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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想想路先生会怎么做合章

    阿全的心中仿佛在天人交战。

    他本以为,自己在阿伦哥的劝说之下,已经足够理智,足够认清了现实。

    分别之后,他又独自去调查了村中的情况,确认到没有无故失踪的人口。

    那么,就如推测的那样。

    那个石鼠团的头目,就是将外村之人绑架于此,或许不会再对他们黄水村下手了。

    正如阿伦哥所说的,这时候最好静观其变。

    最好的结果就是让那个头目在村中厮混享乐几天,期间服侍好了,再恭恭敬敬地送出村去,一切就都解决了。

    至于姐姐看到的那个女孩就当没有发生这回事儿。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越是调查,越是试着说服自己

    阿全越是觉得有一股火在胸中燃烧。

    他发了疯一样在村中巡逻,强迫症般检视每一个角落,一遍又一遍只是为了用工作填满思绪,用劳累平息心中的那股火气。

    结果,适得其反。

    这把火焰烧得更旺了,烧得他浑身的血都烫了起来。

    阿全知道这是为什么。

    路先生。

    他当然可以安心地两耳一闭,把这些事都忘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继续用那装死的态度,过这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就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这一切的前提是。

    如果他从来都不知道路先生的话。

    诚然,自己的实力比起路先生来说,不亚于是天差地别。

    所以,自己过去听到路先生的故事,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羡慕他的神秘洒脱,敬畏他的高强身手,感激他的伸以援手。

    直到今天,他刚刚觉得自己该认清事实了。

    随之而来,却又得知了,路先生孤身引开虫群的事迹。

    哪怕路先生的实力再强,对上成群的血蜘蛛,这也不是个人的实力就能弥补的。

    作为一个外地人,在看到沼泽地的这些红色怪物时,怎么可能不心生恐惧

    而路先生还是站出来了。

    顶着恐惧,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了。

    为的仅仅是两个萍水相逢的沼泽民。

    有多少的强者,在面对弱者时还能游刃有余、宽裕从容,一等到对上更强者时,又卑躬屈膝、瑟瑟缩缩。

    如果说,过去的路先生为阿全展示了,什么样的人才算强者。

    现在的路先生,便是告诉了他,身为弱者,该有什么样的坚持。

    相比之下,自己几人之前的妥协,显得是那么卑劣。

    即便素未谋面,阿全还是觉得。

    那位客商的形象已经完全立体起来,他好像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注视着自己。

    给予他教导和鼓励。

    阿全已经完全了解了路梦。

    路先生不再是故事中虚无缥缈的一个人物,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目标。

    “那么,如果是路先生在这,他会怎么做”面罩之下,阿全的目光坚定。

    答案很明显了。

    “如果就这么视而不见,见死不救若是让路先生知道了,他也会看不起我的吧”

    年轻人下意识完全忽略了,其实路先生从未听说过他。

    于他而言,路先生只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守住那些自己已经放弃的坚持。

    阿全缓缓靠近木楼,脚踩在木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作为村中的守卫,他的夜视能力超乎常人,也更懂得哪里是容易疏忽的死角。

    他悄无声息地登上二层,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在走廊上猫着腰检查了一边,确认无人看护。

    头目是只身入村,村里也没想到有人还敢对石鼠团中人下手,就没有加派人手万一招待不得当,还可能扰了人家的兴致。

    阿全的耳尖微动,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声音。

    屋中的头目和少女似乎都已睡去,这让他既是松了一口气,又颇为揪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摸到早已确认好的那枚,顺着锁孔轻轻插了进去。

    这也是身为守卫的便利。

    阿全借机偷了过来。

    这可不是临时起意,下定决心之后,他便一直计划着。

    运气好的地方在于,因为阿烈和阿胜占据了那间牢固的铁皮棚屋,石鼠团头目只能住在这里,用守卫的钥匙还能开门。

    而如果是那间铁皮棚屋,就只有村老们才能进去。

    这也算天意吧阿全心想。

    他的手很稳,锁舌弹开的声音微不可闻。

    面罩下,阿全的神色一喜,正要轻手推门而入。

    他的手一推,

    接着,脸上的喜色凝固了。

    房

    门丝毫未动。

    阿全再次拧动钥匙,锁舌如预料般弹开,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明明门锁已经打开,但整扇门还是像锁死了一般。

    他堵上了门还是又加了锁阿全的脸上一滴冷汗落下,小心地抽回钥匙。

    无论如何,这都说明,住在屋内的那个石鼠头目有所戒备。

    身为石鼠团里的高位者,屈尊来到下属的小村落,周围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予取予求结果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还是这么警惕,丝毫没有被别人的谄媚冲昏头脑。

    这样的谨慎,是阿全在以往的石鼠团暴徒中没有见过的。

    年轻人不由得在心中收起那分暗藏的轻视,更意识到今晚行事的危险性。

    都是以前没有和来过村里的那个锁匠好好学一手,倒是姐姐她很感兴趣就算不当求生的路子,现在也能派上用场。

    他皱眉思索片刻,心中回想起路先生的形象。

    想想路先生会怎么做虽然不太清楚,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动力,阿全退到另一侧的窗边,准备试探一下这里的路径。

    突地,年轻人的脖颈一凉。

    一柄精钢长刀贴在他的脖颈上,透过薄薄的皮肤,冰寒刺骨。

    被发现了阿全的心脏差点停跳,冷汗如开了阀一般泄出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被钢刀逼着退下了楼,转入丛林一角。

    他冷静过来。

    自己现在身着的是帮派制服,就算被发现,对方也不能肯定他的身份。

    此刻不立即杀他,估计便是想问明白自家帮派的立场。

    对方身为石鼠团头目,对此一定很感兴趣。

    估摸着对方的视线盲区,阿全的手缓缓下探,就要摸上腰刀柄。

    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如果不敌

    那就只能以刀剥面,毁去容貌至少不能连累村人。

    “别动。”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声音虽低,却好似含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下一刻,一抹寒光抵上阿全的额头。

    是弩箭。

    只要阿全再有动作,弩箭就会直接贯穿他的头颅。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拔刀。

    阿全浑身僵硬,只得停在原地。

    嗯

    总感觉是好熟悉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所见的却是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举着手弩对着他,眼中闪着愤怒。

    而她的装扮黑衣蒙面,正和自己身上的这套是一个打扮。

    “姐”阿全长大嘴巴,从喉咙间挤出一丝声音。

    这不正是阿梨

    他的身后,一人将架着的钢刀收鞘,走上前来。

    这人和他们也是同样的打扮,只是身形高大健壮不少,撑得衣服都有些紧了。

    阿伦哥阿全刚要开口,就被对方示意止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跑这里来干什么”阿梨却是憋不住气,压低声音骂道,“去村门口那问,说你得了痔疮,回家休息了,结果一回家你又没人伱真有痔疮看老娘不一脚踢爆你要不是我们去那棵树下”

    少女越骂越上头,但最后一提到他们藏衣服的枯树,自觉失言,硬生生停住了。

    “好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装了。”一边的阿伦宽慰道,“我们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吧”

    阿全愣愣地看着两人

    “你们不是说”

    “你不是也答应得好好的吗”阿伦也觉有些尴尬,把问题抛了回去。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夜越发寂静。

    良久,几人不约而同地吐出了一个词

    “路先生”

    接着,相视一笑。

    原来,阿全的心路历程,同样在另外两人的心中再演过一遍。

    虽然细微处各有不同,得出却是类似的。

    “总归还是不能坐视不管啊,”阿伦轻叹道,“即便今天放过,相安无事,一旦他们尝到了甜头,猖獗起来,早晚会把算盘打到我们的头上。”

    “那个女孩救她也是救我们自己。”

    作为亲身和路先生打过交道的他,比阿全更清楚。

    路先生或许不似年轻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理想良善,但他对于潜在的威胁,绝不会放纵姑息。

    在此基础上,与他合作,对方倒不会让你吃亏。

    从这个角度说,比起其他人,路先生确实算是好人。

    一边的阿梨微微点头。

    “你们”阿全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喉间有些哽咽。

    “好了。”阿伦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回望远处的精致楼屋,“不过你还是

    太莽撞了,不用急于今晚这一时,可以先探察清楚情况”

    密林深处,一行人连夜赶路。

    他们挎刀配弩,清一色的

    黑夹克与皮裤,裸露的大臂上纹着刺青。

    众人中只有一位中年男子没有佩戴武器,他穿着简单的布衬衫和工装裤,洗得发白,又染上了泥点。

    他神色憔悴,鬓角发白,被帮派成员们簇拥在中间,像是保护,又像是押送。

    一个不留神,中年男人脚下一软,就要磕在路边的树根上。

    “小心啊,钟医生。”一只大手拉住了他。

    那是为首的一个头目,五大三粗,满身疤痕。

    “没事吧”他看似是在问钟医生的情况,眼睛却一直瞟向对方肩上挂着的医药箱。

    “本来没事,”钟医生冷眼看他,不动声色地把药箱换到另一侧,“你这么一抓,差点就要伤到我。”

    头目讪讪地收回手,只见粗壮的小臂上套着一副布满尖刺的臂铠,用铁索一直连上指虎。

    他又看了看钟医生虽说臂铠上有尖刺,但也还不至于就这么一碰就戳中了对方。

    头目的心中不禁有怒,这个医生真是不给面子,傲气得可以。

    他真想就这么一巴掌砸死对方。

    只是头目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上面的小指稍稍少了一截。

    头目面色一沉,转身呵令小弟们“看紧点”

    “可别让我们的钟医生再伤着了”说完,他冷笑一声,往前方走去。

    头目离开后,一个戴着装甲面罩的男子走上前来,在钟医生的身边低低说道“别人的队伍,还是老实点。”

    这男子的面容皆被挡住,头发却显露了出来,是纯银的白色。

    钟医生目不斜视“有本事就叫他杀了我。”

    白发男子嗤笑几声“你如果真不怕死,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

    钟医生无言低头,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一路默不作声。

    啧,不行。阿梨用手指比了个叉,向同伴示意。

    她的身下放了一堆的开锁工具,逐一试过,竟是都没能打开房门。

    那个石鼠团的头目,肯定是自己换过锁了。

    而且还是更高级的,复杂度远超阿梨那初学者的开锁技巧所能解决的。

    一边戒备的两人点点头,倒不觉得失望,他们早有心理预期,只是先试一试。

    阿伦示意阿梨收拾好东西跟来。

    几人来到走廊的尽头,无窗无门,却也正好是屋内视线的死角。

    阿伦躬身半蹲,阿梨踩上他的背,轻身一跃便翻上房顶。

    阿伦拍拍肩膀,示意阿全也上去。

    年轻人在心中暗道一声辛苦,也跟着姐姐翻上屋去。

    阿伦自己则退回门边,静静地听着动静。

    翻上房顶的姐弟两人,小心挪动,终于找到了阿伦之前说的木板。

    原来这间屋子虽然精致,年头也不小了,木屋顶多次朽坏,修缮过好几次。

    阿梨一推木板,果然松动。

    只是这空隙大小只能勉强让她自己,以及还未完全长开的弟弟通过,像阿伦那般健壮就很难了。

    木屋顶无声露出一道缝隙,阿梨俯下身悄悄看去。

    一边的阿全紧张又期待。

    姐姐作为村中的弩手,在感知能力上远超过两个大男人。

    只是忽然,少女的眉间一皱。

    看清姐姐表情的阿全心里跟着一紧,正要示意询问,却见阿梨直接推开木板,侧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屋里

    阿全大惊。

    姐,你怎么比我还虎

    少女如猫一般落地,在地板上滚身站起,警惕地四顾,手中木弩蓄势待发。

    但她眉间的疑惑并未散去。

    屋里

    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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