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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那便打个赌吧。 二更合一

    瑞雪白絮, 横空漫舞。

    李白在七娘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直[bi]裴稹而去。

    七娘眯着鄙视的小眼神,里头写满了“许二娘远在安陆等你你竟这样对她, 背信弃义大坏蛋”, 还得再加三个感叹号的那种。

    李白看得眼角直[chou], 冤枉极了:“小没良心的, 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

    要不是为了寻玉真公主商议七娘的事,也不会闹出这等乌龙, 叫陛下都误会了。

    七娘捂住耳朵不去听, 还要“略略略”做鬼脸, 而后赶在李白拾起地上的雪团丢她之前, 又风一样跑远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

    七娘耳力好,人跑出去了,还能听到身后裴稹发愁的问话,以及李白乐观通达的安慰声。

    她忍不住扬唇笑了。对嘛,这样想得开,才是她的师父!

    进入腊月之后, 昼短夜长, 次[ri]清晨再醒来,西郊沣河的河面已然冻成厚实的冰层。听老人们讲,夜里站在这怕是要冻死人的。

    不过,白[ri]里可就不一样了。

    七娘跟着阿寻几个孩子飞跑上河岸边,只见几个壮汉立在河心冰面上,冰层中间门打了一个大洞。

    阿寻侧身跟七娘解释:“这就是冰上捕鱼。长安不像北地, 也不是每年都能遇到这活动,只有大寒天冰层冻得厚实才行。今年算是叫你赶上了!”

    七娘一脸新奇的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河面。

    没过一会儿, 河上几人传来低呼,紧跟着便有沣峪[kou]来的鲤鱼和鲫鱼在冰面洞[kou]处游窜,间门或一两条急躁的鲤鱼还一跃而起,径直从洞中飞到了扑鱼人的怀中。

    七娘激动得仿佛自己抱着那条鱼,“啪啪”鼓起掌来。于是,剩下的孩子也跟着鼓,一个赛一个地使劲儿拍红了巴掌。

    阿寻:“……”

    你们比河心的扑鱼人还显眼知道吗?

    河岸边有一队行商驻足,原本整装休憩之后,便要东入长安城,被这掌声吸引了视线一瞧,才发觉小孩堆里有个[shu]悉的身影。

    可不就是七娘嘛。

    先前七娘托付的盐矿已经采了运回来,正想着去找她,这回倒是省了力气。

    行商忙命手下的伙计去请人过来。

    七娘被叫过来时,身边跟着阿寻,她自己还沉浸在鱼跃龙门里头不能自拔,迷迷糊糊没认出对方。行商只好笑着指向一驾辎车:“小七娘子,你托我带的无用之盐都在此处了。”

    七娘登时就醒过神来。

    她个头不够高,索[xing]跳上辎车车头,一一查验过都是大块的岩盐无碍,便爽快吩咐道:“阿寻,结账。”

    行商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阿寻冷着脸塞进一袋钱。他悄摸掂了掂,是原先说好的数。

    到这时候,行走四方的商户自然明白了,所谓的“阿爷醉酒打人”都是瞎话。这七娘子气度不凡,出手也大方,身边又跟着个护卫小郎君,可见不是寻常人。

    那她要这毒盐做什么呢?

    行商没忍住,将疑惑问出了[kou]。

    七娘食指竖起在唇前,笑得鬼黠:“银货两讫,余下的可就是秘密啦。”

    *

    一车毒盐拉回家,李白差点没笑掉大牙。

    他倒是一点儿不担心七娘把那点金银嚯嚯干净,毕竟,做师父的可比弟子挥霍多了,还自信的觉得“千金散尽还复来”。

    七娘觉得他才是在白[ri]做梦呢。

    李白袖手而立,看着阿寻他们一筐筐搬运岩盐,摇头感叹:“好在是把宅子买下了,要是在邸舍,我们一帮人都得被轰出去。”

    七娘新安了家,就处在东市边的宣阳坊,上头就是平康坊,离裴稹家也不算远。

    这屋子不算大,是个占地一亩多的二进小院,正适合唐律规定下的白身居住。七娘一眼就相中了中庭的桐树和后院的古井,李白也没意见,当场就跟牙人定下了。

    不一会儿,中庭角落便被岩盐篓子堆满了。阿寻抹了抹汗,问七娘:“还要准备什么吗?”

    七娘歪着头,努力把工具都报齐全了:“要灶头的筛子、木炭、大木桶和铁锅,还有钎和锤用来砸石……哦对了,再多弄几匹麻布,石磨后院就有,可以用现成的。”

    觉得以上这些就足够实践制青盐了,七娘满意点点头:“就这些。”

    阿寻也不问她要来做什么,兜头就去办。

    新搬的宅子本就要准备一应物品,有些是裴稹、张九龄和贺知章他们送的,有些是七娘张罗的,余下这些农具工具之类,却是阿寻几个孩子去西市买齐全的。

    李白对这些不通,围观了一会儿,便由着孩子们闹腾去。

    七娘搬了个小马扎坐下,开始观察面前这些岩石。矿应该开采的比较急,大小不一,规格参差,但因为东西来得便宜,也就不计较了。

    阿寻很快带着几个年长的孩子砸起岩盐来。

    矿石容易飞溅伤人,七娘便让他们裹上一层布慢慢弄,直到一筐石头全化成小粒子,就得放进石磨眼里磨成粉了。

    都是半大孩子,砸矿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七娘也不忍心再压迫他们,开[kou]道:“你们歇一会儿,我去推磨!”

    阿寻连忙将人拦住:“知道你力气大,但年纪尚小还在长身体,不能干那么重的活。”

    七娘嫌弃脸:“说得好像你多大一样。”

    “我年长你三岁。”

    “能有我师父年纪大吗!”七娘恼羞成怒,搬出万能的师父。

    屋里温书的李白听着外头没有砸石声了,推开窗透透气,正好就听到这句话,气得探出个脑袋:“我年纪有多大啊?李乐央,我看你是皮[yang][yang]想陪我练剑了。”

    七娘缩着脖子,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都怪阿寻。”

    李白:“睁眼说瞎话,关人家阿寻什么事。”

    “我想推石磨,阿寻不让,说我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七娘扁着嘴嘟囔道,“可是阿寻也没比我大几岁啊……”

    李白总算听明白了,绕这么大一圈是给他挖坑呢。

    看着院中一群孩子,他无奈笑着摇摇头,从窗前翻身跃出:“行了,你们都是长身体的花儿朵儿,放着我来。”

    推石磨不难,李白常年习剑,磨这些已经砸碎的盐矿更是不在话下。数圈之后,黑褐[se]的矿石粉末就顺着磨盘析出了。

    七娘带头鼓掌喝彩:“师父,太厉害啦。”

    李白哼笑一声,手下干活速度加快,脚步都欢乐起来。

    七娘便跟左右炫耀道:“看我师父,是不是比驴拉磨厉害多了!”

    李白:“……”

    这破徒弟不能要了!

    挨了两记暴栗之后,七娘总算舒坦了。她叫阿寻把磨好的矿粉都扫进大木桶里头,兑水不断搅拌,说是这样可以让盐分融入水中。

    趁着间门隙,又让几个小的把麻布折成三层,蒙在另一只桶上。一切都妥帖了,才把阿寻搅好的[ye]体都倒进去。

    这样往复两次之后,那些深[se]矿渣就很神奇的全都吸附在了麻布上。

    阿寻看着桶,忍不住提醒道:“如今留在桶里的水颜[se]虽浅淡一些,但依然发红[se]。恐怕还是有毒。”

    七娘蔑视一切:“当然有毒了,所以接下来才要脱毒呢。”

    说完,她迈开小短腿跑进屋里,当着李白的面,偷了个青瓷渣斗。

    渣斗这东西最早在陆羽的《茶经》里头就有记载,造型上半部像个敞[kou]的大漏斗,底下接一个束[kou]鼓腹的平底碗,是唐人流行的承载茶渣、鱼刺[rou]骨的工具。

    李白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趴到窗边去看这丫头又捣什么鬼。

    院子里,阿寻他们已经把木炭砸成细细的颗粒,拢在一处,包进了整整五层厚的麻布里头。七娘一出来,就接过刀将渣斗的底卸了,变成个唐代版的分[ye]漏斗。

    七娘满意点头:“把麻布连木炭塞进来,就可以将木桶里的浅红[se]水倒进去了。”

    漏斗底下重新盛了一[kou]铁锅,经过木炭过滤,这[ye]体流到锅里变成了淡青[se]。

    一群小朋友看得眼都瞪圆了。

    有没有毒他们不懂,但七娘会变戏法诶!于是又使劲儿鼓掌起来。

    七娘在一众夸赞声中,还能保持着头脑清醒,指了指铁锅:“把锅架在火上熬着吧,等水分都熬干,剩下的就是青盐了。”

    说完这些,七娘心里又有些打鼓。

    知与行从来不是一回事,她即便有后人智慧倾囊相授,也不能保证一次就成功。

    于是,等锅真的熬干了,阿寻端着厚厚一碟子青盐寻来时,七娘激动之余,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盐看着与官家青盐无异,但能不能吃,有没有毒,我也不敢保证。”

    阿寻依然冷着脸:“这有何难,尝过便知道了。”

    说完,捏了一捧细细的盐粒放进[kou]中咀嚼。

    七娘惊呆:“你……你怎么直接吃了!”

    阿寻面[se]坦然道:“你于病坊有恩,便是真的试毒试药,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让七娘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压榨阿寻她才发了两贯月钱,再对比阿寻如今的掏心掏肺,她更像个黑心肠的乡绅地主婆了。

    好在,阿寻吃了青盐没有事。

    这种盐与贵人们专用的揩齿盐[kou]感很像,很细,不会磨得牙[rou]疼,味道也没有平民常用盐的苦涩感。

    阿寻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道:“七娘子,成了!”

    *

    东市的食肆里最近在带一种很新的东西。

    穿着红破裙的七娘挎一只竹篮,正有说有笑与屏风后的高门仕女们[jiao]谈着。

    “娘子看,这一整套里面,有套在食指上的揩齿布,有羊骨刷柄的植毛牙刷①,还有随牙刷和揩布附赠的盐一包。这三样成套装在特制的小木盒里头,只要两缗(贯)钱,足足便宜了一贯,还能多得一包揩齿盐呢。”

    贵女们瞧着新奇,拿起竹篮里头的小木盒。

    其中较为年轻的杨玉瑶笑着,扭头唤不远处的妹妹:“玉奴(杨玉环幼时小名),②你来瞧瞧可喜欢?”

    21.那便打个赌吧。 二更合一

    被叫的小娘子瞧着不过八九岁大,一双含情目顾盼生辉,单看底子,便知[ri]后是个大美人。

    她轻蹙眉心,柔柔唤道:“三姐姐。”

    这一声婉转悠扬,如画眉鸟在唱歌一般。七娘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杨玉瑶便宠溺道:“怎么了,喜欢阿姊就买下来。”

    可是,今[ri]就要启程回蜀中的。”杨玉环踌躇着,泪花在眼眶里头打转转,“年货置办太多,阿娘会骂我……”

    杨玉瑶一瞧见幺妹哭,便什么都不顾了:“不怕不怕,就说是阿姊买的,阿娘凶我就像在挠[yang][yang]。”

    “那……那我可以多要一盒吗?”杨玉环仰头怯怯问。

    “买!全都买了!”

    于是乎,七娘今[ri]刚开张,一竹篮的刷牙三件套就卖光了。

    趁着贵女们互赠送别礼的时候,七娘凑到杨玉环跟前,真心实意夸赞道:“小阿姊,你长得真好看!”

    杨玉环一怔,刚要露出纯洁无害的笑容,七娘便又道:“不过你方才哭得好假,我都替你捏一把汗。好在你三姐不像我阿耶猴[jing],以后记得要勤加练习呐。”

    七娘说完这些,便挎着一竹篮的小钱钱回家去了。徒留杨玉环一人在原地,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杨玉瑶与京中好友告别完,回头就看到幺妹愣在原地。

    她笑着上前:“好了好了,叫我们玉奴久等。走吧,这就回去与阿娘会合回蜀中。也不知阿耶近[ri]独自在蜀州处置政务,做的顺不顺心。”

    杨玉环回头,又望一眼七娘离开的方向。

    她想,这长安城果真藏龙卧虎,非等闲之辈能吃得开的地方。

    *

    七娘连[ri]来在东市做着小本生意,很快,就吸引到了长安官宦们的注意。

    他们不想注意也不成啊。

    七娘卖的牙刷揩布得各府主母喜欢,很快就在贵妇仕女之间门风靡起来。谁家若是没有几柄骨质植毛牙刷,都不好意思出门赴宴与人说话了。

    就连张九龄的正头娘子谭氏都得了两幅。

    于是,张大郎今[ri]一下值,就被他家娘子捉去,试用新的植毛牙刷。

    张九龄向来以风度自持,闻言也不拒绝。

    谭氏便从小木盒里掏出配套的青盐来:“哝,这小七娘子的东西当真是[jing]品,连揩齿盐都配好了。只是这盐瞧着不像是官盐,粒子倒是比官盐还细腻一些。”

    张九龄听到“七娘”两个字,下意识的神经一动:“哪个七娘子?莫非是近月来在长安收取废余粪污的小孩儿?”

    谭氏点点头:“就是她,长得玉雪可爱的,脑袋也聪明。”

    张九龄连忙道:“把她那盐包给我瞧瞧。”

    谭氏见他满面严肃,连忙递了过去,张九龄捻了捻颗粒,观[se]之后又放在舌上尝一[kou],眼前一亮:“这不是官盐,但确实比官盐还细腻些,涩味也更弱。”

    这极有可能是七娘的独家秘法。

    谭氏还想说些什么,张九龄却如获至宝,[kou]中噙着那根植毛牙刷都忘了,撩起袍角便往府外奔去。

    谭氏扶额叹惋,该不该告诉郎君,近[ri]他的风评变得奇奇怪怪呢?

    *

    张九龄才不在意那些虚名。

    他一路直奔兴庆宫,求见圣人,直到高力士出言提醒,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柄牙刷。

    李隆基笑他:“怎么,九龄近[ri][cao]劳的竟连揩齿都顾不上了,下值回府才有时间门?”

    张九龄连声告饶,又郑重地掏出宝贝盐包,呈[jiao]给高力士:“圣人请看,这是七娘近[ri]为了给京师高门贵妇兜售这植毛牙刷,随刷附赠的青盐盐包。”

    李隆基挑着眉笑了:“七娘又鼓捣什么赚钱呢。来,让朕瞧瞧。”

    然后,他就被震撼到了。

    到底是帝王,臣子面前不至于失态,但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时值开元盛世,大唐盐业仍旧比较吃紧,[jing]盐是只属于上层贵族才有的奢侈之物。作为下层百姓,往[ri]是很难吃到粗盐的,如青盐这般的[jing]盐那就更不用提了。

    须知此时的大唐,吃公粮者皆承尚书省符,《大唐六典》更是严格规定了丁男(青壮年男子)每[ri]得盐二勺五撮,而女子和老迈男子给量减半。

    相比之下,军士给盐却可以达到每[ri]半合,足足是丁男的一倍。

    唐人军中用盐量奇大。

    一方面是因为唐军以腌渍物为副食,制作这种便宜易保存的酱菜[rou]脯,耗盐量便大得多;另一方面则是征战创[kou]需要杀菌,他们治疗刀枪剑戟伤,主要以孙思邈的金创“地黄膏”为主,那也需要用到很多盐。③

    军中除了人还有马匹,大唐军马蓄养自设立“四十八监”后,到开元十三年,已经足足七十万六千匹。

    一匹军马一月要用九升盐,全大唐军马月耗盐量,也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一桩桩、一件件叠加下来,都是朝廷财政的压力,最终落下去,又成为百姓头顶的大山。

    张九龄之所以激动,便是觉得七娘之法,或许能叫百姓头上的山,变得轻一些。

    李隆基揉着眉心,不知在考虑些什么。许久,他对着高力士扬了扬下巴。

    高力士便会意,吩咐门外传旨宦官:“去宣阳坊走一趟吧,请七娘子过来。”

    *

    七娘进宫,也算是一回生二回[shu]。

    下了车驾,眼见今[ri]不是往南熏殿的方向去,七娘便小小声问那绯衣宦官:“陛下在哪儿呀?”

    宦官如今把她当个贵人,弓身客客气气的:“陛下与张相公、秘书少监在大同殿内等候七娘子,绕过这座楼便到了。”

    七娘一听张九龄也在,还有位未曾谋面的张相公,决定待会儿得收敛着些。

    大同殿本是翰林学士办公之所,后来陛下喜吴道子之画,特将他召入宫廷安排在此处,这会子已经被委派去嘉陵江画一副秋[ri]图了。

    七娘甫一进门,便有三双眼睛同时转向她。

    李隆基见她与上次面[se]不同,也没了一脸麻子,便知道定是她那阿耶的烂主意。也没戳破,直接开[kou]问:“七娘,朕听闻你弄了些青盐,怎么来的?”

    七娘答:“自己做的。”

    “如何做?”

    “就拿毒盐碾一碾,洗一洗,滤一滤,再煮一煮就好了。”见几人不太相信,七娘又道,“岩盐遍布大唐各处,你们都不用,我就拿来做做小生意,不行吗?”

    半晌,李隆基才问:“你跟何人学得此技法?”几次三番下来,这似乎成了他最关心的。

    七娘又开始编了:“随阿耶游历的时候,一个村子里的老阿婆用过比这个简易的法子,我看过记住了。”

    李隆基无言,比起七娘开发了毒盐,他确实更愿意相信是老阿婆所为。

    帝王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张九龄和张说同样如此,便故意问张说:“大相公怎么看此事?”

    张说已是朝里老成[jing]的狐狸了,猜到陛下的心思,递了个梯子:“老臣以为,此技法造福社稷,当进献陛下,纳入朝中。”

    李隆基装模作样点头:“大相公此言有理。七娘啊,你意下如何?”

    七娘听他们唧唧叨叨一番,脆生生问:“意思是圣人想白拿走七娘的技法嘛?”

    张说登时被呛住,连声咳嗽起来。

    李隆基却并不生气,从前玉真也是这般古灵[jing]怪的[xing]子,七娘像玉真,他很高兴。

    帝王索[xing]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要如何啊?”

    七娘歪着头想了一下,学着李隆基方才的调调:“大相公以为该如何呢?”

    张九龄差点没憋住笑。

    张说白胡子抖了抖,开[kou]道:“小娘子既然觉得是朝廷白拿,那不妨就银钱一次买断了。”

    七娘摇头:“我觉得不妥。”

    她看向陛下:“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阿耶说了,就像是人看病求医,好方子要能用好,用到实处,才算是真的好。”

    小女郎满眼坚定地握了握拳头,倒叫李隆基将这一笔也算在了李白头上。

    七娘对此毫不知情。

    气氛有些僵持不下。

    张九龄已经观势半晌,见时机差不多了,趁机提议道:“陛下,臣以为私盐买卖围困已久,当趁此良机,收回天下盐业开采权归朝廷所有。由此一来,所谓‘用不好’之事,便不会发生。”

    盐之一事,事关重大。

    李隆基沉吟着,又问张说:“大相公?”

    张说平生最贪钱财,可这人脑子实在活络,懂得在朝为官之道,李隆基用他顺手,还真瞧不上旁人。

    就像此刻,张说又动了心思:“老臣以为,开采收归朝廷所有,可行。贩卖倒是可以放宽一些,授意皇商兜售,也算多添了一笔财政赋税。当然了,七娘子功居首位,自是可以在盐商中做个例外的。”

    七娘虽小,却也懵懵懂懂意识到张相公没打好主意,连忙摇头:“不需要,若是开采收归朝廷,没有什么走后门的盐商,我举双手把技法给陛下。

    她又补充:“只要给我一点点小钱钱就好。”

    李隆基被这最后一句逗笑了,问她:“这也是你阿耶教的?”

    七娘点点头,姑且把阿尔法也当成阿耶。

    李隆基默了片刻,想到玉真,忽然出声:“朕与你打个赌如何?就赌你阿耶[chun]闱不得高中。”

    七娘不高兴了:“我阿耶很厉害的,他要是中了呢!”

    “那朕就答应你方才的要求。”李隆基笑了笑,“但他若不中呢,你有什么能赔给朕的?”

    七娘毫不犹豫:“把我阿耶给你!”

    李隆基用一声冷哼拒绝了李白做赌注,他探出半个身子,指向七娘:“李白若不中,你便随这制盐的技法一道进宫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