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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怀。
    官锦云回到韩家,看到瓦砾场中那凡椎黄土,不由得心乱如麻,暗自想道:“看来韩大
    哥是遇上仇家了,这里葬的这几个人不知是谁,但愿不要是韩大哥才好!”
    宫锦云又再想道:“公孙大哥如今已知我是女子,我要不要对他说明真相呢。唉,但这
    羞人答答的事情,却又怎生出口?”
    要知宫锦云乃是父亲指腹为婚将她许配与公孙璞的,但这件事情,公孙璞似乎还未知
    道。何况宫锦云的一缕情丝,又早已系在韩佩瑛身上,因此,自是更感到为难了。
    宫锦云气血未舒,需要一个幽静的地方调匀气息。同时她义是心乱如麻,须得好好的想
    一想。
    韩家被烧毁的只是几幢房子,其余的大部分房屋还保持完整,宫锦云想道:“公孙大哥
    叫我躲起来不要露面,好,我就听他的话,找一间静室休息片时吧。他回来了,自然会出声
    找我的。”
    宫锦云一面走一面想,不知不觉已是穿过藤蔓覆盖的回廊,深入韩家内院。忽见一间精
    雅的房间,纱窗半掩,一缕幽香从窗户中透出,宫锦云吃了一惊,心道:”这似乎是炉中烧
    的沉香屑,难道这房间里有人?”
    宫锦云步上白石台阶,但见台阶凿成朵朵莲花模样,那间房间的门栏窗户,也都雕有时
    新花式,不落富丽俗套。推开房门一看,房中布置,那就更是清雅绝俗了,两壁图书满架,
    墙上挂有字画,内里有张大床,珠帘半卷,床上有鹅绒被褥,折得整整齐齐。床前的梳妆台
    果然有一炉烧着的沉香屑,一面擦得十分明亮的古铜镜安放在梳妆台上。但却没有人。
    这间房间分明是一位年轻小姐的绣房,宫锦云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莫非这是韩大哥
    姐妹的房间?但他却从没有对我说过他有兄弟妹妹。这间房间倒是正合我意,不管它是谁
    的,我在这里歇息片时,料也无妨。”要知宫锦云是个爱美的少女,当然是喜欢这样的一座
    “香闺”。
    挂在墙上的一幅中堂写得龙飞凤舞,吸引了宫锦云的注意,心想:“这位韩小姐倒是个
    才女。”抬头细看,却原来写的是一首词。词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
    劲,俏边声。黯消凝,追想当年事,殆无数,非人力;诛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前鼓悲呜,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夫,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千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
    望,翠僳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这是南宋词人张半猢的一首词,宫锦云一知半解,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后面的两行
    小字。她读了却是不由得更惊疑了。
    那两行小字写的是,“瑛女学词,无脂粉味,有须眉气,余心甚喜,因以半湖词一卷授
    之。六州歌头一阙为半湖词中压卷之作,并书以付之。愿其学步大家,并毋忘故国也。”
    张半湖是南宋高宗绍兴年间的状元,他写这官词的时候,正是秦桧主和之际。故此词中
    充满悲愤之气,悲故土之沦亡,愤权臣之误国。宫棉云虽不精于诗词,词中大意则是懂的。
    那两行小字就更容易懂了,这是父亲写给女儿的,父亲因为女儿学词,颇有须眉气概,
    他很欢喜,因此叫她学张半猢这一派的豪迈词风。写这首“六州歌头”给她,更含藏有叫她
    不忘故国的心意在内。
    文字很容易懂,但令得宫锦云惊异的是“瑛女”二字。
    宫锦云思疑不定,心里想道:“这位韩小姐的芳名中有个‘瑛’字,韩大哥名‘英’,
    这位小姐若是他的妹妹,何以兄妹的名字都取一个同音的字,妹妹的名字只多了一个‘玉’
    旁,叫起来岂不是很容易混乱?”
    宫锦云起了疑心,但还不敢想到她所念念不忘的“韩大哥”竟是女子。
    宫锦云眼光一瞥,忽又发现地6有一卷东两,似乎是个画轴,看得出有拆皱的痕迹,还
    有一个浅浅的鞋印。宫锦云心里想道:“看来大约是这位韩小姐不高兴这幅画,将它掷在地
    上,又踏上一脚,才弄成这个样子。韩小姐为何这样讨厌这幅画呢?”
    好奇心起,宫锦云不觉就把这画轴拾了起来,打开一看,只见画中是个丰神俊秀的男
    子,腰悬长剑,眉若朗星,看来这个男子也是个武林人物。宫锦云暗暗好笑,想道:“是
    了,这位韩小姐一定是私恋这个画中的美男子,这男子却不解她的芳心,是以她恨成这
    样。”
    宫锦云哪里知道,原来这间房间就是韩佩瑛的绣房。
    原来韩佩瑛在把宝藏交给刘赶驴之后,因为谷啸风未见回来,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怀着
    念旧的心情看一看。这幅画是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少年时候的画像,谷若虚赠给韩大维留念
    的。
    韩大维因为谷啸风相貌酷肖他的父亲,是以又将这幅画像送给女儿。韩佩瑛到扬州就婚
    之时,因为这幅画是她公公的画像,留给她父亲作纪念的,她自是不便带去。但韩大维也并
    没有取回自己的房中,仍让它在女儿的香闺悬挂。
    韩佩瑛这次回来,见了这幅画像,想把它撕烂、但在她内心深处,对谷啸风虽有恨意,
    却也并非全无好感。是以终于没有撕烂,只是把它丢在地上。
    这炉桓香也是韩佩瑛亲手点燃的。韩佩瑛等了许久,不见谷啸风回来,因此要藉檀香消
    解自己心中的烦躁。
    韩佩瑛当然料想不到以后所发生的一连申事情,她给西门牧野的弟子诱骗去会父亲,被
    关在石牢里:而对她患了单相思的宫锦云却来到了她的房间。
    且说宫锦云在韩佩瑛的绣房见了种种可疑的事物,此时她也是极之心绪不宁,正像那刚
    才的韩佩瑛一样。
    她面对着韩佩瑛父亲写的那首词幅,手中拿邢张画像,心中下住在想,“这位韩小姐是
    谁?是谁?为什么她的芳名中有个‘瑛’字,该不会是韩大哥的姐妹吧?这个画中的男子又
    是谁呢?”
    袅袅的檀香并不能使她心头宁静,她也像韩佩瑛刚才等待谷啸风回来一样,在急着等待
    着公孙璞回来,希望公孙璞能为她揭开她的“韩大哥”的生死存亡之谜。
    异样的寂静中,忽然好似听得是脚步声。这脚步声登时令得宫锦云清醒过来,不敢再胡
    思乱想了。
    宫锦云听到这脚步声,初时一喜,跟着却是一惊。
    起初她以为是公孙璞,但立即就知道不对了。因为如果是公孙璞回来的话,不会不出声
    叫她的。
    脚步声突然静止,随即听得有好像翻箱倒笼的声音。不久,脚步声又响起来。而且是向
    着她这一边,越来越近了。
    官锦云穴道解开尚未到半个时辰,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心里想道:“如果来的是韩大哥
    的仇家,这可怎么是好?”要知她虽然是个胆大的女子,但想到韩大维这样的武学高手,竟
    然也会家破人亡,如果来的当真是韩家的对头,她贸然出去,只怕定然是凶多吉少。
    忽听得那人自言自语道:“奇怪,韩大维的宝藏在哪里,难道我得的消息竟然是假的
    么?”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宫锦云心里一震,想道:“此人为了韩家的宝藏而来,即使不是韩大哥的仇家,一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