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喝酒，我只是来买酒的。”靳泽解释说。
“嗯。”
姜珩没再说话，只是手指一下下敲着吧台。
靳泽手撑在桌子，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向姜珩问：“粤菜吃吗？”
“我都行。”
“附近有个粤菜馆，我吃过几次。”
“嗯。”姜珩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刚才那人是谁啊？”
“之前和我一个村的小孩陆东阳，大学没考上不想读了就跑到北城来打工了，让他回去读书一直不愿意。”
姜珩还是没忍住，“来北城打工还是来北城找你？”
靳泽这下品出一点不一样的意思了，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当然是来北城打工了，找我干嘛？”
“哦，他在这里打工？”
“嗯，当服务员，兼职卖酒，所以我经常来找他买酒，这样他有提成。”
“他没读书了吗？”
“高考没考好，复读一个多月后就跑到北城来了，不想读了呗。”
“怎么说都没用，简直浪费我口水。”
姜珩静静地看着靳泽一会，眉梢微抬，“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回去读书吗？”
“为什么？”
姜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多久来买一次酒？”
“差不多一个月一次。”
“那他能有多少提成？”
“不知道，总之肯定够他交房租吃饭生活。”
姜珩目光转向靳泽认真道：“那你这不是很矛盾吗？”
“什么？”
“你又想让他回去读书，又每个月找他买酒让他有提成，保证了他的日常开销，总之只要在北城，只要有你在，他就不会饿着，又怎么会愿意继续读书？”
靳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意味不明地笑道：“小姜老师真是善解人意啊。”
“嗯。”姜珩面色无异，似乎真的只是在为让陆东阳回去读书考虑。
“我爸妈死得早，家里没人管，吃百家饭长大的。陆东阳他爸是村里的村长，我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就是他爸带头组织村里给我捐款凑的，之前我高中的学校在县城，距村里远，山路要走很久，他爸经常骑摩托送我去。陆东阳读书不行，总是想出来打工，他来北城之前，他爸给我打了一次电话，想让他去明耀的工厂下找个活干，我开始给他在明耀找了个会计的活，想着让他慢慢学，但是陆东阳嫌厂子地方偏，干了一个月就不想干了，后来就找到这了。我之前也劝过他不要在酒吧上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太乱了，但是他不听。我说了两次，他爸见不管用也就随他去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刚好这老板是我一个朋友，能帮忙照顾下，他就在这继续干了，我反正也要买酒，到他这买他还能拿点提成多赚点钱。”
姜珩察觉靳泽似乎是在解释他和陆东阳的关系，“你对他一直都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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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敌
靳泽挑眉问，“这也能叫好？”
“这只是照顾。”
“他爸之前照顾我，我照顾下他家小孩，情理之中嘛。”就算看在陆东阳他爸的份上，靳泽都不能放任陆东阳在北城自生自灭。
姜珩想问那什么才算好，可是陆东阳却突然在酒柜面前喊道：“泽哥，你过来下，新到的这款白兰地你要不要？”
“你自己定吧。”靳泽没动，远远地应了声。
陆东阳不依不饶地说：“你过来看啊。”
姜珩见陆东阳一副靳泽不去就不罢休的架势，闷声道：“你去看看吧。”
“行吧。”靳泽闻言起身，“那你等我下，我等会就回来。”
走了两步，靳泽又折回来问，“你有什么想喝的吗？葡萄酒？”
“我不喝酒。”
“好，那我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
姜珩目送着靳泽离开，走到陆东阳旁边。
陆东阳握着瓶酒见靳泽还没走两步又折回去和旁边那人说话，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谁啊？”靳泽一过来，陆东阳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的英语家教老师。”靳泽看着酒柜，挑挑拣拣，随口应答。
“这么年轻？多大啊。”
“再过两星期就二十了。”
陈东阳愣了下，放下酒问：“大学兼职？”
“你老打听别人的事干嘛？”靳泽斜了他一眼。
“我问问都不行？”
“你关心别人大学兼职，不如关心下自己大学的事，之前你爸还说让你赶紧回去读书，你怎么不听？现在知道问别人是不是在读大学了。”
陆东阳打断说：“你不要说我爸了，每次我们见面，你不是说我爸怎么怎么了，就是我妈怎么怎么了。你都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靳泽嘴唇微张。
陆东阳迅速补充一句，“除了买酒。”
靳泽又合上了嘴，低头看向手中的酒。
“你晚上要和他一起吃饭？”
“嗯。”
“你们去干嘛了？”
“约会吗？”陆东阳缠着问个不停。
靳泽没说话，但也没有否认这一点。
陆东阳却突然安静下来，靳泽顾着手中的酒一时没注意到陆东阳的沉默。
半响后才意识到旁边叽叽喳喳的人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
“你喜欢他？”陆东阳声调变低，语气中带着丝丝落寞。
靳泽不想和陆东阳讨论自己的私人感情，沉声道：“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我应该操心去读书去考大学。”陆东阳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靳泽要说什么。
靳泽面色不恙，将手中的酒放回酒柜，“你既然知道，还在这里上班？”
“你都十八了，不要总是让你爸妈操心。”
陆东阳却反驳道：“我已经十九了。”
还没等靳泽说话，陆东阳就委屈地说：“我今天十九岁生日，你都不记得。”
“……”
靳泽面上难得浮现几分尴尬，他确实忘了这一茬了，但很快就面色如常道：“最近忙忘记了，回头给你补一个？”
“今天不行吗？”
“今天没时间。”
陆东阳要求道：“你和我一起吃晚饭，就当我生日礼物。”
“不行。”靳泽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晚上我已经约了人，我回头给你补一个，你挑时间，除了今天。”
“我就要今天。”陆东阳不乐意地说。
靳泽没说话，沉默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
“那个什么老师下个月生日你都记得，我今天生日你都忘记了。你就是喜欢他。”陆东阳越说越难受。
靳泽掏出钱包，将里面的一大沓红色钞票递给陆东阳，“我最近确实事有点多，把你生日忘了。”
“你先自己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跟我说，我等会打电话找人给你送来。”
陆东阳没接，只是不高兴地问：“那个老师快生日，你给他准备礼物了吗？”
靳泽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嗯。”
陆东阳更难受了。
“什么礼物？”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
“我问问都不行吗？”陆东阳声量提高，一脸委屈。
“我不想回答不行吗？”靳泽眉峰压下厉声道。
“你在吼我？你为了那个什么老师吼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吼过我！”
陆东阳这是把在家那股胡搅蛮缠的劲发出来了。
靳泽揉了揉眉心，强压着怒火，默念了好几遍这是陆叔唯一的孩子。把钱又往前递了递，“酒晚点司机来拿，生日就别上班了，回去歇会约个朋友吃饭。”
“我不要钱，我就想让你陪我过生日。”陆东阳心不甘情不愿说，“就我们俩过生日。”
“我已经约了人。”靳泽不想，也不愿意放姜珩鸽子。
“那你给我个生日礼物。”
靳泽爽快地答应：“嗯，你说吧，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