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卷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整只鼠都趴到了戳戳上面,与当时在野外收到那只猫猫头的反应一模一样。
    顾时靖微扬嘴角,没忍住伸手轻戳了一下小仓鼠愉悦翘起的小尾巴。
    可一想到桑绛饲养的那只松狮犬已经去世好几年了,顾时靖便不受控制地又联想到了自家小仓鼠身上。
    于是,顾时靖又拨了一通电话给靳祁。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没到休息的点,靳祁那边接的很快,“怎么了?”
    顾时靖抿了抿唇,“我可能需要再喝一次咖啡。”
    或者…不止一次。
    这几天他还可以呆在家里修养一段时间,等待身上的伤口愈合,再过些天他不确定他会不会被要求前往野外,目的是“收集晶核”。
    毕竟倘若晶核真的能够解决污染,他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获得足够多的晶核,净化那块被污染的池塘,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件事上,他的效率肯定最高,这项任务肯定也非他莫属,他可能没法再呆在主城陪他的小仓鼠了。
    前往野外,快则一周,慢则一月,甚至是超过一个月。
    按照人类的平均寿命换算,一个月的时间在仓鼠的寿命中相当于两三年。
    他可能没办法安心前往野外。
    他甚至害怕……他回来的时候小卷已经不在了。
    野外那么危险,他也不想带上小卷让它跟在自己身边奔波。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靳祁无声叹了口气,“明天早上老地方见。”
    “好。”
    秋卷趴在戳戳上,疑惑地注视着顾时靖,不知道他和靳医生在打什么哑谜,小脑袋就只捕捉到了“喝咖啡”三个字。
    它还挺想尝尝咖啡是什么味道的。
    它知道人类会用咖啡提神,咖啡也没有酒那样的副作用,可以随意品尝。
    准小仆人喜欢喝咖啡么。
    等它用人类身体赚到了钱就请他喝咖啡!
    ……
    最后一晚,秋卷早早钻进了顾时靖头顶的兽耳内。
    这可能是它最后一次蜷在这里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睡觉。
    它本想晚点再睡的,没想到里面暖暖软软的,豆豆眼很快便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时靖又要和靳医生去喝咖啡。
    秋卷睡眼惺忪地紧紧抱住顾时靖抱着自己的手指,四只爪爪都用上了力,不想让他再将自己一只鼠留下。
    顾时靖动作微顿,当即换上胸口有口袋的衣服,将还没完全睡醒的小仓鼠给放了进去,打算带它一起出门。
    秋卷终于放下了心,在口袋内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艰难将睡意全都赶走,不想浪费最后一天以小仓鼠形态呆在顾时靖身边的时间。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落起了雨,路上行人也是寥寥无几。
    顾时靖今天没再戴上那顶遮住兽耳的帽子,撑起了一柄黑色大伞,又将手掌抬起,确保雨点不会斜到小仓鼠身上才继续往前走。
    秋卷在他胸口拱了拱,钻出小脑袋,直到一家叫“明日”的咖啡店出现在眼前。
    顾时靖径直走入最深处的一间包厢,包厢里,秋卷见到了一个熟人。
    自从顺利进入主城秋卷便没再见过靳医生了。
    靳祁显然也发现了顾时靖胸口口袋里的小仓鼠,惊讶地问:“怎么将小卷也带过来了。”
    顾时靖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解释道:“昨天回去的时候它就在门口等我,今天准备将它放进笼子里面出门的时候它又一直抱着我的手指,就带过来了。”
    靳祁点点头。
    早在艾登城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小仓鼠很黏顾时靖了,当时他还想着它或许能带着顾时靖朝好的方向改变。
    而现在,确实改变了,也确实是朝着好的方向,但同样的也带来了新的难题。
    很多东西自得到的那一刻起,便随时会有失去的可能,所以安全感低的人才会那么容易患得患失。
    但这是所有人都必须得上的一课。
    包括顾时靖。
    这一课本该在他孩童时期便早早经历,但他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生活也太单一,所以才会迟到了这么多年。
    “开始吧。”顾时靖说。
    秋卷疑惑地竖起小耳朵,不知道他们将要开始什么,直到听完两人接下来的交谈,它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一切。
    原来顾时靖不是来喝咖啡的,而是来找靳医生“治病”的。
    想到今晚生日趴后就要离开,秋卷心底的负罪感更甚。
    他们明明……才认识半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顾时靖会将它看得这般重要?
    秋卷心里杂糅着又甜又苦的味道,小耳朵也蔫儿了下去,整只鼠钻进了顾时靖的口袋里面,思考起了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