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弹飞他的宝剑,并未用上内家真力,否则他的手少阳经脉只怕也要受伤。
    钟展微笑说道:“你先让我一招,我也应该多谢你呢,谁说要擒你呀?你拾起宝剑,做我的客人吧,有什么话要说,慢慢和我说好了。”
    白英奇着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的规矩了,叫道:“师伯,你怎的就相信这个小子?假如他不是奸细,难道咱们的段师弟和杨师弟都是说谎了吗?”
    钟展缓缓说道:“按理说,炎儿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他应该是不会说谎的,不过,我想其中或许另有原因,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正在白英奇还要进言,而孟华也要替自己解释之际,忽听得当当当连续不断的钟声!
    众弟子听见钟声,都着了慌,连钟展的面色,也有点儿变了。
    “你们还不赶快回去!”钟展挥了挥手,喝道。白英奇本来是要盘问孟华的,此时却是第一个先跑回去了。”
    原来这是天山派报警的钟声,钟声一起,即是表示有强敌入侵冰宫,要召集门下弟子回宫应敌!
    钟展回过头来,说道:“孟少侠,本派有外敌入侵,你的事只好暂且搁下来。待这件事情过后,你再来找我吧!”
    孟华赶上了他,说道:“我,虽然不是贵派弟子,贵派也用不着我来帮忙。但贵派有事,我袖手旁观,于心不安。请钟老前辈,容许我稍效微劳。”钟展无暇和他客气,嘴里只是吐出两个字来“也好!”便即加快脚步。
    众弟子的轻功赶不上他们,首先回到天山派众盾之地的冰宫的,只有钟展、孟华、白英奇和霍英扬四个人了。白、霍二人是起步在前,而钟展也需要得力的弟子作为助手,途中稍微放慢脚步,等待他们,他们才能同时到达的。
    孟华将近冰宫,陡觉眼前一亮。只见山上建筑,如同宫殿,那些屋宇都是水晶、云石、晶盐或者坚冰所造,在夕阳返照之下,只觉霞彩夺目,闪闪生光,端的是人间罕见的奇景,胜似传说中的贝阙珠宫。
    原来天山派掌门人唐经天的岳父是六七十年之前,有武林美男子之称的峨嵋剑客桂华生,桂华生远游尼泊尔,姻缘巧合,做了尼泊尔王的驸马。后来尼泊尔国中政变,公主已死,桂华生带了独生的女儿回国,在念青唐主拉山隐盾,后来她的女儿在国中请来巧匠,按照尼泊尔的宫殿形式,建造了一座冰宫,武林中人称她为“冰川天女”,冰川天女嫁了唐经天之后,在天山的南高峰也建造了一座冰宫。此时冰川天女已经死了将有十年了,她的建筑仍然沿用“冰宫”之名。(冰川天女与唐经天结合的故事,详见拙着《冰川天女》传。)一近冰宫,果然听得里面传出来的一片金铁交鸣之声,似乎正在打斗得颇为剧烈。
    孟华诧异不已,心里想道:“天山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些人不知是什么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士?”
    钟展神色更是吃惊,说道:“不好,他们已经侵入冰宫重地。”
    孟华所想知道的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冰宫中最重要的所在是双华宫,天山派的规矩,每年一次,由掌门人在双华宫外的广场亲自主持,考核门下弟子的武功,“大比”过后,并由掌门人与四大长老轮流在双华宫开讲五天,阐扬本派的武学精义。唐经天的岳父是桂华生,岳母是尼泊尔的华玉公主,两人的名字都有个“华”字,是以冰川天文把这座宫殿命名为双华宫来纪念他们。
    在双华宫外那片广场上,此际正是剑气纵横,刀光如雪,敌我两方,高呼酣斗。钟展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形势,有着出乎意料之外。
    在宫门外把守的并非本派弟子,反而是入侵的敌人。这班人为数不到十个,有僧有俗,看来都不是汉人。穿僧衣的大概是天竺和尚,作一般武士装束的似乎是西域胡人。
    这班人的本领都很高强,把守宫门,阻止天山派的弟子进去。
    双华宫内也传出一片金铁交鸣之声,听在钟展这样的行家耳朵里,一听就能分明,那是他的两个师弟,正在和一个强敌交手,看这情形,对方已是反客为主,占据了双华宫,阻止众弟子入援。
    天山派两代弟子约有五十余人,出去捉拿奸细的将近半数,尚未赶得回来。留守宫中有二十多个,除了有特别职守之外,差不多都聚集在双华宫外了。不过,他们的人数虽然比对方多了不止一倍,却是无法冲得进去。
    最厉害的是一个手长脚长的中年僧人,他把守最后一关,独自站在宫门最后一级的石阶,有几个天山派的弟子冲破了下面几重防线,到了最后一级的石阶时,都给他摔了下去。
    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踏入双华宫的大门。
    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只是要阻止天山派的弟子入去,并未施展杀手。钟展来到之时,刚好看见他把一个第二代的弟子摔下去,那弟子只道这一摔最少也会头破血流,不料却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提起放下一般,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脸上不禁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旁人莫名其妙,但钟展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个手长脚长的天竺僧人用的是一股巧劲。
    不但这个僧人如此,他的同伴也像他一样。要拼命攻进去的反而是天山派的弟子,那帮人只是阻拦他们,似乎不愿随便伤人。
    钟展放下点心,却是惊疑不定了。这帮人是什么来历呢?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
    最今得钟展吃惊的是:他听得出双华宫内,是自己的两个师弟联手合斗对方一人。急切之间,他竟想不起普天之下,能有谁人有此功力?
    天山派四大长老,以钟展居首。其他三人,依次是:武成泰、甘建康和李信尧。“联手抗御强敌的似乎是甘师弟和李师弟,不知武师弟是未曾赶来呢,还是已经受了伤了?”钟展心想。
    但此时已是无暇容他思索了。
    众弟子一见钟展到来,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纷纷禀告。不过他们口中说话,手底仍是丝毫不缓。
    那手长脚长的天竺僧人用生硬的汉语冷冷说道:“管你什么师伯、师叔,谁都不许踏入此座宫门。”
    给这个僧人摔下来的那个天山派第二代弟子正是白英奇的师弟,白英奇大怒,和霍英扬便闯上去,他们双剑合壁,威力甚强,下面三道防线,拦他们不住,转眼之间,冲上最后一级石阶。
    钟展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到天山捣乱,都给我住手!”一面责骂敌方,一面约束本派弟子。
    天山派的弟子当然听长老的话,料想钟展必定会给他们主持公道,立即两边退下。
    那些人不过是要阻拦天山派的弟子入内增援,天山派的弟子不动手,他们也就不出手了。
    但钟展却未能及时约束白,霍二人,他们业已冲上石级,当钟展发话之时,他们正在双剑合壁,以一招“横云断峰”,向那个天竺僧人拦腰刺去。天竺僧人似乎识得他们双剑合壁的厉害,不敢空手应敌,左手拿起了一根青竹杖,右手拿起了一个紫金钵。孟华在阶下一见,不觉心头一动。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白、霍二人的长剑刺入金钵,金钵竟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把他们的剑尖吸住。那天竺僧人竹杖一绊,白、霍二人只好弃剑跃避,踉踉跄跄地退了三步,险些跌落阶下。幸亏他们的轻功还算不差,足尖刚好点着最后一级石阶的边沿,身形兀自摇摇晃晃。
    钟展身形一起,伊如鹰串穿林,掠波巨鸟,几个起伏,便掠上了最后一级石阶。阶下的那班人见他如此本领,不敢阻拦。
    把守宫门的那个天竺僧人又把竹仗绊他双足,钟展不闪不退,仍是大踏步向前,当他的竹杖就要打到之际,只是把大袖一挥。
    “当”的一声,天竺僧人的竹杖给钟展卷出了手。他这竹杖可和普通的竹杖不同,跌落地下,竟然发出金石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