴唇顶着陶瓷,抿了一口,是虫草炖鸡的味道。
    “好喝吗?”
    “嗯。”怕单音节不够,卫隽麓还点了两下头,江楠见了似乎是勾了下唇,把火关小,从旁边拿出两个小碗,一人装了一碗,剩余的继续用文火煨着。
    吃完早餐,院子里突然传来车子轰鸣的声音,马力很足,足以瞧见爬山的马力,卫隽麓心一跳,难道是来接江楠的人,这么早就来了吗?没等他把碗洗好沥干水分,那声音就停了,随之一声洪亮的呼喊:“小麓!”
    是杨伯的声音。
    卫隽麓扬声应了,从厨房的前门走出去,一到院子里就远远瞧见杨伯站在一辆爬山的三轮摩托后斗里面,正在往下搬东西,而江楠把大门打开,杨伯有些忙碌地看了两人各一眼,卫隽麓便主动给两人做了介绍,又去帮杨伯搬东西。
    杨伯回了趟家带来不少吃的用的,还有些工作替换的工具,江楠也没闲着,他今天就要走的,换上了之前上山头天的那套休闲西装,看着就不像干活的人,杨伯欲阻止,江楠不吭声把把嘴里重的、脏的都搬进屋里。
    卫隽麓正替杨伯把东西搬下车,一瞧见杨伯那眼神,嘴角翘着,用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那股自豪感给人解惑:“杨伯,他很厉害的。”
    都摆在面上了,杨伯自然也是毫不怀疑,十分大方夸赞:“小麓啊,你们这群年轻人都了不得哦,他是你老板,还这么亲力亲为的。”
    江楠在客厅就听到了这句,他一出门就看到卫隽麓望着他笑,两只手因为搬东西早弄得沾满了灰,不知道是不是是脸上痒,挠了两下立刻抹上去两条手指印,他当即给他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
    卫隽麓以为江楠这是在不满他说自己不喜欢的话,可现在杨伯在场,他胆子就大起来,他就不相信,江楠能当着别人的面,不管不顾咬人。
    三人合力,很快把东西都搬回家里,之后杨伯把给卫隽麓带的特产递给他,不知道江楠也在,杨伯有些难为情地把卫隽麓拉到一边说不嫌弃让他和小伙子分一分,他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刚刚搬东西小伙子可出了不少力,卫隽麓拍着胸脯保证,这事根本不在话下。杨伯放了心,就去看他留在这里的没卖掉的那些鸡鸭鹅之类,他之前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卫隽麓在山上他还麻烦了他帮他稍微照顾一下,顺便帮帮忙,帮的忙不麻烦,卫隽麓欣然一口应下。
    其实无非就是换换水,倒倒饲料和太冷的时候把干草多铺一层,这短短几天,卫隽麓做的最多的就是换水,因为水放在外面,经过一个夜晚总被冻成硬邦邦的冰块,卫隽麓就提早十分钟出门,把另一个交换替用的盆在周围的小水沟内接满山泉水,另一个冰盆端到阳光照到的位置,天气好能化冻,天气不好,卫隽麓就拿到外面起个火堆,慢慢把冰融化。
    这事江楠也是干过的,卫隽麓到点去大棚照料药草,江楠就关注着火堆,确保冰融化,间接导致卫隽麓这几天总会分心,总是想要打开大棚门看看江楠的情况。
    杨伯带着新的工具去看他的家畜了,卫隽麓把手里的特产拿出来,见江楠坐在沙发上,手里头拿着手机编辑着什么,走到附近坐下没出声,就这样安静等待着。过了片刻,江楠把手机关上,眼前就被两大包东西挡住了视线,塑料包装袋一积压就会发出声音,满满的两大袋,搁在一个成年男性的手里都显得颇有重量,只见那显露出来的一截手背暴露出皮肤下鼓起的青筋,周围的皮肤也很不白嫩,甚至带着几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呈现出国外那些朋友追求的小麦色。
    “杨伯给的,我刚刚看了包装上的介绍,说是当地很有名的土特产,送人送礼都很有牌面。”
    江楠一抬手,连同卫隽麓藏在包装下的双手一起压下,那张王婆卖瓜的脸倒是露出来,卫隽麓不明所以观察江楠的神色,江楠平静地说:“你留着自己吃。”
    “哦。”答得蔫巴巴的,同之前“推销”的语气截然相反。
    “我是你的老板,不收你的贿赂。”江楠片刻后,补了一句。
    “哦!你是好老板!”卫隽麓又开心起来,江楠不搭理他的话茬,提醒一句该去工作了。
    被老板提醒,卫隽麓飞快从沙发上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卡通手表,见江楠也和自己一起起身,明白他这是不会上午就走的信号,果不其然两人一起去棚里忙活到中午,吃完饭,才听着汽车的声音从房子下面的转角传来。
    江楠在卫隽麓准备午饭的时候就把自己简易的行李整理好,放在客厅,他的行李箱是很商务的简约款,大概二十寸不到,装几件换洗衣服就满,收拾起来也毫不费劲。
    眼见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越来越近,在院子里掉了个头停在正门门口,驾驶座,助理推门下车,帮江楠提少得可怜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