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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以应有的尊敬。
    谷啸风这几句话是把秦桧比作韩侂胄,把现今朝廷的政策与当时相提并论的。当时的宋
    高宗和秦桧要岳飞“袭匪”,如今也是一样。而当时的太湖义军首领杨么,也就等于今日的
    太湖七十二家总寨主王宇庭一样。但可惜连岳飞这样的一个将领,今日已是没有了。
    白逖正容说道:“老弟不必灰心,历史不一定就会重演的。即使当真那样,咱们也须尽
    力而为。”
    谷啸风冷静下来,说道:“老前辈说得是。”
    白逖接着说道:“如今蒙古南侵的危机比当年会虏南侵的危机更甚,小朝廷在生死关头,
    即使畏敌如虎,也会给迫得非加抵抗不可。韩侂胄虽然是个弄权的奸相,但和秦桧毕竟也还
    是有点不同。秦桧是金人放回来的奸细,做朝廷的官,替鞑子办事,韩侂胄尚未至于这样。
    至于说到抗敌的将领,今日虽然是没有岳飞韩世忠这样的大将,但中下级的将校,却也有不
    少是要抵抗外敌,不愿‘剿匪’的人。不过,你大概不能在这里多住两天的了。否则我倒可
    以设法让你结识几个这样的将领。”
    谷啸风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初到江南,情形不熟,信口雌黄,尚盼老前辈多予教导,
    以开茅塞。”
    白逖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大半是事实,所以现在就须我们尽力了。我这次出来,是和
    文逸凡、王宇庭两位商量过的。我之所以不惜屈身做韩侂胄的门客,所为何来,想必你也能
    猜想到了。”
    谷啸风道:“敢情老前辈是要做朝廷与义军之间的调停人,说服韩侂胄与义军合作,不
    要把官军用于‘剿匪’,大家联合,共抗外敌?”
    白逖说道:“不错,正是这样。”
    谷啸风道:“韩侂胄可肯依从?”
    白逖说道:“前途荆棘尚多,不过大势所趋,韩侂胄即使不能完全依从,也必将被迫答
    应我们一部分的条件。日前正在初步磋商之中。”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辛龙生昨晚在外西湖与老前辈相会,敢情就是代表他的师父,
    来作磋商?”
    白逖说道:“不错。我是充当韩侂胄的密使,与江湖人物及义军首领接头的人。不过,
    韩侂胄只知我与这些人认识,却不知我其实也就是他们的代表。时机尚未成熟,韩侂胄也是
    不敢泄漏风声,让朝廷知道的。”
    谷啸风笑道:“怪不得这个秘密,韩侂胄对他的护院也要隐瞒了。”
    白逖说道:“辛龙生走了不久,太湖的王宇庭就有使者到来,说起韩光锐送你渡江之事,
    可惜当时还不敢断定你就是那个人,王宇庭的使者来去匆匆,来不及等你醒来相见了。”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谷啸风道:“我在此不便久留,实不相瞒,我也是替北五省
    的绿林盟主柳女侠来和江南盟主义大侠联络的,时候不早,我想告辞了。”
    白逖道:“你知道文大侠的住址么?”
    谷啸风道:“韩老前辈已经告诉我了。”
    白逖道:“文大侠的住处离此不远,大概只是大半日的路程,不过他住在山中,为了免
    得你费神寻找,我叫人送你前往如何?”
    谷啸风因为昨晚和辛龙生有了这一点小小的“过节”,心里又想亲自先去见一见奚玉瑾,
    便道:“不必了,我到了中天竺,找一个樵夫问路便行。韩老前辈说,山中的樵子,都是知
    道文大侠住处的。”
    白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去吧。”接着笑道:“听说过两天就是辛龙生订婚
    的喜日,他的那位姑娘是扬州百花谷奚家的女儿,名叫奚玉瑾,你们都是同一州邑的武学世
    家,想必知道这位姑娘吧?你此去正好赶得上喝他们的喜酒。”
    谷啸风满怀感慨,勉强笑道:“不错,我是认识这位奚姑娘的,此来正是来得合时了。”
    白逖哈哈笑道:“你喝了他们这一杯喜酒,彼此之间的芥蒂也就可以冰消了。嘿嘿,行
    走江湖,总是难免要碰上一些误会的。”他说的是昨晚之事,却不知谷啸风想的却是与奚玉
    瑾的往事。
    谷啸风心中苦笑,暗自想道:“我与奚玉瑾之间的误会,只怕是永远没有解释的机会。
    她如今是就要订婚的人了,我、我还能够和她说什么呢?”
    白逖说道:“你稍待片刻,我叫小徒送你出去,免得那些守卫罗唆。”
    刚说到这里,恰好他那个徒弟就回来了。谷啸风和他叙话,互通名姓,这才知道他名叫
    严壮,是白逖的第二个徒弟。大徒弟岑坚在太湖王宇庭手下当一名头目,早已出师。
    严壮笑道:“谷兄,你的独门点穴委实厉害,我费了许多气力,方始能够解开。史宏这
    厮内功本是颇有造诣的,穴道解后,仍是委顿不堪。”接着笑道:“史宏这厮把你恨得牙痒
    痒的,恐怕他还不肯就此甘休呢。”
    白逖哼了一声说道:“他敢怎样?”
    严壮道:“他当然不敢和师父你老人家作对,不过谷兄在此人地生疏,也得提防他阴谋
    加害。”
    谷啸风道:“多谢严兄关照,我现在就走,准备到文大侠那儿。”
    严壮与他年纪相若,意气相投,说道:“可惜你不能多留两天,不过早点离开这个是非
    之地也好。到了文大侠那儿,史宏再狠,也是无所施其技了。好,我送你出去。”
    后门的守卫见是严壮送客,不敢盘问,但另外有个卫士,却似躲在假山石后向他们偷看。
    谷啸风的目光偶然一瞥,发现此人,他立即就躲进假山洞里。在这一瞥之间,谷啸风蓦地心
    头一动,这个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因匆匆一瞥,看得不很清楚,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了。
    出了相府,谷啸风便与严壮道别,独自沿着湖滨走去。中天竺在灵隐山之西,灵隐山下
    的“灵隐寺”也是西湖名胜之一。谷啸风昨晚只是游了西湖,西湖附近的名胜他还未曾游览,
    心里想道:“可惜昨晚闹了这档事情,如今只好走马观花,待他日有空,再来领略西湖的佳
    趣了。”
    早上的西湖和夜间的西湖又有不同,丽日晴天之下,湖光澈滟,令人胸襟一爽。谷啸风
    默念苏东坡那首出名的吟咏西湖的诗:“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
    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心里想道:“坡翁此诗,真是说得不错。可惜如今南宋朝廷,不思
    振作,只知在西湖寻欢作乐,却是令得‘西子’蒙羞了。”
    早上游人甚少,湖中只有几只画舫。谷啸风正自游目骋怀,忽听得有美妙琴声随风飘过
    湖面,琴声清越之中带着几分苍凉。谷啸风心里想道:“这人倒似乎和那些俗客不同,端的
    弹得一手好琴,令人俗念顿消。”
    琴声来自一只画舫,谷啸风抬眼望去,只见珠帘半卷,船中有两个淡妆少女,隐约可见,
    一个弹琴,一个在旁边正在焚起一炉檀香。
    谷啸风暗自想道:“这两个姑娘倒是雅人。”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个站立的少女说道:“侍梅姐姐,你的瑶辈弹得越来越好了!”
    弹琴的那个少女停了下来,说道:“差得远呢,莫说比不上我的主人,就是侍琴蛆姐,
    我也比她不上。”
    那少女道:“哪位侍琴姐姐?”
    侍梅说道:“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奚姑娘呀,她曾经在我们那里充当过丫头,这事说